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仙尊温奢玉,天衍宗宗主,剑道至尊。
她当年扮演恶毒女配,叛逃宗门,被仙门通缉,无数修士追杀,温奢玉就是其中最难缠的那个。
外界盛传,妖王色令智昏,酒后欺辱止水仙尊,所以被他追杀了几百年。
传的有鼻子有眼,还有人据此进行创作,话本子是一水儿的淫秽色情,据说十分畅销。
但那是毁谤啊毁谤!
天地良心!月遥虽然有那么点贼心,但她连温奢玉的手都没摸到过!
初见时月遥根本不认识温奢玉,只觉得他美得很伟大,遂上前和美人交流感情。
然后!
她就被温奢玉追着砍了几百里!
月遥承认自己理亏,但温奢玉难道就没一点过错吗?
谁家正经仙尊会出现在莳花馆啊?月遥把他错认成花魁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就因为月遥一句“不知今夜可有幸与美人共度”,她就被温奢玉追着打了几百年!
月遥修为并不低,当年那些来追杀她的人在她看来都是小打小闹,大家一起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增加生活乐趣罢了。
但温奢玉不一样,鬼知道他剑阵双修,打人巨巨巨巨巨痛!
原本月遥自初见后总是忍不住犯贱想去找温奢玉的茬。
也没什么,主要是喜欢这种命悬一线被美人追着打的快感。
但后来月遥逐渐不再一味沉迷于温奢玉的美貌了。
倒也不是她思想道德修养有所提高,而是温奢玉是真的要命。
物理意义上的要命。
温奢玉的剑阵就是月遥见过最恶心的招数,一沾上就是重伤起步。
最惨的那一次,月遥被他困在不知道什么阵中,她记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清醒过来时自己浑身是血,半死不活。
回到妖族后才知道自己失踪了三个月。
三个月啊!
月遥都不敢想自己在阵法里遭多少罪!
泪目,心疼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月遥是颜狗不假,但她更是一个阴险小人!
所以她不但贼心不死,还更加放肆地找茬,誓要狠狠把温奢玉办了,一雪前耻。
然而直到她被雷劈死那天,她都没能报仇雪恨……说多了都是泪……
月遥从悲惨的往事中回过神。
看着眼前依旧冷酷无情但美得人想死的温奢玉,月遥心中感慨万千。
其实真不能怪她是颜狗,这张脸谁看了不迷糊啊?
至少她对温奢玉美色的觊觎确实一如既往,一片真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巧了,月遥就是那种要美人不要命的颜狗。温奢玉的便宜,她占定了!
温奢玉依旧无声地等待她的回答。
月遥眼中蓄起泪水,却又倔强不肯落下泪:“你是我夫君,我自然是你的妻子。”
“说谎。”
结为道侣的双方会存在道侣契约,但温奢玉根本探查不到二人之间有什么契约。
“我为何要说谎?我与你早就有夫妻之约,只是还未结为道侣,但你我两心相悦……呵,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月遥说着,看着他冷冰冰的模样,眼圈又红了起来。
她咬牙怒视温奢玉,似是恨极。
“你这负心人要杀就杀,就当我是瞎了眼,才被你这等伪君子欺骗!全算我自作自受罢了!”
温奢玉对上她的目光,沉默了一瞬,“……我与你并不相识。”
“你现在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句不相识一了百了,难道我就是那等胡乱诬陷之人?”
月遥满脸受辱的模样,“够了!你也不必再羞辱我,尽管杀了我好了!”
她依然保持着跌坐地上的姿势,仰着脸朝他露出脖颈处的肌肤。
说着坦然赴死的话,却死死盯着他。
那双杏眼含着泪,却像是有焰火在其中燃烧,灼热而滚烫。
二人沉默地对峙。
良久,温奢玉开口:“证据。”
“什么?”
“证明你的话是真。”
“哼,惺惺作态!”月遥冷笑一声,眼神嘲讽。
“是与不是你自己清楚,你不愿承认,我便永远也证明不了。你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说给你听?还是说……”
“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了?笑话!这种借口连三岁孩童都不会信。”
温奢玉没有言语。
“你说话呀!”
“你有胆子拿剑指着我,怎么没胆子说话?”
“温奢玉你这伪君子真小人,我看你是被我戳穿真面目,无话可说了!”
月遥夹带私货,趁乱多骂了几句以泄私愤。
话音未落,温奢玉忽然有了动作。
月遥还以为他恼羞成怒要杀人,汗毛都立起来了,结果他竟然……
把剑收了起来???
月遥心里直嘀咕。
不是吧这就信了,这么好骗?
温奢玉当然不可能信。
只是他醒来后就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点和眼前女子有关的东西。
他的记忆大体完整,却在很多地方都缺失一部分。那种缺失并不明显,但就是无端令人在意,像是少了一条能将一切串联的线。
他将目光重新放到月遥身上。
“此处是我闭关之所。”他问月遥,“你是如何进来的?”
闭关的地方,没有主人亲自开启绝对不可能有外人进去,除非暴力打破结界,但是很显然这里完好无损。
月遥能怎么进来?
难道要说:“亲爱的死对头,我是被雷劈死后死到你床上的。”
月遥倒是敢说,温奢玉敢信吗?
吐槽归吐槽,戏还是要继续演。
“我怎么知道!”月遥佯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嘴就是胡编乱造。
“你当初无缘无故消失,我找了你那么久都没找到,谁知道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就是你想要始乱终弃,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杀我的!”
“我并不记得你。”
月遥张嘴就来:“当初把人家往床上带的时候,对人家又亲又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温奢玉:“……”
月遥迟疑般看了看他,咬着唇,“你没骗我?难不成……你真失忆了?”
“我记得所有事,唯独对你所说的并无印象。”
他没印象,却还是没杀月遥,那说明他也拿不准月遥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月遥心中一喜,那就好办多了。
看来那颗药丸还是有效的,只是效果不多。
不过没关系。
女人三分泪,演到你心碎。
演深情,月遥绝对专业。
月遥气恼地瞪他一眼:“你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告诉你,你别想抵赖,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还留着呢!”
说罢,她拿出一块玉佩。
洁白无瑕的圆形玉佩玉质细腻,触之冰凉,雕刻着繁复古朴的奇异花纹,下面还坠着一颗血红的珠子。
“这可是你亲手给我的定情信物,你休想抵赖!”
嗯……怎么不算亲手给的呢?
毕竟她拿走这块玉佩的时候,温奢玉可没有拒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