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箬已到手,星渊不愿浪费时间,不惜自损身体,动用了超出自己身体承受能力的灵力,当天晚上便赶回了云域。
路若房门外。
星渊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了下因为急速赶路而气喘吁吁的呼吸,待衣衫上携带的湿冷寒气基本褪去之后,才推开房门。
方方正正的如同冰雪雕琢而成的小盒子被缓缓开启,里面那颗覆盖着一层朦胧红色柔光的珍贵果子仍然静静地躺在里面。
早些时候不断减弱的生命气息,因为被关锁在嵌刻了特殊符咒的盒子里,已经没有了继续削弱的趋势。此刻的莲箬果实,还是和他们几人早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星渊用法力托起红彤彤的莲箬,缓缓送向床上依然昏睡不醒的路若。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果实逐渐靠近床上的路若,而后自发来到她的头部,最终停靠在她的额头上,化作一丝丝红色的光点,缓慢地注入路若的身体。
星渊在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期待地看着床上的路若。
与此同时,路若的精神世界。
上下漂浮的浅黄色光晕第无数次担忧地飞到路若的精神体面前,第无数次围着她绕了好几圈,发出第无数次的关心问候:“叶叶,你还好吗?你真的没事吗?”
路若无奈地睁开眼睛,对着晃晃悠悠的浅黄色光团作出第无数次解释:“我真的没事。蕊蕊,你不必担心我。”
浅黄色光团亲昵地蹭了蹭路若的脸——是的,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可以自由地漂浮在空气中了。原来在它身侧保护着它的火红色光芒,像是默许了路若的存在,在确定周围都已经处于结界之中,四面八方的灰黑色雾气再也无法伤害到浅黄色光团之后,便放任它自由行动了。
——当然,是在不会被灰黑色雾气触碰到的范围之内。
自那日浅黄色光团和路若探讨过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后已经过了许久,一人一光团在那之后又苦思冥想,又猜测不断,却一直没能还原那时的真相。
目前为止,借助蕊蕊那模糊的记忆,路若只知道当时叶叶和花花是被不同的人带走的。但是,她们究竟为什么被带走,又到底被带去了哪里,她和蕊蕊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路若总觉得蕊蕊描述的场景好像很熟悉。因为透过蕊蕊的描述,她的眼前总会莫名的闪现出与之相对应的画面。然而当她仔细去看时,那些画面又会消失不见。
但是路若确信,那些画面真的存在过。
所以,为了让自己尽可能地想起些什么,这段时间,路若索性选择了紧靠着蕊蕊的旁边的空地,席地而坐,闭目冥想。
蕊蕊突然间失去了能够与自己对话的伙伴。它等候了几百几千年、甚至更长时间,长到它自己都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故人。所以,它很担心路若的身体状况。看她总是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害怕她是生了病,每间隔一小段时间,就总要“飞”到路若面前看一看,还要问一问她。
如果路若睁开了眼睛并且回应它,它就会稍稍放心,拉开与路若之间的距离,漂浮在在她对面的半空中,静静地看着她。
但是它的安全感非常匮乏。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它就又开始焦躁和害怕,会重新“飞”回路若面前,围着她转圈圈,和她说话。
为了让浅黄色光团安心,路若不得不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的回复它的问话。
所以,才会上演方才那一幕。
路若叹了口气,浅黄色光团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叶叶你不舒服吗?”
说话间它又迅速地围着路若绕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地认真检查她的身体。
路若的眼睛都快要被它晃花了,只好出声制止:“我没事,蕊蕊,你快停下来,我有点晕。”
“啊!怎么办?怎么办?叶叶怎么会头晕呢?”
一听这话,浅黄色光团更着急了。它越发迅速地围着路若绕圈圈,身体力行地表现着自己的焦急。
“蕊蕊,你快……停下来……你晃得我好晕……”
路若断断续续地,总算把话说明白了。
浅黄色光团这才知道路若头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连忙顿住身体,直直地落在地上。
“叶叶,你现在好些了吗?”
浅黄色光团小心翼翼地开口。
它真的好想飞到路若面前仔细看看,但是又怕自己害得她更晕,只好斯斯艾艾地道歉:
“对不起,叶叶,都是蕊蕊的不对,蕊蕊不该在叶叶眼前晃荡的……”
“没,没关系”,路若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出左手在空中左右晃动。
“不是蕊蕊的错,我刚刚叹气是因为想了这许久什么都没想起来,觉得有些挫败罢了。”
路若停顿了一下,突然动了动鼻子,疑惑地对着浅黄色光团的方向道:“蕊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味儿?”
“香味儿?那是什么?”浅黄色光团轻轻地跳跃起来,怕又让路若头晕,只跳了两下就重新回归地面。
“你没有闻到吗?”路若感到很奇怪,“这香气好好闻,让我觉得身体很舒服,整个人暖洋洋的……”
她说着,又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缕缕光芒闪着红宝石般耀眼的色泽,逐渐从路若身体里逸散出来,又缓缓包裹住她的全身。
浅黄色光团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鼻端也嗅到了一丝极为淡雅的清甜香气。
“叶叶,你说的香气,是缠在你身上的这些东西发出来的吗?”
说话间,清甜得沁人心脾的气味越来越浓郁,缠绕在路若身上的红色丝线状物体也越来越多。
“是啊,蕊蕊,你也闻到了吗?是不是很好闻……不对,缠在我身上?什么东西缠在我身上?”
路若睁开了眼睛,登时被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吓住了。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