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情，就像七八月的天气，阴晴不定。

    秦怀瑾看到苏晓嘴角扬起的弧度，不觉轻轻摇了摇头。

    哎，女人呐，还真是琢磨不透。

    买了这两天秦怀瑾所需的物品后，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酒店。

    作为临时助理，苏晓顺理成章地走进秦怀瑾的房间。

    很巧的是，他就住在她的对门。

    苏晓纳闷，他这种身份的人，不应该去住总统套房才对吗？

    怎么会委屈来住普通房间？

    秦怀瑾走进房间，微微蹙了蹙眉，他的脸上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这应该是他住过的最差的酒店房间。

    苏晓帮他整理着洗漱用品。

    “对了，秦总，我已经跟韩师傅谈成了合作，是不是明天就得回去了？”

    秦怀瑾弯身换上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随后，走到床边坐下。

    他伸手将领带扯开，淡淡地看了苏晓一眼。

    “你的目光就不能放宽点儿吗？”

    苏晓将他的洗漱用品摆放进浴室。

    “目光放宽点儿？你的意思是？”

    秦怀瑾轻轻捏了捏眉心。

    这丫头，有时候挺聪明的，有时候怎么这么笨。

    “我的意思是你还可以谈些其他项目，锦上添花的事，多多益善。”

    苏晓不解，“其他项目？还可以谈什么项目？”

    “你不是想建传统手工艺城吗？这座城市，不只有蜀绣，它还有其他精湛的手工艺。”

    苏晓很少来这座城市，所以对这座城市不是很了解。

    “请问秦总，还有哪些手工艺？”

    秦怀瑾将领带直接摘了下来扔在床头。

    “还有藤编，竹编。”

    苏晓的眼眸中似有微光闪动。

    “秦总，你真是我的军师啊。幸好有你，否则，我又会跟那些精巧绝伦的手工艺品失之交臂了。”

    “那当然，就你这谈判水平，就不该派你来出差。”

    苏晓撇了撇嘴，“那我最后还不是谈成了？”

    “那也是在我的指点下才谈成的。”

    “好吧，都是你的功劳总行了吧？”

    “知道就好。”

    “既然我在你眼中这么无能，那明天我还去不去找竹编和藤编艺人谈合作了？”苏晓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他的衣服，将那些商标一个个剪掉。

    “当然要去了。”

    “你不相信我能谈成合作，那我还去做什么？”

    “嗯……这样吧，你去谈，我在旁边打辅助。”

    苏晓有些喜出望外。

    “你明天会跟我一起去？”

    “嗯。”

    “你明天没有客户要见？”

    “没有。”

    苏晓唇角微微上翘，“你这次来这儿，不会是专程来监督我工作的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恰好今天来见客户，恰好明天有空而已。”

    苏晓有些小小的失望，“噢，原来如此。”

    秦怀瑾听到了她话语中的失落。

    抬眸看她时，却忽然一怔。

    他眼睛瞠大，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王依然！”

    苏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她打了个激灵，“你怎么了？”

    秦怀瑾揉了揉眼睛，当眼睛重又睁开时，他看到的又是苏晓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他站起身无法置信地捧起苏晓的脸。

    怎么可能？

    刚刚他看到的明明是王依然的脸。

    难道是又产生了幻觉？

    可是刚刚的那张脸明明那么真实。

    苏晓直接被吓傻了。

    什么情况？

    “秦总，你干嘛啊？”

    秦怀瑾这才松开手，“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刚刚产生了幻觉。”

    苏晓心里没底，她想起刚刚秦怀瑾叫了她在陆离岛上的名字，难不成她刚刚的脸变了回去？

    一想到这儿，她的内心十分慌乱。

    糟了，绝不能在秦怀瑾面前暴露自己以前的身份。

    那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秦怀瑾？

    “秦总，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嗯。”秦怀瑾无力地重又坐到床上。

    他双手撑着膝盖，闭着眼睛，似在思索着什么。

    苏晓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生怕秦怀瑾将她叫住。

    打开自己的酒店房间，迅速反锁上门。

    冲进卫生间的镜子前，她往镜子里一照。

    镜子里的这张脸，不断变换着模样。

    一会儿是微澜的脸，一会儿又变回她的脸。

    别说秦怀瑾被吓了一跳，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她脚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幸好她伸出双手撑在了盥洗台上，这才没倒下。

    不，怎么会这样？

    苏：微澜？你怎么了？

    可惜，她还是没得到微澜的一丝回应。

    苏晓努力回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难道是因为那次摘下戒指给孔玺看的缘故？

    那次戒指脱离了她的手，但她的容颜依然是微澜的。

    难不成那次维持容颜耗费了微澜大量的灵力？

    怪不得从那以后，她呼唤微澜，微澜都没有回应她。

    苏晓疾步走到阳台，幸好今晚有月光。

    她将钻戒摘下来放到月光下。

    希望月光能赐予它一些灵力。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立秋后，虽然白天还是很热，可夜晚的风比前些时日凉爽了许多。

    微风拂来，撩动她的发丝，也缭乱了她的思绪。

    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对于秦怀瑾来说是刻骨铭心，还是不堪回首？

    刚刚他在叫“王依然”这三个字时，除了震惊外，似乎还掺杂着激动。

    他难道想再次见到他的救命恩人？

    为何？

    想当面说声谢谢？

    还是想给她一些物质报酬以报答当年她对他的救命之恩？

    自此后，两人互不相欠？

    苏晓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答案到底是什么？

    *

    秦怀瑾此时正躺在浴缸里，他将头沉入水中。

    刚刚王依然那张脸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那张脸太清晰，太真实了。

    一点儿都不像他产生了幻觉。

    难道苏晓真跟王依然有关联？

    她难不成——是王依然？

    一想到这儿，秦怀瑾便坐起了身。

    他用手拂了一把脸，胸前剧烈起伏。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除非这世上闹鬼了。

    一个人的脸，怎么可能会变换？

    这不科学！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哎，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希望苏晓就是王依然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