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好奇。
江薇连忙敛起笑意,眼波中流转着温暖的光,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柔声回答:“没有哦,宝贝,妈妈只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你专心喝奶,等会儿妈妈讲给你听。”
言毕,她将视线转向厨房里正咕嘟嘟冒热气的粥,决定先让其自然冷却,以免烫伤了宝贝娇嫩的口腔。
正当这温馨一幕上演时,屋外的宁静被两道不属于这里的身影悄然打破。
她们悄声议论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晚晚,确认无误,就是这地方。我上次悄悄观察过,外表虽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里空空如也。”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听说那个顾淮川酗酒、赌博,甚至还有家暴行为,也难怪他的前任妻子会选择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另一人接口道,眉宇间流露出对某人的同情与无奈:“我姐姐嫁入那样的家庭,不仅要面对那个男人,还得照顾几个并非亲生的孩子,生活定是苦不堪言。但她总是那么固执,宁可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愿向爸妈开口求助。”
薛晚晚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鄙视与冷意,对于莫菲菲这种肤浅且愚昧的女子,即便穿着再体面,那份出自内心的卑微与小家子气也难以掩饰。
她此次答应莫菲菲来到这个偏远乡村,无非是出于一种扭曲的好奇心,想要亲眼见证那个昔日光芒万丈、常被拿来与自己比较的江薇,究竟如何一步步走向落魄与困顿。
如果不是因为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期待,她又怎会轻易被莫菲菲的几句甜言蜜语所诱,千里迢迢跑到这荒僻之地?
在她看来,莫菲菲那种没有头脑的人,也就只有江家才会误将其与江薇混淆。
薛晚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中闪烁着狡黠:“那么说,你父母派你前来,是希望你能带些钱财接济江薇?”
莫菲菲闻言,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支吾着辩解:“哪有的事,爸妈只是关心姐姐的现状,让我来看看她是否安好,并劝说她别再那么倔强,早日与家人和解。”
其实,莫菲菲内心深处对江薇这个“假公主”并无半分怜悯,她暗自行动,还拉拢了薛晚晚,纯粹是出于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江薇本应是农妇之女,却因命运的捉弄成为了江家的宠儿,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
而自诩为真千金的莫菲菲,却在这穷乡僻壤受尽苦难,每日除了繁重的劳动便是承受无端的苛责,美好的青春在汗水与泪水中消磨。
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江薇不仅占有了原本属于她的地位,还拥有着她梦寐以求的绝美容颜,相比之下,自己似乎永远是个黯然失色的角色。
即便江母心中有愧,努力以物质补偿,也无法填补她心中的沟壑。
薛晚晚闻言,嘴角那一抹讥笑更深了几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江家为了补偿江薇多年所受的不公,自然不可能允许莫菲菲携带援手而来,这场戏码,她早猜到了结局。
“真可笑。”
薛晚晚嘴角挂着一抹冷嘲热讽的笑意,仿佛寒风中摇曳的冰凌,字字透着刺骨的寒意,“江薇如今不过是乡下一个被人轻视的拖油瓶后妈,日复一日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孩子,你觉得她还能享受什么好日子?”
莫菲菲脸色微变,如同被春风吹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但她那股子倔强和不甘心,却在眉宇间凝结成了坚冰,非要亲眼去见证江薇是否真的沦落到那种境地不可。
“不,我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
“晚晚,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莫菲菲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婉,却又不失坚持,试图解释,“我跟我姐之间,血浓于水,我怎么会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落魄呢?我只是想来劝劝她,看能否为她带来一丝改变。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进去吧,面对面总是比隔着千山万水要来得直接。”
言毕,她轻提裙摆,朝那略显斑驳的旧房子缓缓走去,每一步都很坚定。
薛晚晚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莫菲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曾经在言辞交锋中屡屡令她无言以对的女子,竟会败给像莫菲菲这样看似温柔实则心机深沉的角色,实在是命运弄人。
她暗自思量,江薇从前的伶牙俐齿与机智,现在又去了哪里?
而在那栋简朴的房子里,江薇对此一无所知。
此刻,她正悠然自得地品尝着一碗精心熬制的瘦肉粥,粥中每一粒米似乎都吸饱了肉香与时光的温柔,让人不禁感叹,即便是这简单的乡间生活,顾山亭的厨艺也足以让食物绽放出超越平凡的魅力。
用膳完毕,她怀抱中稚嫩的眠眠,那小脸蛋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照亮了江薇的心房。
母女俩步入客厅,却意外与刚欲出门的薛晚晚和莫菲菲正面相遇,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江薇看到门口的莫菲菲,眉头轻轻一皱,尚未及开口询问,薛晚晚已自顾自地迈进门槛,那双锐利的眼睛快速扫视了一圈室内,随后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
江薇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薛晚晚,你这是什么意思?未经邀请就擅自闯入我的家,你难道以为这里也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薛晚晚故作无辜地摊手,眼神里闪烁着狡黠:“哎呀,江薇,我这不是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嘛。毕竟咱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连朋友之间的探望都要事先预约吗?”
她的眼神掠过江薇怀中的小眠眠,嘴上啧啧有声,言语间虽含讥诮,但那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复杂情感,却似乎包含了更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竟然会成为一名家庭主妇,每天围着锅碗瓢盆、孩子转。你竟甘心放下一切,留在这里,替别人照顾孩子。”
薛晚晚的话语里既有惋惜,又似乎藏着某种微妙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