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头雾水，又有些不悦，见永璜这个样子也不好责罚，他让人将永璜扶起坐到一旁。

    “永璜，你方才说什么算计要跟朕说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嘉妃见此情形，身上早已冒出冷汗，心中惧怕的要命。

    大阿哥明明在她说完是孝贤皇后害死哲敏皇贵妃后心生怨恨，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

    况且大阿哥明明答应她不将此事说出来，这会儿又在闹什么。

    被贞淑推了一把上前后，嘉妃缓过神来，“皇上，臣妾瞧着大阿哥是因皇后崩逝，又伤了脑袋，怕是乱了心性，等会儿胡言乱语起来，再扰了皇后娘娘的安宁，让大家也跟着着急，不如将他扶到后殿休息后再说吧。”

    永璜推开为自己止血的太医，“嘉妃娘娘，什么乱了心性，您倒不如自己说我疯魔了更能好，这样才能掩盖您做的丑事，才能将您对皇后娘娘的污蔑与陷害都藏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皇帝扫视过嘉妃，“永璜啊，你说说嘉妃究竟是怎么污蔑陷害孝贤皇后了？”

    永璜擦了擦额头上滴下来的血水，“皇阿玛，儿臣方才不哭不泣。是因为儿臣在缕清所有的事情。有件事不能瞒着皇阿玛，昨日儿臣去宝华殿给皇额娘祈福，刚一进门就听嘉妃娘娘说，儿臣生母哲敏皇贵妃和儿臣妹妹的死，是皇额娘做的局。”

    皇帝心中大惊，“什么？不可能，这事儿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永璜点头，“儿臣起初也不相信，但嘉妃娘娘言之凿凿，说是皇额娘忌惮额娘生下长子，担心再生出一个阿哥来，这才买通了接生婆，让我额娘一尸两命。”

    在场众人有的惊讶，但像如懿海兰等并未有多少表情。

    在她们心中皇后就是最恶毒的人，就算害死哲敏皇贵妃也正常。

    而且这哲敏皇贵妃跟她们本就没什么交情，再说了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这样的。

    见皇帝也皱着眉头不语，永璜明白皇帝刚打消了对皇后的怀疑，又仅凭这两句话又犹豫了。

    永璜苦笑一声，“可儿臣回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请皇阿玛想一想，在佛前祈愿大多心中默念，有哪个能扯着嗓子，让在门口的儿臣都能听到，何况还是事关皇后和皇贵妃性命的大事，这分明是故意让儿臣听到，引儿臣上前询问，她才装作不得已的情况下告诉儿臣的额娘的死因。”

    皇帝点了点头，“永璜说的对。”

    永璜看向嘉妃，“何况皇额娘对儿臣一向是慈母之心，若皇额娘忌惮身为长子的儿臣和额娘，那为何纯贵妃能生下两子一女位列贵妃，为何嘉妃能生下贵子后又生下一子。嘉妃分明是污蔑皇额娘，借此事让儿臣在皇额娘丧仪上做出不孝的事情来，想让皇阿玛厌恶儿臣这个长子，重用四弟这个贵子。”

    皇帝冷冷的看了眼嘉妃，“嘉妃啊，你有没有何永璜说过这些话？”

    嘉妃强装镇定，“哎呦喂，大阿哥说的哪里的话，昨日本宫确实是在宝华殿见过大阿哥，感叹几句哲敏皇贵妃去的早，有些可怜罢了，大阿哥自己不恭顺，何苦来拉本宫下水呢。”

    见皇帝对两人的话不能辨明，永璜淡定一笑，嘉妃以为他没有后手吗？

    “嘉妃娘娘，您敢发誓吗，您敢以四弟八弟的性命发誓，以玉氏全族发誓，自己没有害过皇额娘，没有害过后宫的孩子，没有拿我额娘的死刺激过我吗？”

    嘉妃晃了晃眼珠子，这是她心虚时的标准动作。

    永璜得意一笑，“皇阿玛，嘉妃娘娘她不敢发誓。”

    皇帝仍斜着眼睛瞪着嘉妃，“发誓啊！”

    嘉妃冷汗浸湿了衣裳，她举起右手，“我发誓，我没有害过皇后和皇嗣。”

    忽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穿过长春宫的房顶，随着众人的尖叫声，不偏不倚的劈到了嘉妃的身上。

    嘉妃口中爆发出痛苦又震耳欲聋的哀嚎声后，浑身剧烈的颤抖。

    蓝色的光芒在她身上游走过后，浑身黑焦的嘉妃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身下一股难闻的气味伴着黄色的尿液在地上散开。

    众人吓得惊叫着四散开来，四阿哥大叫了一声额娘，随后跟着随身伺候的小太监躲到了柱子后面。

    就连皇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住了。

    这……发誓的时候说谎难道真的能天打雷劈吗？

    皇帝想到这些年在不得已下做的亏心事，忽然心生惧意。

    在四周陷入了寂静之时，永璜噌的站起身，他对着棚顶看了看，“皇额娘，是您的在天之灵在帮儿臣吗，皇额娘放心，儿臣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永璜清了清嗓子，“皇阿玛，儿臣怀疑皇额娘死因有疑。”

    还沉浸在震惊中的皇帝呆愣愣的看向永璜，“什么？永璜啊，你方才说什么？”

    “儿臣说怀疑皇额娘死因有疑。”

    皇帝看向富察皇后的棺椁，不知怎的居然有些头皮发麻。

    劈到嘉妃身上那道雷究竟是巧合，或者是上天对嘉妃誓言有异的惩罚，又或者是孝贤皇后对嘉妃做了恶事的报复，都还尚未可知。

    虽然在孝贤皇后崩逝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虽然事关嘉妃污蔑孝贤皇后，虽然这一道雷劈的实在太准不像巧合，但是也有可能跟孝贤皇后无关吧。

    即便真的是孝贤皇后真的在天有灵，那自己作为她的夫君，作为大清的皇帝，于情来说，孝贤肯定不忍心伤害她深爱多年的丈夫。

    于他身上天子的龙气来说，孝贤皇后虽然有这等本事，但想伤害他这个天子，大概、或许、可能、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吧？

    “皇阿玛，儿臣怀疑皇额娘死因有疑。”

    皇帝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向棺椁痛心疾首的说，“什么？孝贤皇后是朕的发妻，或许朕从前因被人蒙蔽做出过伤害她的事，但她是朕此生最珍爱的女人，她生下的孩子也是朕最爱的孩子，若有人敢伤害她，朕绝不会放过。你还不快说，你皇额娘的崩逝究竟有何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