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表妹做事去了。”鹿竹如实回答道,至于做什么并没有说。
姜欢轻轻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道:“大姐姐最让人羡慕了,不用读书,喜欢出门游玩,又爱经营酒楼,比我和二姐姐自在多了。”
鹿竹没听出来姜欢话中的深意,反而大大咧咧的接话道,“那何止你羡慕?我也羡慕表妹这么自由自在,太快乐了。”
这话说的,姜欢除了在一旁尬笑以外,根本不知道接话什么。
“三妹妹最爱读书了,又恪守礼仪,怎么今日饭点过了许久,你还在这儿同表哥谈天说地?”
两人的身后突然传出了声音,鹿竹没吓着,把姜欢倒是吓了一跳。
苏蓁有的时候并不和大家一块儿吃饭,她有自己的小厨房是整个府上人尽皆知的事情,还是姜老夫人一手操办的,就怕她吃不惯京都的食物,当时可把她和姜欣都羡慕坏了。
今天在苏蓁的院子外面看到鹿竹一人先出来,还以为苏蓁不会去膳堂了,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坐在他们后面,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姜欢一时有些讪讪,招呼了一声,“大姐姐,我今日描红,一下子忘了时间了,这不凑巧,正好还碰到表哥。”
“哦,那还真是凑巧呢!”苏蓁也不揭穿,就看姜欢一个表演得了。
姜欢心底恼火,面上挂上浅笑,一副好妹妹的样子。
鹿竹一听到苏蓁的声音,干脆退后一步,与苏蓁并肩走了,给姜欢差点把手中的帕子都捏坏了。
饭后,苏蓁刚踏进院子,就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辞,你不是有急事吗?这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来了?”苏蓁话音一顿,“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秦辞立马急匆匆的说道:“小蓁,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
“请你帮忙你救个人!”
苏蓁立即应下,却被碧兰抓住了手,“大姑娘,这天色已黑,您要是出去恐怕得告诉夫人和国公爷一声吧?”
苏蓁看了一眼碧兰,安抚她说道:“我要是跟爹娘说了,恐怕就不能出去了,你去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我明天早上天亮之前一定回来。”
“哎,姑娘...”
身后碧兰的呼唤是没用的,苏蓁与秦辞驾马车,趁着夜色,七拐八拐来到了京中一处偏僻的宅子。
一推开门,苏蓁就闻到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怕是有人受了重伤。
房内,灯火通明,有一人卧床不醒,床边陪着的正是今日去酒楼通报秦辞的青松,此刻他眼眶通红,听到开门声,立马就给苏蓁跪下了。
“小蓁姑娘,求您救救青竹吧,求求你救救他吧!”一开口,青松就再也压制不住的哽咽出了声来。
苏蓁见青松平时乐颠颠的样子变得这么沉重,心头也不好受,赶紧将他扶起来,“先别慌,让我看看再说。”
屋内还有一位老头和一个医童,看样子老头是个大夫,此刻他眉头紧锁,止不住的唉声叹气,随口念叨着:“老朽无能,老朽无能啊”这样的话。
那医童见到秦辞请的人,居然是个姑娘,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两眼,嘴里道了声,“这能行吗?”
苏蓁没有多说,能不能行得看过了伤势之后才知道。
一看伤势,苏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青竹身上的伤口很多,两处琵琶骨被利器洞穿,背部多处擦伤,像是被拖行了不少路,左腿骨裂,右腿被扎了两箭,多处刀伤,所幸这些都没伤到要害,且已经包扎好了。
唯有最严重的伤势是在肺部,像是暗器所致,而且暗器还没被取出来,伤口隐隐发着紫黑色,上面银针封穴,看着不太正常,沾了点伤口上的血一闻,怕是还有毒。
此刻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气若游丝。
果然,只听那老大夫说道:“姑娘,老朽无能,这暗器未能取出,毒也未解。”
苏蓁一把脉,就觉得人耽搁太久了,问秦辞:“你下午就是忙这个事儿吧,怎么不早点把我叫过来?那会儿人恐怕还有意识,这会儿...”
“这会儿怎么了?”青松急忙问道。
“算了,一时半会说不完,先准备手术吧,把暗器先取出来。”苏蓁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说道,“准备一道方子,现在就熬上,麻黄三钱,附子一钱......还要一点点马钱子。”
“啊,马钱子不是有毒吗?”这时那医童忍不住惊呼道。
苏蓁看了他一眼,准确的说是屋里所有的人都看了他一眼,但除了那老大夫没人搭理他。
苏蓁的医术如何,秦辞和青竹知道的一清二楚,无需多言。
苏蓁此刻也没空与他说话,东西准备好,立即动手手术将暗器取出来。
“人太多了,出去几个吧。”
苏蓁话音一落,青竹立马招呼除秦辞以外的人出去,临走时还说道:“小蓁姑娘,拜托你了。”
在房门关上的前一刻,苏蓁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话,“什么嘛,难不成还怕我们偷师不成?”
随后传来那老大夫的斥责,“主子请来的贵客,你少说两句,再说了,这外科......”
后面的话,苏蓁没太听清,也没闲心去听。
月上中梢之时,忽有乌云遮住了月亮,手术并不复杂,不过一个多时辰,一根黑色的粗针从青竹的体内被取了出来,上面并无花纹,也无图案,就平平奇奇的一根粗针。
但它淬了毒,最重要的是伤到了青竹的肺部,日后只怕会影响呼吸了。
秦辞给苏蓁擦了擦汗,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辛苦了。”
与此同时,得了消息的青松忙不迭进来看兄弟的伤势,长舒了一口气,“多谢小蓁姑娘,多谢小蓁姑娘!”
“熬好的药喂他喝下,能缓一时毒素。”
青松一愣:“那不能够,完全解毒吗?”
苏蓁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这恐怕还得劳烦你们另寻大夫了,我对制毒倒是了解一些,解毒实在不太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