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归来的时间已是傍晚时分,且人数众多,此时若要操办一桌子丰盛的席面,已然来不及了。
于是,陈氏决定明日再好好宴请大家,今日,她干脆取面粉揉制饼子,让每人吃上几个,先填饱肚子再说。
苏有山正在费力地拆卸大门,原因无他,小闺女的马车体积过大了些,如果不把门卸下来,根本无法弄进院子。
他可放心不下将小女儿那精贵的马车放置在外面,万一被人偷了去,那可就糟糕了。即便他心里明白这东西旁人未必能偷走,可依旧放心不下。要不是厢房门不够宽敞,厢的数量也不够多,苏有山甚至想把马车弄到房间里面去,以免遭受风吹日晒。
姜煜的侍卫很是有眼力见,瞧见苏有山一人忙碌,赶忙上前搭把手。
“苏老爷,我来帮您把马卸下来。”
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将从京都带来的大包小包全都搬了下来,放置到正堂之中。
待马车车厢安顿妥当之后,苏有山将马赶到了后院的牛棚。多了这一匹马,让原本就已有一牛一马的牛棚空间瞬间显得极为逼仄。并非苏有山不想将牛棚扩大,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地方了。他家养的几头羊都寄养在苏正福家那边呢!
不仅如此,到了晚间,家里空间狭小,苏家三房这块地方睡觉的房间都不够用。
姜煜睡了苏文谦的屋子,可还有不少姜家的护卫呢,根本没地方安置。
这时,秦辞又跳了出来,看似好意地说道:“去我那里吧,我建的房子可还有不少房间呢!嗯?”
姜煜满脸嫌弃地说道:“切,我祖母在这边也有茶园,也建了一个小院子吗?让我家护卫去住上一些时日还是可以的!”
秦辞无奈:好吧,得瑟早了,他确实是忘了这事。
苏蓁也带了两个丫鬟,碧兰和如月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苏蓁的,好在西厢房还能收拾出一间屋子供两人居住。
秦辞带着他的人先去了花圃的院子那边。那个院子自建成以来都还未曾有人居住过呢!
第二日大清早,陈氏早早起来准备做上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以此犒劳小女儿长途跋涉的辛苦。
离开的这段时间,如今再次相聚,一家人都喜气洋洋。陈氏和苏芜在厨房切菜上灶,爆炒菜肴飘出的香味传到外面,惹得隔壁的三个娃忍不住跑到院子里,一个劲地狂咽口水。
苏蓁也没有睡懒觉,早早起身,换上了布衫,坐在灶膛前烧火。听着娘和三姐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这大半年来村里发生的大事小事热闹事,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这个村子这个家。
“你二伯和二伯娘不在镇子外面继续经营茶肆了,而是在镇子上买了铺子开了家茶馆。如今来咱们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生意也算是蒸蒸日上了。”
“听你二伯娘说,今年小蓉要成亲,她得多多准备些嫁妆,还问你那时候会不会在苏家村,到时候也来沾沾喜气。”
说到后面,陈氏看了一眼苏莺,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容,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也要给小芜相看相看亲事了。
“如今你二伯家的日子算是越过越好了,文涛读书立业,小蓉也要嫁人了。”陈氏边说着,边叹了一口气,“不过老宅那边就没那么顺遂了。文豪那孩子是彻底放纵不羁了,前些日子跟村里的二流子一起偷了隔壁村的鸡,被逮到之后被打得半死,人家还找上门来了!”
苏蓁往灶膛里塞了一根松树枝,看着干柴在火光中烧得“噼啪”作响,眼底毫无波澜,随口问道:“那大伯娘就一点也不管了吗?”
苏芜接上话说道:“管啥管呀?大伯娘现在是巴不得有人给奶奶找麻烦呢!彻底把文豪放养不管了,之前爷爷还想管教他,他都直接跟爷爷动手呢!反正爷爷为了大伯和大哥的名声也只能在家里发发火,不敢闹得太大,正好如了大伯娘的意。”
苏蓁又问:“那大伯娘的娘家侄儿真被砍了手吗?”
苏芜唏嘘不已:“那谁知道呢,但是我瞧大伯娘那样子,恐怕是真的。”
陈氏翻炒着锅里的菜,说道:“那也挺好的,就算是长个教训吧,日后也别再赌博了,那玩意儿可真不是能沾惹的。”
从前,陈氏若是听闻了这样的事情,定然是满心惋惜与可怜,断不能说出别人的手被砍掉还挺好的这般言论。这也是陈氏当家做主,又做了百味居的老板娘之后,学了一些道理,做出了一些改变。
苏芜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眉眼间都透着畅快地说道:“之前奶奶不给文豪饭吃,文豪还只是偷着吃,现在谁也管不住他,他直接上手去抢,把橱柜里面的鸡蛋通通撬走了,还摔了好几个,气得奶奶不让他回家了。”
张氏这个向来欺软怕硬的主,以前的儿孙软弱孝顺任由她拿捏,只有苏蓁这根硬刺,又有苏正禄在后面撑腰,在家中可谓是作威作福。如今碰上苏文豪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她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她那撒泼打滚的一套对苏文豪根本不管用。
“对,还有小姑,小姑因为鸡蛋的事情跟苏文豪狠狠地打了一架!给苏文豪打跑了,这才有了后面去隔壁村偷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