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惊世骇俗的话简直让傅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自己那个向来恭谨守礼的二儿子吗?
“长秋!你疯了不成!”
“母亲为何觉得我疯了?”
月遥笑得从容,“兄长可以娶嫂嫂,我为何不行?”
“你!你这是不敬兄长!罔顾人伦!”
月遥叹了口气,满眼失望地看着她。
“母亲,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也是看嫂嫂孤身一人,不舍得她寂寞孤苦,所以才心疼她,才想要陪陪她。”
“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你看,兄长他已经走了,如今他怎么能照顾嫂嫂?”
“你说我不敬兄长?错!大错特错!”
月遥胡扯的本事谁也比不上。
她一脸大义凛然:“我正是因为敬重兄长,所以才不舍得在他离去后,让嫂嫂孤苦,所以才这般怜爱嫂嫂。”
“这何尝不是代替兄长尽了为人夫的责任呢?这何尝不是为了整个国公府着想呢?家和万事兴啊。”
“母亲,你与兄长不感念我的好意便罢了,还要如此揣测我的用心……哎,真叫人委屈。”
傅老夫人指着她,手指都有些颤抖。
“长秋,你说的什么胡话!她无论如何都还是你的长嫂!是你兄长的女人!”
“我与兄长不分你我,昔年我为官的政绩可以属于兄长,如今兄长的妻子怎么不能属于我?”
月遥一脸笑意:“既然我的可以是兄长的,那么兄长的,自然也可以是我的。”
傅老夫人手指发颤:“长秋!你,你……”
赵鸢儿连忙上前,“姑母,表哥他大约是为了维护表嫂,故意这么说的,姑母先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傅老夫人顿时像是找到了真相,她转而瞪着温奢玉。
“长秋!是不是这个贱蹄子勾引你,挑拨你我母子情分,故意教唆你这般维护她?”
月遥轻笑,“怎么,天底下只有女人勾引男人,没有男人勾引女人的?”
她俯身掐着温奢玉的脸,在温奢玉脸上亲了一口。
温奢玉瞪了她一眼,伸手推她也推不开。
月遥笑得更愉快,把他的手按住,把人紧紧搂怀里。
“为什么不能是我心悦嫂嫂?”
“为什么不能是我爱而不得?”
“为什么不能是我如今总算找着了机会,所以勾引她?”
“为什么不能是我勾引不成,所以恼羞成怒,强取豪夺?”
月遥看着傅老夫人,一字一句:“又为什么,犯错的人是你的儿子,你却还要责怪一个无辜的人?”
傅老夫人咬着牙:“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来质问我?来责怪你的母亲?长秋!你读的圣贤书是这么教你为人子的?”
“圣贤若教我万事归咎于无辜女子,那才是枉为圣贤。”
傅老夫人气得手指颤抖。
月遥乖巧微笑:“母亲,你不必担忧,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儿子,也不算是个好弟弟,但我以后可以是嫂嫂的好夫君。”
傅老夫人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竟然气得直挺挺倒了下去。
赵鸢儿在一旁惊呼:“姑母!”
一群仆从也都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扶起她。
众人就这么看着月遥。
月遥轻笑:“看我做什么,叫大夫啊,我又不会治病。”
她抬手抱起温奢玉,朝外走去。
不理会身后的一片狼藉。
背影都带着几分风流浪荡的意味。
走远了以后,她见身旁没人,急忙把温奢玉扔下来。
“别掐了!”
月遥揉着腰,疼得整个人龇牙咧嘴:“我服了哥哥!腰都得给你掐青了!”
温奢玉面无表情看着她,丝毫看不出他刚刚还那么卑鄙地掐别人腰。
月遥愤愤不平地掐他的脸,“死小孩!真的很疼啊!”
“你自作自受。”
月遥低着头,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下一刻,月遥满脸深情与痛苦,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嫂嫂,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和大哥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嫂嫂你不许这么偏心。”
温奢玉狠狠瞪了她一眼。
月遥戏瘾上头,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是,我知道我趁人之危,我卑鄙无耻,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一见你和大哥在一起,我这里难受,嫂嫂,你别这么对我……”
温奢玉咬着牙,忍无可忍地出手想要打她。
月遥现在力气比他大多了,直接按住他的两只手,把人往怀里塞。
然后就这么不顾他的挣扎,把人抱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把人扔到床上,月遥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
温奢玉气恼地拿了床上的枕头砸向她。
“真生气啦?”
月遥贴他脸上好奇地看着他。
她还是头一次见温奢玉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以前都一副冰块脸。
明明小小年纪,就已经一把年纪的样子,古板的要死。
温奢玉甚至龇牙恐吓她。
月遥笑得乐不可支。
“哎呀呀,小狗狗又要咬我了?”
她把温奢玉按在床上,压着他的双手,扯他的脸。
“诶嘿,咬不到~”
“我说你不会真的是小狗成精吧?哈哈哈哈怎么天天咬人啊。”
温奢玉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他冷着脸撇过头,不理会月遥。
可他的肚子却诚实地开始叫。
温奢玉都一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这种肚子饿的感觉了。
月遥露出嘲笑,还伸手揉了揉他的肚子,“哎呀,小狗狗肚子饿了吗?”
温奢玉恼怒地瞪她。
心狱之中的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无法辟谷。
方如馨本就被苛待,这一天下来又是一堆事,饿了也是正常。
她也不再逗温奢玉。
月遥松开他,起身叫了傅敏,让他去传膳。
不过片刻便上了一桌子菜。
由于国公府刚死了两位主子,这些菜素的很,但月遥也无所谓。
温奢玉看着一桌子,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没有动作。
月遥歪着头看他:“你不会是肉食小狗吧?不过最近应该吃不上什么肉了,改天我带你偷偷去吃,嘻嘻~”
她怎么可能给傅长秋的渣爹渣哥守孝?
月遥随手拿了个包子塞他嘴里,“来来来,这是和你一样的豆沙包,吃吧吃吧,吃完把那群狗东西豆沙了。”
温奢玉看了她一眼,不自觉地咬了一口。
白白的,软软的,咬开后有很甜的东西在里面。
与他记忆中那些妖兽的血肉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带着热气的血腥,没有尚在跳动的内脏,没有四处洒落的鲜血。
很奇怪的味道。
他看着一旁埋头吃饭的月遥。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