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也不清楚自己的爹娘有没有听出苏正禄话中的深意,反正她是听出来了,并且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妥。
苏正禄的面色变了又变,随后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哪里还用得着去请坐堂大夫,那请一次就得花十两银子呢,还不一定能治好。”
周氏从苏蓁进门的那一刻起,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果不其然,原本他们大房可以不出一分银子,却被这死丫头几句话就给搅和了,真是令人厌恶至极。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小蓁如今是什么身份?别说是请一个坐堂大夫了,怕是就算请皇宫里的御医来,也不在话下吧!”
说到这儿,周氏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拍手说道:“对啊,为何不让小蓁去请御医过来给娘看看呢?想来御医定是会接骨术的!说不定娘的腿一下子就好了呢?”
苏蓁冷眼瞧着周氏上蹿下跳的模样,心中暗道:谁理她谁就是神经病。
苏蓁将脸撇向一边,对着苏正禄说道:“爷爷,不管怎样,我现在就让丫鬟去请坐堂大夫过来。不管能不能治好,总归看过了才知道。”
这时,苏芜对着苏有山和陈氏说道:“爹,娘,文谦写信回来了呢!奶奶这边的事,还是等爷爷来拿主意吧!”
听闻儿子写信回来了,苏有山和陈氏都是神色一振。苏正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文谦在外头读书,辛苦又不容易,好不容易写信回来,你们快回去看看吧。现在你们待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苏有山点点头,说道:“那好吧,爹。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坐堂大夫来了,我们再过来。”
三房的一行人离开后,老宅内的气氛再度陷入了先前的沉闷与阴郁之中。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三房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苏蓁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开口说道:“爹,娘,等会儿坐堂大夫来了,不管能不能治好奶奶的腿,你们都不要冲在最前面说话。不管什么事,都别让自己吃亏。花些银子是小事,若是让别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日后可就麻烦了。”
苏有山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唉,真是可惜,你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这个节都没有好好过,还要为这些事情操心。”
苏蓁才不操心老宅的那些破事,她只关心自己的爹娘。
“所以,文谦真的写信回来了?”陈氏最为关心的便是此事。
“不然呢,娘,您还以为我和小蓁是为了把你们从老宅带出来,故意编的借口吗?”苏芜笑着说道。
陈氏笑着斜睨了两个女儿一眼,说道:“我还真以为是你们两个,为了把我们从老宅带出来,才编出这么个借口呢!”
苏蓁耸耸肩,说道:“哪有啊,这可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找借口呢?”
好不容易过个节,自然是一家人团聚才好。爹娘不在身边,那还叫过什么节呢?
回到家中,好在粽子早已包好,只需放入锅中蒸熟便可。
这次包的粽子有好几种馅料,有红枣馅的,有鲜肉馅的,还有排骨馅的,以及鸭蛋黄馅的。并且都用了不同颜色的线包扎起来,大家想吃什么口味的,只需按照线的颜色挑选即可。
吃饭的时候,陈氏已经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苏文谦寄来的信件,想要一探究竟。
苏文谦的信中,大部分内容都是讲述学院里的生活还算不错,以及苏蓁去探望他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提及了一件事,那就是苏文谦和李清远一起,将偷笔墨的人给抓住了。而且偷笔墨的不止一人,是同院子居住的三人中的两个。一个负责偷窃,一个负责放风。
平日里,他们总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还总跟苏文谦和李清远说,大家都是出身寒门,应当互相照应。却没想到,他们竟在背地里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被抓到的时候,那两人还死不承认。直到苏文谦说要将他们送去官府,他们才痛哭流涕地承认错误,还试图跟苏文谦打感情牌。
可惜,苏文谦早已在他五姐那里学到了一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这事情毕竟是发生在学院内部,若是闹大了,对学院的名声也不好。好在有夫子从中说情,最后那两人没有被送去官府,只是被学院给驱逐了出去。
“真是没想到,在那么有名望的书院里,居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芜听完后,不禁发出感慨。
苏蓁说道:“名望归名望,但是无论在何处,都难免会有一些害群之马。对于那些名声在外的地方,不要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大家都不过是在过日子罢了。”
“小蓁说得在理。”秦辞一边吃着甜枣粽子,一边说道:“刚刚的蛋黄粽子也挺好吃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甜口的。”
姜煜摇了摇头,说道:“那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刚刚吃的那个肉粽,味道真是独特,好吃极了。日后得让府上的厨子也多做一些这种口味的。真是太棒了。”
不仅秦辞他们品尝了粽子,就连他们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一同分享了这份美味。
到了下午时分,坐堂的大夫终于乘着小驴车,晃晃悠悠地赶了过来。
这是坐堂大夫第二次来到苏家村,没想到还是为同一户人家诊治。上次是这家的媳妇,这次则是家中的长辈。
坐堂大夫坐在床边,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闻讯赶来。张氏此刻正躺在床上,腿上的伤痛让她心中惶恐不安。
“大夫,我是不是,是不是以后要变成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