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苏蓁还补了一句,“虽然我们现在是没分家,但是我们与他们终究是隔了一层的。”
苏芜表情惊讶,听苏蓁这么一说,她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重新洗刷了她从前的认识,从来不知道孝顺是这样子的,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对。
想到这,苏芜支起身子,看向苏蓁那张淡漠的小脸,“小蓁,我从没想过这些,今日也算是醍醐灌顶了。”
“嗯,要是什么时候爹娘也这么悟了就好了。”
这话苏芜没法接,不过她也算能明白小妹了。
姐妹二人起床后,院子里面,苏正禄已经要和苏有书两人准备去镇上官府探听有没有什么消息了,张氏和周氏本来也想跟着去镇上打听消息,但是又被苏有书说见官府这种事情女人家不好出门为由阻织了。
两人仔细一想也是,无奈,也只能在家中等消息了,现在有个拍花子的消息总比没有好,临出门前,张氏还拿着个小布袋子递给了苏正禄,听声音里面应该是装满了铜板,叮叮当当的,满满一袋子,用来打点衙差。
就这样,两人搭着村里去镇上的驴车就出门了,家中虽然有牛车,但终归没有驴车快,现在是早点知道早点安心。
张氏这十来天心力交瘁,之前都没空教训苏蓁她们,这会儿倒是有了空,“呸,遭瘟的丫头,还不赶紧去干活,等着谁伺候你们呢?”
“一个个的,都是来讨债了,我......”一边说一边往里屋走,声音越来越小,也逐渐听不清了。
这初春根本没什么家务事,猪崽还没捉回来呢,也不用打猪草,唯一能做的只有捡柴火了,不过这段时间小一点的孩子被严禁出村,这些事也轮不到苏蓁头上。
于是乎,她吃完早饭的一个黑面窝窝头之后,就出门说去找苏文耀了。
这嘴上说着去找苏文耀,其实今天苏正福家应该忙着呢,她怎么可能去找他。
我们的苏蓁小姑娘当然是偷偷去空间里种地了,没错,还是黄豆,空间出品,必属精品,只要种下了,浇了水,这每一株豆苗都长的很好,只要按时浇水就好了。
这次苏蓁又从苏家地窖里面搞了点花生种子,准备种点花生。
于是苏蓁又是一番小小的辛勤劳作,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喝了口水,她其实也想到要搞点别的菜种子种一下,但是这个时代没有种子铺,她想搞点高出产的农产品种种都不行。
条件太差,守着这个空间毫无作用。
想到这个,苏蓁又是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她是怎么穿越的这么惨的呢?
等苏蓁离开空间回到家,家中已经安排好了去苏正福家吃饭的人了。
不是人人都去的,这一大家子要是都去都不够吃的,由于苏正禄和苏有山都不在,就由家中的苏有志和苏有山去。
去吃席是要随份子的,不过乡下人也没许多讲究,份子是由张氏亲手准备的。
别误会,张氏可没那么好心,只是因为这家中的财政由她来管,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媳妇插手的。
再累,也得由她来掌管!
到了半下午,苏家没能去吃席的人也要准备吃晚饭了,恰巧此时苏正禄和苏有书也都回来了。
两人面上带着喜气,看来应是得了什么好消息。
周氏和张氏早就在盼着了,一见到两人,就急忙问道,“怎么样了,有信儿了没?”
“别急,我和爹已经向衙差打听过,昨天就已经连夜审讯了,已经招了。这犯人也只是个线头,现在正在顺着线头查下去呢!很快就有信儿了!”
“是啊,听说这拍花子嘴开始可硬了,后面好像是一个大人亲自审问才问出来的。”
“没错,听说昨天还有个小偷也是他的同伙,演了一出戏,想来个声东击西,再来拐人呢!”
“哎呦!这群遭天谴的瘪犊子啊!说不定就是这么拐了我儿啊!”张氏一听这拍花子还要拐小孩,顿时破口大骂,开始猜测,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这差点被拐的孩子是苏蓁又是作何想法。
反正苏蓁觉得她是不会这样的,她就是一个“性本恶”观念的人,尤其,此人还是不喜欢她的张氏。
这周氏和张氏正有点开心得到这个消息呢,苏有书又说了一句泼凉水的话,他犹豫着说道,“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官爷爷说了,可能有的孩子已经被带走了…”
闻言,周氏和张氏同时瞪大了眼,同声问道,“什么叫被带走了?”
苏有书说不出口,喉咙有些梗塞。
“唉!就是有可能有一部份孩子已经被卖掉了,到了其他地方了,我们在江南,孩子们可能已经被卖到蜀地,还有一些,可能已经死了。”苏正禄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周氏已经站不稳了,直接瘫软在地,眼里扑簌簌的往下掉。
张氏也“嗷”的一声支撑不住了,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捶地,伴随着哭天喊地的声音。
苏正禄于是又说道,“这也只是可能,说出来也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呀!把我老婆子一起准备准备了算了!”
院子里从开始的欣喜又变成了一阵悲哀的气氛。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很沉默,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
苏有书和苏正禄提前把这个说出来,就是希望有个能有个心理准备,与其抱着希望最后又是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有想到。
今日又是月朗星稀,明日又是晴空高照。
苏正禄家这边家还总是悲哀笼罩,但是府衙那头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一个黑衣短襟少年带着一身血腥气敲响了客房的门。
房门里面传出一声清列的声音叫进去。
少年进屋,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烧成暖暖的炭盆,秦辞没有披着外氅,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着什么。
“主子,那偷子也招了。”短襟少年行礼说道,“他们也不知道上头的人是谁,而且也不止他们这一伙人在干这个,但是每次他们交接孩子的地方是在一个学堂附近。交接的人姓于,一般他们叫那人于老。”
“学堂附近?”秦辞放下手中的书,琢磨了一下这个地方,笑了一声,“倒是聪明。”
学堂这种地方有孩子实在太正常了,就算是不读的,也会有孩子在附近。
“有对接暗号吗?”
“有的,已经问出来了!”
“在哪?”
“就在镇上!需要派人立刻去抓捕吗?”
昨日闹了那么大动静,此事不能再拖了。秦辞挥了一下手,短襟少年立刻明白,即刻下去招集人手,并通知县令了。
不过,那个叫苏蓁的丫头怎么查也没有问题,就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在村里也没什么过人的天赋。最多也就是会打猎罢了。
可是,昨日苏蓁的种种表现都在他眼里,他可看见了那丫头下手面不改色的拿签子扎人了。
这样的胆识,这样的手段,那那天她在山上和庙里表现出来惊吓和恐慌,难道都是在装吗?
如果真的都是装的,那未免也太过恐怖了,就是他在七八岁的时候也没这样子过。
是的,秦辞确实没这样子,他只是杀人而已。
还有那一签子扎的位置,后面他们还是找了大夫过来才止住了血,难道也是巧合吗?秦辞不信!
不过如果苏蓁在此知道他的想法的话,肯定大呼冤枉,那一扎真的是凑巧,她还没那个本事扎人扎的血流不止。
不过秦辞转念一想,如果苏蓁的一切都如他的料想一般,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她招到手下为己用呢?
不过这个想法是很美好,但是苏蓁是不会为别人买命的,这个时代的雇佣可不是现代的雇佣,她当担不起。
秦辞也看不进书了,干脆吹了蜡烛准备睡觉,睡前嘴里还在念着苏蓁二字,百思不得其解。
这边官府召集好人马后就已经朝着指定地点前进了,从昨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陆地官口还是水上官口,都是有人严密把手,逐个排查,绝对不会让人能把孩子偷偷运走的可能并且一切睡着了或者哭闹的孩子都会被留下来查询户籍。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是秦辞这位爷的命令,这小小县令是不敢不从,这样的严查同时也让犯人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咬牙。
现在这些人只恨把藏身地方安排在了城内,也忘了是谁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么一说了,现在只想把那人皮扒了。
一场夜色下的绞杀已经悄悄开始了。
此时的苏蓁已经睡的香甜了,一觉好眠到第二日。
今日阳光明媚,大房一家也该去镇上了,苏有书还要教书,苏文博也还要读书,今年他们两个都要下场考试了,什么事也不能当误了读书这等大事。
这几日,周氏和苏莺就留在家里了,周氏状态不好,去了镇上也帮不到忙,老爷子给了苏有山一些钱财,让他们父子两个这几日就在外面寻点吃食吧。
本来苏莺也想跟去的,但是被李氏给两句话阻止了。
李氏见到苏莺也要去镇上心底的小九九就盘算了起来,开口说道,“莺丫头跟着去镇上干什么,你又不能照顾他们父子俩,白白浪费了银钱,大嫂现在还要人照顾呢,你做女儿的可不能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