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亭禾被索图的话一噎，差点没被他气的背过气去。
    但是不得不说，索图的话确实戳中了她。
    她心里确实没底。
    孟元闵到底会不会……
    虽然曾经的美好仿佛在昨日。
    但是她是否高估了自己在孟元闵心中的位置？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不应该冒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如今落得个这样的处境，她该如何是好。
    索图看到卫亭禾脸上的松动，乘胜追击。
    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禾儿，孟元闵如今腹背受敌，他毫无胜算。”
    索图打算隐瞒卫亭禾如今的形势。
    他知道，禾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孰是孰非，自然明白。
    索图盯着卫亭禾，弯腰在她耳边亲昵地说道：“禾儿，他如今自保都这样困难，你还寄希望于他？”
    卫亭禾对上索图的眼睛。
    语气坚定：“不会的，孟元闵绝对不会输！”
    即使面对这样的难处，孟元闵绝对能够力挽狂澜。
    毕竟，她是最了解孟元闵的布局与谋略。
    索图有些嫉妒卫亭禾对孟元闵的信任。
    眼神闪过一丝恼怒，阴着脸。
    说道：“就算是他侥幸能赢！势必元气大伤！更何况，谁都不知道你在岭南！孟元闵就是再记恨岭南，也腾不出精力再来攻打。”
    卫亭禾一愣。
    索图字字珠玑。
    “孟柏豫已经对外宣告，大魏的太子妃死于东宫火灾，尸骨无存！世上已无卫亭禾！”
    卫亭禾猛地看向索图。
    喊道：“他不会相信的！他会来找我的！”
    索图冷笑一声。
    毫不留情地说道：“建元帝已经垂危，孟元闵马上就能登基，到那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天底下各种女子都会进献给他，沉浸在女儿乡中，乐不思蜀！”
    “你醒醒吧！他哪里还能想到你？难道还有费劲心神去寻一个生死未卜的太子妃？”
    “更何况，你们大魏最重视女子贞洁，虽然我对此不屑一顾，但是那时的风言风语，又会怎样中伤你？”
    “你能承受的住吗？他又会作何感想？他会允许一个有污点的女子成为大魏的国母，与他平起平坐吗？”
    “当时他娶你，真的是出自真心吗？还是看到了你身上的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娶你为太子妃，或许他会伤心，但是时间会抹平一切！”
    “你把你自己在孟元闵心中想的太重要了！”
    索图一连串的反问让卫亭禾应接不暇。
    有一瞬间的宕机。
    是啊，自己是否只是自作多情？
    或许她以为的温情，都是孟元闵编织的梦。
    他只想成为最珍贵的人。
    如今自己出事，反倒是顺了他的心意。
    少了卫皇后的掣肘，又清理了外戚。
    何乐而不为呢？
    卫亭禾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那一刻，卫亭禾的心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真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她努力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那股悲痛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袭来，让她根本无力抵挡。
    卫亭禾不愿意在索图面前展示她的脆弱，但是她忍不住。
    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昨日一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但此刻却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地刺进她的心脏。
    孟元闵难道一直在伪装？
    是啊。
    卫亭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一向很会隐忍，骗她不是很简单吗？
    就如同他把她扔在皇宫里，不管不问，任凭她自己无力地挣扎。
    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
    在她看到孟柏豫的那一刻，她把自己怎么死的都想好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死。
    索图本想火上浇油，但是看到卫亭禾如此模样，也无法硬起心肠。
    他心疼……
    但他坚信自己没有说错，孟元闵是个凉薄的人，他即使对禾儿有一丝真心，但也绝不会弃大局而不顾。
    至于当初江南救禾儿的时候，自然是为了安抚卫皇后……
    索图只能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抱住她。
    难得的，卫亭禾没有挣扎，反而顺从
    冷冽的气息灌入卫亭禾的鼻腔，让她鼻子一酸，更是忍不住掉眼泪。
    泪水泅湿了索图胸前的衣裳。
    他也跟着湿了眼眶。
    他在跟着禾儿心痛……
    她的痛已经能牵制住他了。
    是吗？
    索图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眼角，他也会哭吗？
    是因为禾儿伤心，他也会伤心，是吗？
    索图心中忽然怒火中烧。
    孟元闵何德何能，能让禾儿为他掉眼泪，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为禾儿报仇。
    索图冷目灼灼，夹杂着不屑与藐视。
    “禾儿，不要伤心，为了他，不值得，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你伤心？待到我准备好，我便杀了他，以解你的心头之恨……”
    卫亭禾有些抽噎。
    她只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为了权势，她也是。
    各有所图，她为什么会伤心呢？
    他实现了他的目的，她没了用处，怎么可能还会一如既往。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利益交织吗？
    虽然道理如此，可她还是不甘心！
    想着，卫亭禾那如同秋水般明净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冷光。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一切，如今却要拱手让人，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又怎能不心生怨恨？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那些曾经属于她的荣耀和地位，她一定要亲手夺回来！
    她绝对不能让别人轻易地踩在自己的头上，坐享其成！
    即使她与孟元闵不复情爱，但是也要得到那个位置。
    想到这里，她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而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鲜血顺着她的掌心流下，但是她一声不吭。
    满是怨恨。
    但是这导致一切都罪魁祸首她可没有忘记。
    孟柏豫、索图……
    卫亭禾睫羽颤抖，慢慢抬眼。
    看着索图。
    冷下心肠。
    缓缓道：“索图，你会为我报仇？”
    索图定定地看着卫亭禾水盈盈的眸子，做出自己的承诺。
    “我会。”
    卫亭禾将手搭在索图的肩上。
    十分娇媚。
    索图顺着动作看着卫亭禾，心中一动。
    眼含柔情。
    “你不要担心，我绝对不会抛弃你。”
    卫亭禾笑了笑。
    仿佛刚刚的失意只是一个幻象。
    如今又是生机勃勃。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既能为自己报仇，也能平了岭南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