我打开门,对阿贵说道:
“那人是谁?他有没有自报家门?”
“他说,你如果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谁了。”
阿贵看到我身后跟着的阿建四人,就悄悄地对我说:
“会哥,看样子,他们四人,你给搞定了?”
“目前,形式上算是搞定了,他们信誓旦旦地对我表达了忠诚。我也选择相信他们了 。”
阿贵偷偷伸出右手,翘起大拇指,给我点了一个赞。
“来人长什么样子?”
“五短身材,和你年纪差不多,像是一个商人的样子。具体不好判断。”
“你是这样,你先出去接待,我在后面偷偷观察,我倒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知道了!”
在接待室,那人坐在里面。
我在站在外面,隔着窗户向里面看。
此人一身西装,头发梳洗的很光。
我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所以,我是无从知晓他到底是谁的。
这家伙好像对我倒是很熟悉。
只听他对阿贵说:
“你们林先生怎么没有来啊?”那人问。
“哦!是这样的,林先生还有点事情,暂时一下子不能来的,实在是抱歉的很。”阿贵撒谎道。
“我和你们林先生打小就认识,我们是同学。”
“同学?他好像没有同学在缅北啊?如果有同学在缅北的话,那就一定会相互通气的啊!我们林先生来到缅北已经好几年了,从来就没有听说有同学在缅北。”阿贵对于此人的说法提出质疑。
“唉!说来也是一言难尽啊!这实在是点难为情,你们林先生来到缅北,还是我给害的,林先生对你们说过没呢?”来人喝了一口茶,说道。
阿贵给来人发了一支黄鹤楼,然后给来人点燃,接着说道:
“这倒是没有说过的,我们对林先生的过往都是不打听的,这是在缅北的大忌。大家都是怎么出来的,大家都很清楚的。所以,还是不打听的好。所以,我们对于林先生的过往一无所知。”
阿贵吸了一口黄鹤楼,说道。
“呵呵!说的对,说得对!”来人急忙附和道。
“这位先生,你应该自报家门一下,不然,我们林先生怎么知道你是谁呢?至少你也应该把你的名片给我们一张啊?”阿贵说道。
“你只要给他说,他来缅北,是我害了他,他就知道我是谁了。”那人缓缓地对阿贵说道。
难不成是魏毕?
这家伙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是来找抽吗?
我在窗外站着,对于这家伙的来意产生了怀疑。
如果真的是他,我恨不得杀了他,如果不是我天生运气好的话,我有可能去年就嘎掉了。
这畜生害得我好惨。
我本来就想找他算账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找上门来。
“魏毕?”
我隔空叫了一声魏毕的名字。
那人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马上一个激灵,向着声音的方向张望。
我出现在门口。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泛着光芒,我就像是神人下凡一样。
“林会,是你吗?我就是魏毕呀!”
我真的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来人正是魏毕。
“你这畜生,你害得我好苦。”我冲上前去,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右手紧握拳头,就要揍他。
魏毕双手下垂,脑袋一耷拉,口中说道:
“林会,你打我吧!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咱们俩的恩怨,一年多了,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我欠你的,你打我吧!”
魏毕只是口中说着,双手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让我失去了打他的理由和冲动。
这真的很奇怪。
在我没有见到他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再踩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当他真正让我收拾他的时候,我的手却举在半空中,就像是雕塑一样。
“林会,你打吧!我不会反抗的。”魏毕感觉到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似乎是在鼓励我,让我的手落下去。
我的胸部急速起伏着,我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实在是难受。
“你......你真的是该死!你知道你害的我多苦吗?我差点被你害死啊!你特码的!你就是畜生日的。我,我,我,你气死我了。”我停在半空中的手颤抖着,始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林会,你打我吧!我今天就是给你来道歉的,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的。”魏毕昂起头来,闭着双眼,说道。
我突然感觉到,他的现在的表现,至少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是不怕死的。
因为在缅北这种地方,杀死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没有任何人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也就是说,杀了也白杀,死了也白死。
难道他就不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枪毙了他吗?
“我特么一枪毙了你!我打你,还脏了我的手呢!”我怒道。
同时撒开手,从旁边阿贵的腰间抽出手枪。
“咔咔!”我把子弹上了膛。
我用枪顶着魏毕的脑袋。
只见,魏毕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丝毫没有半点慌张。
甚至,就连呼吸也是非常平稳如常。
我次奥!
这畜生是神仙吗?
常人,谁能做到如此淡定?
窝次奥!
这货该不会不是人吧!
我心中诅咒着他,骂着他!
我对他的恨,用语言不能形容。
我今天有国不能回,有家不能回,全都是拜他所赐。
你说我不恨他,那是假话。
你说我不想杀了他,那更是假话。
我没有理由让他活着。
特别是在缅北这种可以肆意杀人越货的地方。
但是,这畜生淡定得就像一个锤子。
他妈的。
如果他稍稍有点反抗,或者说,他稍稍有点颤抖,他的命就没了。
我发誓!
我就是要看着他在我的枪下颤抖。
那种感觉,是一种征服别人的快感。
是一种可以恣意拿捏别人生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举起小鸡鸡冲毁蚂蚁窝,看着小蚂蚁在家门口四处冲撞,而又无能为力的快感。
而那种感觉,我在魏毕跟前,完全找不到。
这畜生这么多年,在外面闯荡能不死,而且行动自如,也是不白给的。
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东西的。
我长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了已经憋在胸中一年多的闷气。
我把手枪还给阿贵,阿贵急忙收好,然后,立在旁边,随时准备处理突发情况。
“你的命暂时先寄存在我手上。说吧!你这次来,该不会又是骗我去北海吧?哼!”我狠声说道。
然后,我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黄鹤楼,取出两支,给阿贵一支,然后自己点上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缓缓地吐了出去。
继而,斜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畜生。
魏毕听到我这样说话,就慢慢地睁开眼睛。
那双死鱼眼贼溜溜地左右上下观察着四周,然后对我说道:
“林会,我是来给你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