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白送银子
作者:里清   女将军被我拐成了世子妃最新章节     
    “阿钰!”
    陆玄镇愤愤道。
    “好啦,不逗你了。”
    陆玄钰以扇遮唇轻笑道。
    离宁王府还有好些距离,二人已经走入人流众多的坊中。
    平日里陆玄镇同宁王不合,双方鲜少在对方的管辖坊走动,所以现今也无甚人认出二人来,认出来的也不敢上前打招呼,只装作不认得。
    “吃吗?”
    陆玄钰停在扎满糖葫芦的草棍前,挑选着糖葫芦,询问身旁的陆玄镇。
    “你吃吧,我有些腻了。”
    陆玄镇摇摇头,自从他接手提奉司三十六坊后,便将三十六坊都巡逛了几回,市井小吃都尝了个遍,糖葫芦更是吃到有些发吐了。
    “公子,三文钱一串。”
    卖糖葫芦的老伯笑道。
    陆玄钰选了串合眼缘的,尝了口后甚是满意,便回头看向玉生二人。
    玉生从钱袋中取出一块小碎银递给老伯。
    老伯接过后拿出包着铜钱的素布,数了数后有些为难地看向陆玄钰:“公子,这,小老今日没带够铜钱,找不开。”
    陆玄钰又看向陆玄镇,陆玄镇两手一摊:“巧了,今日没带铜钱出来。”
    “唉。”
    陆玄钰叹了口气,随后看向老伯:“这糖葫芦都给我吧。”
    “不不不,这糖葫芦不值几个钱,权当送予公子了。”
    老伯摇摇头,把素布里的铜板重新包好收起,随后双手将碎银递向玉生。
    玉生看向陆玄钰,正当陆玄钰要开声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男子闪出,一把抢过老伯手里的碎银,骂道:“有钱都不要,识几个字,考过几次科举还真把自己当圣人了!”
    老伯眼中流露惊恐,随之无奈道:“儿啊,这是人家的钱,无功不受禄,我们就算是将这些糖葫芦都给这位公子也是远远不够的。”
    “人家都说了给糖葫芦就行,就你多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总是给那些个毛孩子糖葫芦,钱也不收,活该穷一辈子……”
    男子喋喋不休,陆玄镇忍不住呵斥:“身为人子,自当孝顺于父母,岂能这般无礼!”
    男子被打断了话语,看向陆玄镇,见得其一身绸缎,瞬间唉声叹气,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家中老母卧病在床,日日需汤药度日,方才我见了我爹有银子不要,急念家中老母,这才语气重了些。”
    男子作出了一副关心致乱的模样,陆玄镇狐疑地看着男子,但语气也缓和了些:“那也不可如此无礼于令尊,银子你们便拿去罢。”
    听此,男子露出喜色,躬身就要感激时,陆玄钰发话:“阿镇,这可是我的银子,要如何也得是我做主吧?”
    陆玄钰语气听不出喜怒,男子的笑容僵了一瞬,随之面带疑惑地看向陆玄钰。
    陆玄镇有些疑惑:“不过这点银子罢了,阿钰何必如此?”
    陆玄钰笑眯眯地盯着男子,将男子看得有些不安,但男子还是赔笑:“公子这是何意?”
    陆玄钰看了眼男子身后欲言又止的老伯,反问男子:“你的母亲所患何病,请的哪个郎中,要抓的药是什么,到哪里抓药,抓一次药要花上多少钱,熬药要费上多少时辰?”
    这一连串提问将男子问得愣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
    “这……所患、患疾病——这些都是我爹做的,我平日里到各处打短工,常常夜深方归,累得沾床便睡,天不亮就出门,爹娘二人也只同我说不是什么大毛病,我知晓他们二人是不愿要我担忧,便一直没有过问。”
    言罢,男子回头看向老伯,忙道:“爹,你说是不是?”
    男子眼中流露威胁之色,老伯微微惊愣,随后连连点头:“对对对,小老担心他,几位公子对不住啊,这银子还是快些还给几位公子吧。”
    老伯上前要从男子手中拿过银子,男子却是闪身躲开,随后流露哭腔道:“爹,你就这么狠的心,狠心让我娘在床上躺一辈子吗!”
    此时,已有不少人围上来指指点点。
    “就这么些银子,何必要和一个穷苦人家计较啊。”
    “是啊是啊,老伯不容易,儿子又有孝心,这位公子怎么就不体谅体谅。”
    “这也太小家子气了。”
    众人指点之声入耳,陆玄镇面上为难,凑近陆玄钰,低声:“阿钰,不就一点银子,往日也不见得你这么在意啊,我们还是快走吧。”
    男子抬袖擦泪,老伯在一旁不知所措。
    “不义之财,取用招祸,老伯,如果你当真信这银子是他拿去抓药给他娘的话,那我也不要这银子了,另外再给一锭银子,权当我发善心。”
    陆玄钰抬手,手心向上,玉生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元宝放到陆玄钰手上。
    陆玄钰拿着折扇指了指手中的银元宝,示意老伯做决定。
    周围人噤声,老伯面露难色。
    男子见到银元宝那一瞬,眼中流露贪婪之色,本想上前拿走,但又不敢,便看向老伯朝其跪下,哭道:“爹!娘的病坏了好几年了,娘为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一点儿清福都没享过,爹您就收了这银子吧,您也不是什么文曲星,做不了圣人,咱这辈子做个秀才也够了,求您了!”
    言罢,男子便朝老伯磕头,老伯吓得赶忙上前搀扶,眼中满含泪花:“儿啊!圣人教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男子摇着头,哭着同老伯罗列这些年的苦难。
    周围的人又将指责对象转向老伯,责其无情无义,见死不救。
    “呸!就这还秀才,有辱圣人教诲!”
    “相伴几十年的妻也不救,良心被狗吃了!”
    “活该中不了举!”
    辱骂之声不绝于耳,老伯流着泪看向陆玄钰,陆玄钰却是笑意更甚。
    陆玄镇看着这一幕,面色渐渐平淡。
    最终,老伯缓缓上前,双手微微颤着捧起,陆玄钰将银元宝放到老伯手中。
    “公子大恩,小老没齿难忘。”
    老伯腿一软,给陆玄钰跪下,捧着银元宝的双手颤着,额头触地。
    见此,陆玄钰打开折扇,绕过老伯离去:“阿镇,走了。”
    二人离开后,周围人也渐渐散开,这场戏也只能成为他们一瞬间的谈资罢了。
    “给我。”
    男子跑上前将银元宝夺去,老伯起来后,抱着男子的手,轻声:“儿啊,快拿去给你娘抓药,一定要抓药。”
    “知道了。”
    男子不耐烦地应了句后便快步离去,面上笑意不止。
    老伯蹲在地上收拾着被男子丢弃在地的糖葫芦,心下想到了什么,泪流不止。
    拐入另一条街道后,陆玄镇跟在陆玄钰身旁询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我见过那老伯的儿子。”
    “他怎么了?”
    “千聚坊见的,挥钱气势如虹,好似要大杀四方。”
    “啊!那他是坑钱去赌啊,方才那老伯怎么不制止,许是他家里母亲真病了?”
    陆玄镇有些吃惊,但又不确定事情真假。
    “他若是早出晚归劳神于作,方才为何会出现在附近,且其掌中无茧,面无疲倦,身着长衣,颇为洁净。”
    平民百姓人家,因需劳作,都以方便劳作的短衣为主。
    “是了,方才你问他母亲病情之时,他半点也答不上来。”
    陆玄镇恍然大悟,但也隐约担心,又道:“若是他母亲当真病了需要银子呢,阿钰你已多月不去千聚坊,万一他已向好呢?”
    闻言,陆玄钰略带笑意询问:“阿镇何时如此多虑了?”
    “唉,见多了人情世故,这市井之中不乏死不悔改之人,亦有浪子回头,百姓不易,若是他真能回头,便是再给他些银子治好他母亲的病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