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阳谷城的时候正好是午时,由于可能要在这里呆上几天的原因,他们人又多,所以干脆在城中租了个房子住下了,房子选的位置很好,环境也很好,周边没什么,人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
然后去了最大的酒楼吃饭。
“你是秘密进行剿匪吗?”苏蓁吃饭的时候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秦辞夹菜的手一顿,看了眼四周都是自己的人,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苏蓁幽幽的说道:“这不是你做的太明显了吗?哪有奉旨剿匪不住在官衙或者驿站,而是住在客栈的,不仅如此,你还让自己的那些亲卫们都换上了便装,若你说这是低调,那这也太过头了吧,你之后怎么调兵遣将呀?”
秦辞给了苏蓁一个赞赏的眼神,“小蓁真是细致入微,这都观察到了。”
有的时候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苏蓁的某些表现看起来真的不是在乡下长大姑娘的所见所闻,而一查她的过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等苏蓁搭话,秦辞就立马接着说道,“其实只能算是暗中调查,不算什么真的秘密行动,你之前不是也问,为什么陛下不让这里的总督来解决匪患一事吗?”
“嗯?”
“其实不是陛下不让他来管,而是他在明,我在暗,这样才能查清楚一些事情。”
苏蓁若有所思,“你这意思?这里不仅仅是匪患吗?”
秦辞看了眼苏蓁,没有回答,而是笑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苏蓁自然不会刨根问底,看了眼天色,对苏文谦和姜靳说道:“吃完歇会儿,咱们出去逛逛,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特色?”
城内是安全的,即使最近匪患闹得人心惶惶,但只要在城里面不出去,有守城的驻军在,百姓们的生活暂时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出入要更加严格了一些而已。
能出去玩,两人自然是无不应的,除了买吃买喝,苏文谦还得了一沓阳谷纸,这种纸张在大昭国其实挺出名的,但它主要用途不是用来写字的,而是用来作画的,据说用这种纸做完的画,上面会自然显现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前朝最出名的画家荀阳就是此地的人,这里还有专门尝试练习画画的画栈,当然了,这里面用的纸都是普通的纸,不可能用珍贵的阳谷纸,不过即使这样,这种地方花销不小,都是有钱人才会去的。
苏文谦和姜靳也有幸尝试了一次,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得出来的画是——好吧,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能勉强感觉出可能是个山的形状。
苏蓁逛一圈下来感觉其实这里并不是贫瘠,而是贫富差距过大,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有的人在画栈里面画画享受生活,同样也有人在路边卖儿卖女的乞讨,跟青州城不同的是。
像青州城,很多路边的小贩虽然辛苦,但面上总是带着对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可这里,路边的小贩面上都是愁苦居多。
苏蓁不太懂,这是为什么。
到了晚间,问了秦辞原因,他才缓缓说道:“阳谷城的土地不适合种庄稼,这里的土地大部分都是沙壤地,百姓们每年的收成都很少,城里最大的富户荀家也是因为靠着荀阳大师的画和阳谷纸发家的,而一些小的富户则是靠着,卖和作画有关的东西才有些小资的。”
苏蓁点点头,眉头扬了扬,看向秦辞说道:“不错嘛,这才半天,你就打探出来这么多消息啦?”
秦辞哈哈笑道,“这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要是能一个人探出这么多东西,那还得了,这都是手下们能干,今晚大家加肉吃。”
听到秦辞夸奖的亲卫们,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那当然了,他们能选上做将军的亲卫,可不只是会打仗,探听消息,传递信息,这都是最基本的!
苏蓁也不由得把目光在秦辞身上停留了一下,不独自揽功,挺不错的。
随后,苏蓁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既然这里的百姓庄稼都不易收成,那为什么匪患会落在了这里啊?总不能他们只打劫那些富商吧?盯着一只大肥羊薅?”
秦辞:“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洪邬府的三个大城,平泽城和朴岸城明明要更富裕一些,尤其是平泽城,那边的土地最适合种庄稼了,大片大片连在一起的黑土地,那边百姓也生活的很好,为什么就非得打劫这么贫穷的地方?”
苏蓁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黑幕,思索了一下,“难不成?嗯...可能,是有什么宝贝?”
“小蓁姑娘,你这话肯定猜错了,”说话的是秦辞的手下,他们与苏蓁也算是相识了,毕竟苏蓁几次回乡下,都是他们和秦辞一起护送的,说话的是青松。
“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里要是有啥宝贝,还能破成这样,小的今天走在路上,差点被一位卖身葬父的姑娘给缠住了,还好我机灵。”青松说完,还抚着胸口,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苏蓁觉得这其中有八卦可听,立马有其他人笑着说道:“青松今天差点把人笑死了,小蓁姑娘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和他一起去了城外,然后那里有个姑娘,在门口卖身葬父,那姑娘说她爹是被外面的匪患给杀了的,她是她爹拼死护着逃出来的。”
说话的这人叫青竹,说着说着他还捧腹了起来,“然后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拿了一张银票出来,小蓁姑娘你是不知道,那姑娘当时的眼睛都看直了,我看人家那盖着白布的父亲都动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然后那姑娘说什么都要跟着青松,拽着他的腿都不放,哈哈哈哈哈,结果你猜怎么着?”
“青松说自己看错了,以为人家是男的才准备给钱的,还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喜欢男的,把路边的人都给看呆了,那姑娘当场都要石化了,差点没把我给乐死!哈哈哈哈哈哈!
想个这么蹩脚的理由!人家姑娘一身白,你能说人家是男的?!哈哈哈哈!”
青松面色一僵,臭着一张脸说道:“是那姑娘自己误会了,我是准备给她捐十文钱呢,谁要买她呀?那可是我半年的例银,我还要留着攒棺材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