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庭选择相信自己,因为有沈父在。自己现在必须攻克沈父这一关。否则那天被抓出来,沈父说没有教他,自己解释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古代的时候,这种人会被当作异类烧死,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但是自己真的能没事吗?
沈小晴没有这个把握。她将东西收了起来,拿了一个苹果给沈父削着。
她一边削苹果,一边说道:“我是小晴。我会翻译的事情真的很匪夷所思,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沈父,缓声说道:“我那次摔了之后,脑子就不清楚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但是脑子里又多了不少的事情。我也不敢和别人说。我怕别人说我是神经病,私下里还找了人算命,人家说这是骨子有这种东西,从爹娘那里带来的。”
“你去精神科看过吗?”
沈小晴摇了摇头:“我不敢。娘在公安局听到我和北庭离婚,都要和我断绝关系。如果被别人知道我神经了,我找不到活儿干,我该怎么活下去?”
“一个村妇突然就会了这些。你不说别人就不会怀疑?”
沈小晴抬眼看着沈父,道:“是会怀疑,但是有爹在,有些事情也能说通。就像是这翻译的活,人家是知道我是您的女儿,相信您的专业,给的钱也不错。”
你这旗子打得倒是好。”
“我这也是没办法。我这个情况,若是被思想管理委员会发现了,只怕是少不了麻烦。”
“呵呵,思想管理委员会没发现。你惹的比那个更大。你把上衣脱了!”
“啊?”沈小晴不明白沈父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惹祸了就要脱衣服,这是啥事情?
沈父见她不肯,便道:“你若是我的女儿,我肯定不会不管你。但是你若不是,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把我女儿还给我。”
听着这话,沈小晴心里一暖。原来原主也不是没人疼。她背转了身子,将后背露在了沈父的面前。
她肩甲之上的一块儿蝴蝶的胎记清晰可见。就在蝴蝶的右侧翅膀上,还有一小颗红痣。
沈父看着这胎记,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小晴,爹以为你被别人害了。”
“爹,你别哭。我现在好好的。”
沈父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问道:“你是想和我说,如果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我教你的?”
“嗯。我会的都是爹会的,说是爹教的。这事情别人也说不得什么。”只要沈父说这是他教的,就算是哪天苏楠楠再去陆北庭面前说什么,自己也是稳操胜券。
“行。”沈父答应了下来,伸手问沈小晴要那些翻译的文件,要帮着她一起翻译。
“不用。爹,你就好好休息。这点活不算啥,我自己弄就行。”
病床上,沈父躺着,沈小晴就在那里翻译。她翻译得很认真,每一句话都要检查两遍。这些资料翻译到了快要半夜,她这才伸了个懒腰,将资料都装在了自己的书包里,衣服包着书包枕在自己脑袋下面,这才睡了。
早晨嫂子带着子珍一起过来。
子珍小跑来到了沈父的床前:“爷爷!爷爷!你身体好点了吗?”
“爷爷没事。”
“爷爷,子珍和娘给爷爷蒸了包子,爷爷尝尝。”子珍从食盒里拿了一个包子递给了沈父。
沈父笑呵呵地拿着包子吃了一口,说道:“这包子真好吃。”
“爹,还有小米粥。你喝口粥,只吃包子容易噎着。”刘秀云将病床上的桌板翻了起来,将粥摆在了沈父面前。她也准备了一份给沈小晴,还贴心的给她弄了一点小咸菜。
“这是几点就起来弄了?”沈小晴心里感慨刘秀云的勤快。要是自己起这么早弄这些,自己是肯定起不来的。
“蒸着不费事。”
沈小晴拿着包子吃的时候还不忘记给小子珍吃一个。
秀云看着两个人这么开心地相处,心里也是美美的。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是苦一点,心里也是甜的。
饭后,刘秀云留在医院里守着,沈小晴就带着子珍回家。
沈小晴刚走了没多久,就看着一些穿着中山装的人来到了病房。他们直接对着沈父亮了自己的证件,将秀云赶出了病房。
刘秀云虽然不知道国安的人找沈父什么事情,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惊动了国安的人,肯定是出大事了!
刘秀云心里着急,想要去通知沈小晴。可是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沈父这边离不开人。她就焦急地等着,等着那些人走了,赶紧进去问问啥情况。
病房里,国安的两个同志坐在沈父床前的椅子上。一个戴眼镜的同志说道:“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沈小晴的情况,麻烦您这边配合。”
那个拿着本子做记录的小个子说道:“我这边会记录您说的话,请您务必据实回答。”
“你想了解什么?”沈父提高了警惕。昨天沈母说沈小晴遭报应,难道是苏楠楠去举报了小晴?
戴着眼镜的同志问道:“沈小晴从小在家里务农,初中没有毕业。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一个女娃子,就是家里的那些事情。”沈父摸不清楚对方要问些什么,说的话也模棱两可。
“我们从她的老师那边了解到,她是不想上学,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她好像成绩也不好,尤其是英语。”带着眼镜的那个同志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就是想探听最真实的情况。
沈父可是大学的教授,就算是这么多年在村子里务农,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他结合昨天沈小晴给自己看的稿子,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
“那是小晴的娘想让她早点去地里干活挣工分,所以才不让她学的。”沈父直接反驳了国安的同志。
“但是老师说她成绩也不好,而且字写得也不好。”说这话,国安的同志还将沈小晴之前的一个作业本找了出来,放在了沈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