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雷,皇帝才做出想要为为孝贤皇后查明真相的作态,但说到了这里,皇帝也不得不深思起来。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呢,也太不正常了些。
皇帝审视着如懿,“如懿啊,此事是否像永璜说的这般。”
如懿失望的看向皇帝,她没想到自己被害的进了冷宫这么多年,皇上不觉得愧对自己,居然还能怀疑到自己身上。
可惜她进过冷宫,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被冤枉了,只会绝望而又伤心的说一句,臣妾百口莫辩了。
她无情的转过头去,“皇上若这样问,那臣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永璜冷哼一声,“有时候找到凶手,并不需要从源头出发,而是看谁得到的利益最多。如今您最恨的皇额娘崩逝,纯贵妃又被皇阿玛责骂,您是皇阿玛最中意的继后人选,又让自己的心腹侍卫成了皇阿玛看重的御前侍卫,已经能说明一切了。更何况皇额娘的崩逝里总有你的影子,你还曾找过皇额娘,找过锦瑟妹妹,逼迫她嫁入蒙古。”
跪在棺椁前的锦瑟擦了擦眼泪,她终于不是在孤身战斗了,大哥也在帮着自己。
娴贵妃梗着脖子,“是皇上让本宫和纯贵妃劝说公主出嫁蒙古。”
锦瑟争辩道:“皇阿玛让你劝说我,皇阿玛也让用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看着我,也让你处处讽刺我和皇额娘被富察家要挟身不由己了吗?你究竟是来劝说,还是在落井下石,你我都清楚。”
永璜紧接着说:“儿臣查明,娴贵妃不只借着皇阿玛让她劝说皇额娘和锦瑟妹妹之事,处处以下犯上,出言讽刺,逼得皇额娘病重。还曾找过皇祖母,给皇祖母出主意如何在前朝上发力,逼富察氏嫁女。”
皇帝失望的看向如懿,“如懿,你当真如此,你明知后宫不可干政,你明知朕疼爱锦瑟,为何还要帮太后。”
自知没理的如懿用她的脑瓜子想了想,找出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堵住众人嘴的理由。
“公主受天下养,就该为皇上分忧。”
锦瑟嗤笑一声,“恒媞姑母比我年长,又是长辈,难道她就不用为皇阿玛分忧了吗,娴贵妃,你个小人,这分明是蓄意报复。”
如懿自认为是长辈身份,哪里忍得住小辈如此无礼,“公主深受教诲,该有敬爱长辈的姿态,太后已经嫁了一位公主,怎能再承受母女分离之苦。”
永璜冷哼一声,“所以就该让皇额娘受这份苦,让皇额娘在被你们算计的悲愤下离世吗?若按照这么算,那皇后娘娘已经失去了二弟和七弟,皇祖母身边还有皇阿玛和六皇叔两个孩子,难道不该是皇额娘更需要锦瑟妹妹吗?娴贵妃总有这么多说辞,可您那些说辞只能安慰自己,掩盖自己自私虚伪的真相罢了。”
“永璜,你身为皇子,怎么能对娴贵妃如此不敬。”皇帝训斥道。
永璜微微屈身,“皇阿玛息怒,最后一句话是皇额娘之前评价过娴贵妃的,并非儿臣心中所想,求皇阿玛看在皇额娘的份上,千万别动怒。”
皇帝瞄了一眼看着更加渗人的棺椁,又忍了回去。
如懿见皇帝没有继续为自己说话,更加觉得心寒,皇上竟然这么快就爱上了富察琅嬅,忘记他们从前的情谊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臣妾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着想,臣妾无错,公主本该就是为了和亲存在。”
永璜连连冷笑,“谁告诉娴贵妃公主和亲就是应该的,公主生在皇家并非她主动选择,她是否受天下养也并非她自己说的算,而是皇上皇后娘娘说的算。皇子有可能继承皇位,最差也能封王参与国事,为何不以皇子为质,凭什么就该公主去和亲,说什么为了天下,这与那些将女儿卖了换彩礼又有什么区别。”
锦瑟一脸震惊的看向永璜,她不可置信,自从娴贵妃说完和亲是她的义务,是她的使命后,她总是陷入困惑。
这天底下富贵的不是她一个人,皇阿玛的那些儿子,侄子兄弟哪个不是富贵钱财加身,凭什么要讲义务要吃苦的时候却只有她呢?
她也曾想过,她可以去和亲,可以为了皇额娘,为了皇阿玛和大清牺牲自己,嫁给一个远在千里之外,从未见过面的男人。
但她不能接受别人告诉她,这都是你的义务,是你应该做的,你不去,就是不对,就是对不起所有人,就不配是大清的公主。
她听后泪流满面,“大哥,大哥,现在只有你帮我,只有你是理解我的。娴贵妃想害我和额娘,找了这么多说辞,说什么我受天下养,我的好东西哪有皇阿玛给她的多,她翊坤宫那么华丽,她也受天下养了,她怎么不去和亲。”
娴贵妃满脸的不理解,“本宫是皇上的妃嫔,被荣养是应该,本宫是大族乌拉那拉家的女儿,如何能和亲。”
气愤到这儿了,锦瑟也不顾什么尊卑了,“呸,我是公主,我阿玛是皇上我就不该被荣养,你陪我阿玛睡觉就该被荣养了吗?也好意思说什么大族,乌拉那拉氏前朝有一个能拉出来说得上话的吗?你们乌拉那拉氏不也是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想着削尖了脑袋往后宫送女人嘛,你有什么资格嘲笑令贵人是包衣,都是皇阿玛的奴才,还想比哪个奴才更高贵吗?”
见锦瑟的言语愈发不敬,皇帝刚想训斥,又想到孝贤皇后的棺椁,吓得连忙闭嘴。
令贵人:好人一生平安。
如懿气的发抖,“乌拉那拉氏是老牌贵族,就算前朝无人,也是地位尊贵无人能及,乌拉那拉氏就该与爱新觉罗氏联姻,乌拉那拉氏的女子就该入宫。”
永璜朝着她啐了一口,“什么地位尊贵,这天底下只有一个贵族,就是爱新觉罗氏,你们乌拉那拉氏在清朝的人少到这种地步了吗,朝堂上有哪些得力之人你们都不打听吗?什么尊贵,男人都成了废物,就想将自家女子送到君王榻上维持那点让人笑话的体面,先是纯元皇后,又是娴皇贵妃,真是出息啊。”
“永璜!”皇帝忍不住呵斥一声。
永璜低着头,“皇阿玛息怒,儿臣是见娴贵妃多次以下犯上,逼死皇额娘,实在觉得痛心,有些口不择言,皇阿玛看在皇额娘的面子上,想必是不会怪罪而儿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