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之后的几天,朝廷礼部和刑部的人都格外忙,一个是忙着接近各国陆续而来的使臣,另一个是忙着审理荀家的案子。
各家各户也很忙,忙着给陛下挑选寿辰礼。
景康帝的寿辰是在正月初八,今年是他的四十大寿,以往的时候景康帝都以不用大操大办的铺张浪费为理由,缩减开支,各家各户自然是懂得景康帝的意思,都只是家中当家人上皇宫送份生辰礼,再一起君臣同乐吃个饭也就完事儿了。
今年不一样了,在群臣的建议下,过大寿必须要大操大办一回。
国公府也在想着要送什么礼才好,陛下不爱铺张浪费,那他们挑的礼物既要不失了分寸太过华丽,又要能上得了台面。
除此之外,各家的公子小姐这几天都甚少出门,都在家中琢磨着怎么在景康帝的千秋宴上一鸣惊人,给众人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象才好。
这要是得了皇帝的嘉奖,日后的身家和名声,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得知了自己也能去千秋宴的姜欣姜欢在家中每日苦练琴艺和舞蹈。
国公府的后花园里,姜欣抚琴,姜欢跳舞,每天都是琴声阵阵,伴随着舞蹈,从上午练到下午片刻,也不曾停歇。
苏蓁不得不说一句佩服,虽然她不喜欢这俩人,但这么大冷天的,姜欣年纪又还不大,她们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名声这样拼命,真的很厉害。
姜欣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呢,想到那天苏蓁带回来的粉宝石头面,就心痒难耐,她一定要好好在千秋宴上表现,争取得个赏赐回来让父亲刮目相看才是。
苏蓁又是一天被秦辞送了回来,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此时日头已经西斜,天边还又飘起了大雪。
苏蓁在回院子的路上,依旧看到了在亭子里练琴和跳舞的两人,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就回去了。
路上,碧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忍不住问道:“二姑娘,三姑娘这么大冷天的还在院子里练琴练舞,姑娘你真的不想要准备一些什么吗?不然到时候陛下的千秋宴上,那国公府女儿的名头可能就要被二姑娘和三姑娘抢去了。”
苏蓁进到屋内,把大氅解下,碧竹立马就接了过去,如歌立马给到了一杯牛乳茶过来。
苏蓁喝了一口,感觉整个身子都暖了,才说道:“我不管准不准备什么才艺,他们都没办法抢走我的风头。”
碧珠不解,其他三个大丫鬟好像要比碧珠懂的多一些。
苏蓁又说道:“我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嫡女,不管我准不准备才艺,这都是没法改变的事,她们不一样,她们是庶出,我娘虽然不曾苛待她们,可也不喜欢她们。”
这话说完,几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变,总觉得大姑娘这样说夫人不太好。
而苏蓁就像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你们不用摆出这么一副表情,我娘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也不会生气的,况且我也不认为我娘不喜欢她们有什么不对的,相反是非常对的。而且能做到我母亲这样的,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我不信哪家的正房夫人能看得惯妾室子女,谁要是敢说,把妾室子女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那就让她把自己亲生孩子的婚事衣服屋子等等啥的通通让给妾室子女去,要是能做到这样,那才是真的。”
“姑娘,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碧兰说道。
苏蓁一口气把剩下的牛乳茶喝完,翻开了前段时间买的话本子,“所以呢,姜欣和姜欢很需要表现,能靠才艺打出名声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她们是在为自己的人生和前途做打算。她们有她们的人生之道,我有我的人生之路,只要她们没有害我的利益,我是不会跟她们攀比啥的。”
“姑娘说的真对,每个人只要把自己的人生过好就行了。”如月是第一个听懂的,立马就把话意概述了出来。
苏蓁已经有了过硬的家世,两对爱她的父母,还有贴心的哥哥姐姐和两个弟弟,现在又有了出色的未婚夫,她不是爱钻营之人,没有必要再拔尖冒头,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国公夫人就如苏蓁说的那样,虽然不喜欢姜欣和姜欢,可知道这两人想要在千秋宴上表演,依旧给她们每人准备了三套华丽的衣裙,还根据她们两人的喜好,改了又改。
看着终于到手的三套华服,姜欣拿起其中的流烟织锦帛裙,高兴的说道:“母亲这次可真是大方,这么好的布料居然都舍得给咱们做衣裳,咱们可要好好表现才是。”
姜欢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尽管把衣服拿起来看了又看,挺满意的样子,可嘴上却说道:
“母亲不过是看着大姐姐不准备才艺,想要咱们两人到时候能够给国公府带来颜面罢了,就几件衣服就把你给收买了,二姐姐你可长点心吧!”
说着,姜欢还撇嘴说道:“这些布料在咱们看来是稀罕的很,可大姐姐身上哪天,哪一件穿的不都是稀罕料子,她今天穿的是墨玉香纹软绫,外面搭的可是红狐毛的斗篷,红狐的!漂亮极了,就连手上拿的暖炉都裹着一层狐毛呢!可咱们呢,三套衣服就配了两套首饰,母亲对咱们可真是小气的极了。”
末了,还叹了一口气,仿佛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姜欣不动声色的离她远了些,拿上自己的衣服,想到上次的事情,说了句,“三妹妹,咱们跟大姐姐确实是比不了的,可是跟旁家的庶出姑娘比起来,已经很好了,今日是在屋子里,我就当做没听过你说过这话,我先走了。”
说完,姜欣让丫鬟拿上衣服和首饰,就离开了,步伐看起来有些急促。
看得姜欢又是撇嘴,嘀咕了一句,真是胆小,屋子里也怕东怕西的,没用。”
“走,咱们去找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