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之武和乌惜文这两日也为着双子镇之事忙前忙后,加上秋露凝一直和众人待在一起,又表现地和路若形影不离,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她又在筹划逃跑了。
墨白经过墨柒昨晚的劝说,对秋露凝已经不再抱有怀疑,只是担心墨柒一人能否护得住冯世忻。墨柒又劝说良久,这件事才定下来。
清晨谈论时由于秋露凝在场,明之武和乌惜文想当然的认为她会和路若以及墨柒一起护送冯世忻。二人还劝了几句,秋露凝不置可否。因为动身前还要做些准备,他们以为大家目前还不会分开,于是安排了任务后便各自散了。
没想到,安排好手中事务,一切备置齐全回来后,才发现,秋露凝又走了。
明之武当即跳脚:“怎么办?怎么办!霜姑娘又走了!我们怎么和楼主交代啊!”
乌惜文斜睨他一眼,眸色深沉,没有接话。
关于称呼问题,路若和墨柒先前讨论过。后来秋露凝自己也怕众人分辨不清,索性直接告知真相。她对墨柒和墨白说,为了寻找失散的兄长,她把兄长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嵌在一起,称自己为“凝霜”。
墨柒得知真相后感动不已,她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墨白失散了,她也会这样做的,同时为自己之前暗自揣测秋露凝动机不纯感到十分歉疚。至此,她和秋露凝之间的心结算是彻底打开了。
秋露凝待在璧樰楼是因为风玥的胁迫,而她要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这件事只有她自己和风玥知道。明之武和乌惜文他们只知道秋露凝不愿一直待在璧樰楼,他们以为是因为楼主给她种了蛊——“青丝蔻”,她不愿一直受到胁迫才想尽办法逃离,并不知道她是为了寻找自己失散的兄长。
这几日,虽然众人都待在一起,但因为路若一直对着秋露凝“凝姐姐”“凝姐姐”地叫,乌惜文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凝”是“秋露凝”的“凝”,而不是“凝霜”的“凝”。墨柒和墨白受路若的影响,也称呼秋露凝为“凝姑娘”,这就导致直到秋露凝和路若伺机离开,明之武和乌惜文二人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墨白和墨柒既然已经知道真相,自然也不会对明之武二人称呼秋露凝为“霜姑娘”而感到奇怪。
现下,墨白和墨柒看到他们二人如此着急,不免感到奇怪。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对明之武道:“凝姑娘今早没有和你们道别吗?”
明之武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懵了一会儿才甩了甩头,道:“没有,我很确信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昨晚咱们商讨过后已经很晚了,我就回房了。今日早晨我都没见到霜姑娘。可是她也没有表现出要走的意思啊。”
乌惜文却迅速抓到重点,看着墨柒道:“她今早去找你们了吗?”
闻言,墨白和明之武一齐看向墨柒。
墨柒有些无措,她以为秋露凝和她说完之后会和明之武他们也打招呼,没想到兜兜转转到头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件事。
她环顾四周,路若也不在,于是点了点头,道:“今日清晨她来找我,说不能和我们继续同行了,她要去找自己失散的兄长。”
墨白素来冷漠的脸此刻更是结了一层霜,他看着墨柒,眉眼间是罕见的怒意:“路若也走了?”
看着墨柒点头,他瞬间如同脱力一般坐到木凳上,沉默片刻后僵硬道:“你昨晚和我说过后我想了很久,我知道她们会一起走,但没想到这么快。”
好歹也该有个正式的道别啊,墨白想。
明之武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突然道:“失散的兄长?霜姑娘有还在世的家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没听她说过啊——嗷嗷——疼疼疼,老乌你干嘛!”
乌惜文移开碾在明之武脚面上的脚,嘴角抽搐道:“抱歉,没看清,踩错地方了。”
明之武还想嚷嚷,他连忙使眼色:蠢货,快闭嘴吧!
他恨不得把这家伙的嘴缝起来。霜姑娘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那么聪明的人,看到自己和明之武在,肯定猜到楼主马上就要来了,那她肯定要继续逃走啊!这些日子隐忍不发,只是为了麻痹他们而已。如今知道她还要去寻找自己的兄长,那么她急于逃脱掌控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还是会忍不住怅惘,原来他们之间的情分,还抵不过刚刚相处没两个月的外人。关于霜姑娘身世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的。
众人一时无话,心头都有几分沉重。
……
“废物!”
盛满热水的茶盏兜头浇来,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的黑衣人也不敢躲,任由滚烫的茶水浇了一身,瞬间在脸上烫出几个燎泡。
黑衣人强忍住呼痛的欲’望,头重重磕在地上,咬牙道:“请主上恕罪。”
苍老的声音裹挟着巨大的愤怒迎面而来,巨大的屏风后,一位看不清身形的人怒喝道:“蠢材!要你何用?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声音听着很是苍老,但却中气十足。
黑衣人仍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等屏风后的人发泄完怒气才继续道:“主上息怒,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他们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引到镇子上。到时候,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捉什么捉!本尊看是捉你!刚刚收到消息,这伙人分道扬镳了!本尊要的是一网打尽!他们现在分开了,还怎么斩草除根!”
苍老的声音愈发愤怒,激动的咳嗽起来,边咳边摆手:“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这种没用的货色,不要也罢!”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抖如筛糠,连连磕头求饶:“饶命,饶命啊!主上饶命!别杀我,别杀我!属下这次一定将功补过,把打乱计划的人带来给您!”
屏风后的人充耳不闻。
刚刚被命令泼他茶水的人和另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影拖住他就往外走,眼见自己必死无疑,他急中生智,连忙道:
“主上!那伙人里的一个女子,与十二年前的一宗旧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