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询问,话语间满是对薛晚晚的关切,眼中闪烁着真诚的担忧。
“我没事,真要有事,我爸妈早就把那家人告得鸡飞狗跳了!”
薛晚晚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掀开了汤碗的盖子,随即,她面色一沉,眉头紧锁,满是厌恶之情:“这到底是什么汤?油腻腻的,全是浮在表面的油花,就这么随意撒了几根葱花,看起来就毫无食欲,和江薇煲的汤根本没法比。”
薛晚晚的话语犀利直接,不留情面。
莫菲菲双手局促地搓揉着,面对批评,她的尴尬与不安显露无遗:“这...这是排骨汤,可能我火候掌握得不够好。”
她低声解释着,内心的挫败感却难以掩饰。
江薇熬制的汤,香气缭绕,仿佛能穿越时空,勾人心魄,其中不仅融入了多种珍贵药材的精华,还巧妙地调和了营养与口感,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抚慰。
相比之下,莫菲菲手中那碗汤显得黯然失色,仅仅是简单地搭配了排骨与葱花,虽是家常,但在如此鲜明的对比下,确实显得有些暴殄天物。
薛晚晚的话语如同锐利的刀锋,切割着莫菲菲的心。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复杂多变,内心五味杂陈,委屈、不甘与无奈交织在一起。
毕竟,在那朴素无华的乡村生活中,饮食从不讲究繁复的烹调技巧,莫菲菲擅长的是那些充满乡土气息的粗犷美食。
而今,她面前的汤水油腻腻地泛着葱花,平凡而无奇,的确难以吸引人的注意。
为了不让眼泪落下,莫菲菲用力眨了眨眼,眼角勉强挤出了几滴泪水,眼眶周围的红晕泄露了她的脆弱与不安。
“对不起,我会加倍努力的。”
她的道歉细若蚊呐,声音里满载着真诚的歉意与自责。
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莫菲菲小心翼翼地道出了自己的苦衷:“晚晚,我真的不是故意将汤煲成这样的。在乡下的生活条件有限,连排骨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更不用说学会如何去烹饪它了。其实,我第一次品尝到排骨的味道,还是在我们相认的那一天。”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能够通过分享自己的经历,唤起薛晚晚的同情,减少对自己的责备。
然而,薛晚晚并未因此动容,反倒是表现出了一种不耐烦的态度,翻了个白眼,随手推开了那碗不受欢迎的汤。
“没经验就别勉强,这样既浪费食材又弄巧成拙。”
薛晚晚的话语冷淡而直接,“这样的汤,单是看上去就没有食欲,居然还敢送过来,难道你自己不先试试味道,看看它的卖相吗?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赶紧拿走你的那碗油腻腻的‘作品’,看着就让人心情糟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斥责,莫菲菲愕然无措,“啊?”
她心中原有的撒娇与解释瞬间化作了泡影,完全没料到薛晚晚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薛晚晚的态度愈发强硬,几乎是在驱逐莫菲菲:“别‘啊’了,把你的汤拿走,晚上的时间是用来休息的,我不想看到这么倒胃口的东西影响我的美容觉。别挡路了!”
随着薛晚晚猛地甩上门,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莫菲菲愣怔在当地,脸庞阴沉如铁,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对薛晚晚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她暗自发誓,等到自己正式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一定要让这位高傲的大小姐体会到什么叫作难受。
不过,薛晚晚的反应也让莫菲菲稍感宽慰,至少说明江薇并没有将孩子的事透露给她。
若是薛晚晚知道了,以她的性子,肯定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收起心中的波澜,莫菲菲端起另一碗精心准备的汤,向后院寻去,希望能得到薛晋文的不同对待。
到了那里,却发现薛晋文正专注地讲着电话,她便悄悄躲在一旁倾听。
薛晋文坐在庭院中的椅子上,背对着她,语调冷峻,与电话那头的人讨论着关于江薇的事宜:“我又怎么会预料到江薇这么快就嫁到了乡下?妈妈,这怎么能怪我?”
“江薇变成乡下人,责任并不在我,如果真要追究,也是莫菲菲那个不懂事的丫头。再者,我们家又不是非江家不可联姻。”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过往决定的反思:“起初选择与江家联姻,不就是因为江薇的外貌出众吗?如今她既然已经远嫁,解除婚约又有何不可?大院里的哪一个女孩不比莫菲菲优秀?”
电话那头似乎提出了某种异议,薛晋文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悦之色,语气愈发显得不耐烦:“就算她可怜,这世间哪有人人都需同情的道理?江薇成了别人家的后母,难道就不值得同情了吗?您总是那么在乎面子,连莫菲菲的面都没见过一面,何不等到真正了解她之后再说呢?”
薛晋文轻轻按下手机屏幕,通话戛然而止,那一声清脆的“嘟”仿佛宣告了一场无声战役的落幕。
他微微一侧身,正欲站起,却未察觉到一旁,莫菲菲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那双清澈眼眸中映出的,是他不曾留意的黯然神伤。
她的手指紧绞着衣角,薛晋文话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像冬日里的一阵寒风,让本就脆弱的心房更添几分凉意。
她不敢相信,那个在人前温文尔雅的薛晋文,背地里竟是如此看待她,那些刺耳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将她心中的憧憬一片片切割。
莫菲菲的目光紧紧跟随薛晋文即将离去的背影,心潮如潮汐般汹涌,慌乱中寻找着掩藏情绪的最佳方案。
她快速地闪身至客厅,努力调整呼吸,试图找回往日的宁静与从容,伪装成一直安静等待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
而薛晋文步入客厅的那一刻,眼神中带着几不可察的惊讶与微妙的不安,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菲菲,你何时到的?”
薛晋文的声音温和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莫菲菲努力扬起一个自然的微笑,尽管这笑里藏着苦涩,但为了让一切显得不那么突兀,她平静地回应:“我早就到了,刚刚给晚晚送了些点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