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铁匠的手艺当真不错,打造出来的这把惜颜花形状的钥匙与铁盒子上的锁孔分毫不差,插上去轻轻一拧,就开了。
墨白一阵激动,捧着铁盒子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他深吸口气,这才打开盒子。
为防盒子里暗藏有什么伤人的机关或迷药,他特地放慢了打开的动作,并集中精神,提高警惕,全神贯注地盯着慢慢开启的盒子。
出乎意料的,打开这个藏着秘密的盒子的过程竟然出奇的顺利。没有暗藏的冷箭,也没有杀人于无形的毒气。
墨白舒了口气,认真观察着盒子里的东西。
古朴厚重的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书页也微微泛黄,透出一股岁月沉淀的沧桑感。
墨白小心翼翼地拿出这本书,只见第一张书页上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大眼扫去,像是一本记录详尽的账本。
然而,当墨白拿起它仔细查看时却发现,这并非他想象中的账本。
这是一本名单,上面清晰地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敬献几人,几男几女。
从这些被记录下来的人的生辰八字来看,每个人都年岁不大,甚至可以说都是几岁的小孩子——连尚不足月的婴儿都有。
每一个孩子的所献时间都清楚无比。
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东西?背后,到底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又是牵扯到哪些利害关系,才被这样严苛地把守?
墨白心跳加速,越想越心惊。他感觉自己仿佛触碰到了一个被尘封已久的巨大的秘密。
他仔细翻阅着第一页,每一个孩子的信息都详细得令人咋舌。然而,当他试图打开第二页时,却发现书页之间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紧紧黏连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无法分开。
墨白尝试着从两张纸的缝隙间入手慢慢撕开,却发现这本册子所存时间太久,纸张已变得极为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弄破。若是他强行撕开黏连在一起的纸张,恐怕会导致整本册子都碎裂。
他又试着沾了沾唾沫,濡湿手指,慢慢分开第一张纸与第二张纸。
强行分开两页纸是不行的,墨白只好另辟蹊径,把两根手指伸进嘴里濡湿,再尝试分开两页纸。
墨白尝试许久,发现这个方法有效,便静下心来,慢慢打开后面被黏连在一起的书页。
他看着册子上的记载,越看越心惊。
这份名单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双子镇那诡异的“经过”仪式,以及一个又一个说是献给谷神,实际是被残忍地推进火坑杀死的孩子。
若说先前还有几分不确定的话,那么在墨白看到这一页上所绘制的双子镇的地形图以及居民分布图时,便已经完全确定了。
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
墨白气愤不已,心中悲痛又震惊。
他简直难以想象,这些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难道有人生来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生吗?
他们竟然如此残忍,早在双子镇刚刚建立不多久,一切都还未成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要将双子镇上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推进地狱!
墨白双目通红,捧着书册的手愤怒到止不住地颤抖。
他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直觉这本册子后面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于是继续沾口水奋力分开书页。
然而,就在他刚刚把濡湿的手指放在册子上,准备集中精力继续分开后面的书页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眩晕感来的莫名其妙却凶猛异常,墨白顿时感觉到不妙,连忙艰难地换成盘膝而坐的姿势。
他试着运转内力压制这突如其来的恶心眩晕感,却无济于事。内力的运行甚至越发刺激了体内的毒性,激的他气血翻滚。
墨白承受不住,猛的呕出一大口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然后猝然倒地。
原来,那书册上被浸满了秘制毒药,为的,便是要让发现它继而观看它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墨白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击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始终无法抬起。
口腔里满是血腥味,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刚才呕出了一大口血。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想要寻找答案,却无法集中精神。
意识逐渐模糊,墨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往下沉,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各种零散的片段,那些关于双子镇的记忆,那些被残忍杀害的孩子们的面孔,以及那份名单上触目惊心的记录……
这些画面如同利刃般刺入他的心中,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剧痛。他紧咬着牙关,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身体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异常清晰。他努力想要听清楚那声音的内容,但身体却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白在一阵剧痛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周围空无一人。
他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
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发现那份本即使在极度的痛苦中也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名册记录已经不见了。
墨白心中一惊,立刻挣扎着坐起身来四处张望,但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渍。他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之前用来分开书页的口水留下的痕迹。他心中一阵惊愕,难道那毒药竟然如此厉害,连口水都能被染成黑色?
墨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可能此刻,也可能往后的哪一天就会突然丧命,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解毒。
以他对自己身体的感知情况而言,这一天恐怕不远了。
然而,他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