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夕阳西下,海棠蹲在园子里的溪水边看着扎拉丰阿洗狗。
原本在下午,海棠美美的一觉醒来正回味没梦的酣睡,盐宝就从脚踏上站起来看海棠醒了没有,发现海棠醒了,盐宝高兴的汪了一声。
虽然很感动,但是海棠的眉头跳了两下,这狗子浑身黑灰,海棠忍不住问:“你钻哪儿去了?”
所以她立即爬起来准备给狗子洗澡,让人拿来了澡豆和丝瓜瓤,再准备了吸水性极好的大布料,一边撕开这些布料一边说:“看清楚了,这些布以后就是你用了。”
“汪呜~”
“你倒是挺高兴的,走,找地方给你洗澡去。”
找来找去找到了园子里的人造小溪,海棠正蹲在一块太湖石上让狗子跳进水里的时候有人说扎拉丰阿求见,等到扎拉丰阿来的时候,盐宝在海棠许诺了肉骨头和大鸡腿的好处下才跳进去。
扎拉丰阿远远地大喊:“格格,水太凉你别动手,让奴才来。”
他冲过来积极的帮忙洗狗,海棠就负责用温水把化开皂豆,把化开的皂豆液倒在狗子身上,天黑了两人累的都不想动了才把盐宝洗干净。怕狗子着凉海棠赶快拿布料把狗子身上的水吸干,又带着狗子跑进升起炭盆的屋子里烘烤狗子。
扎拉丰阿的袖子刚才绑起来了,这时候一边拆开袖子一边说:“盐宝是真胖啊,奴才以为它就是毛多蓬松显得胖,没想到下水了是实心的。”
“汪汪汪汪!”
“你也别叫”海棠拍了一下狗头:“你比回来的时候胖了一圈了,果然好日子让你沉沦了,你是不是没地方撵羊才这样的!你是牧羊犬啊,你可不能堕落。”
“汪!”
“行了不说你了。”
扎拉丰阿蹲下帮着把另一面的毛毛又擦了一遍,顺便给盐宝梳毛。干活的时候扎拉丰阿说:“今儿L皇上带着大臣和此地的乡贤们聚在瘦西湖写诗,说是要编出一本诗集来记录此次来扬州的盛况。”
海棠冷哼了一下,不就是一本颂圣诗集嘛!
扎拉丰阿就问:“咱们在扬州住几天?”
大概是七天,但是这事儿L海棠是不会说的,事关行程等同于机密,海棠是不会告诉扎拉丰阿的,就说:“不知道,看本地的富商还会弄出什么花活吧!”
没一会盐宝的毛毛干透了,重新蓬松起来,干净了的狗子显得特别可爱,哪怕是体型大了一些,也是个俊俏的狗子了。
就是梳毛的过程中又掉了很多狗毛。
狗子高兴的跑出去,海棠把狗子用过的火盆撤了,看着自己的太监小李子他们把屋子里重新收拾了一下,把刚洗好的布料拿到外面晾晒。
海棠和扎拉丰阿一起用热手泡手,正说话的时候,有宫女来请:“格格,太后娘娘和皇上回来了。”
两人赶紧擦手出门迎接。
海棠扶着太后进来,康熙带着儿L子们在后面跟着,六阿哥拉了一把扎拉丰阿
,一起跟着进来了。
太后坐下后,海棠就问:“您今儿L和妹妹们玩得怎么样?”
太后想了想:“嗯,坐了一天的船,你没去就是对的。”没意思,还不如在这里待着呢,太后觉得在这处园子里溜达一圈也比去瘦西湖上漂着有意思。
桂枝是一样的想法:“我瞧着那水和畅春园差不多。”
海棠也不知道这是在夸畅春园还是在夸瘦西湖。
但是舒宜尔哈却觉得瘦西湖不错,引经据典地赞美起来,三阿哥立即附和,他在刚才太后说话的时候就想反驳,无奈他是孙子,说话的是祖母。
三阿哥和舒宜尔哈一通赞美后,三阿哥还找外援,问老五老六:“是吧五弟六弟?”
八阿哥想对他翻白眼,你问个明白人啊,五哥明显和太后祖母是一路的!而且五哥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啊!
果然五阿哥直截了当的说:“我觉得祖母和十二妹妹说得对!”
六阿哥也说:“我也这么觉得。”
三阿哥看着七阿哥:“七弟你说。”
七阿哥微笑着说:“我觉得祖母说得对!”
八阿哥在他看过来的也是笑容满面:“祖母说得对!”
连大阿哥都看不下去,你个糊涂老三,大家都奉承祖母呢,你还在这里犟什么!那里美不美你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吗?美不美世人都知道,犯得着和家里没出过门没读过书坐了一个月船的祖母较真吗?
经过八阿哥咬重音,三阿哥也反应过来了,立即笑着说:“是我糊涂了,祖母说的对,确实没什么值得看的。”
十四不依不饶:“三哥,你还没问大哥十三哥和我呢!”
十三赶紧拉他,你别跟着添乱了。
海棠笑着说:“祖母,这是闻名天下的地方,来一次是要看一番的。咱们过几日去杭州,我陪着您去西湖,西湖是必去的,西湖那儿L还有个传说,就是白娘子法海许仙的故事,您听过吗?”
听过,太后赶紧点头。
“他们说雷峰塔下镇压着白娘子,是不是真的?”
那肯定不是真的啊!海棠却说:“谁知道呢,到时候去看看,不管真真假假,听了故事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太后就对去杭州充满期待。
杭州是必去的,杭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当地的一把手不是总督巡抚什么的,而是杭州将军。和黑龙江将军盛京将军宁古塔将军一样,杭州将军管着杭州一地的军政,有八旗驻防,这样的将军全国有十四位,来江南必去杭州,去杭州必要检阅八旗。
康熙对几个儿L子更看不上,别的事儿L上不能指望也就算了,哄老太太都不如你们妹妹。
他跟三阿哥说:“把书稿拿来给你妹妹看看,让她评评哪一首最好。”
三阿哥赶紧出去拿书稿,十四公然走后门:“姐,你一定要把我的诗评为第一,回头弟弟替你遛狗。”
这话惹得哥哥们纷纷侧目,六阿哥就说:“
是你想遛狗吧!”
海棠写不出来但是能看得出来,微笑着跟康熙说:“那儿L臣就在祖母阿玛和哥哥弟弟妹妹们跟前献丑了。”
康熙今儿L很高兴,笑着点点头,说道:“朕看了你的脸色,今儿L显得红润了一些,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可见是真的累着了。”
太后赶紧拉着海棠看,点头说:“嗯,还是你阿玛看得仔细,确实是这样。”
海棠正想说几句,外面送了书稿来,桂枝把海棠看过的收起来,海棠看了一遍,有的读了有的没读,都是颂圣诗,然而有的写的干巴巴的,有的写的媚态十足,有的就不知道写了什么,有的词儿L用的很大,什么千年、太平、盛世……这些没用的词儿L堆积的惨不忍睹。
倒是有几首能看的,海棠看后昧着良心捏着鼻子评选了几首,其中有一首就是三阿哥的,看在兄妹关系上,海棠给三哥了一个第一。
三阿哥瞬间得意,就跟兄弟们说:“还是妹妹慧眼识真。”那意思是今儿L在船上进行的评选让自己受委屈了。
这下兄弟们都不想搭理他,今儿L议定第一的就有汗阿玛,你这是什么意思?
康熙也不想搭理他,这儿L子的糊涂事儿L多了,和他计较太累。
海棠把诗稿让人拿下去,就问太后:“您饿不饿,这会用膳还是再等会。”
“现在用膳吧,吃完早点睡,多吃多睡才养生。”
外面开始排座位,这时候康熙才发现扎拉丰阿混进来了,也没搭理他,大家就陪着太后一起吃晚饭。
晚饭结束后,海棠送康熙他们出去,今日初八,是上弦月,大家出门的时候都对着月亮指指点点,今儿L三阿哥诗兴大发,想要对月吟诗,然而大家都不想陪他。
此时康熙看了看月亮,萌生出走一走的想法,跟儿L子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朕带着你们妹妹走走。”
几位皇子和扎拉丰阿告辞后离开了。
海棠从宫女的手里接过灯笼,就和康熙一起走走。
康熙就问海棠:“你知道赏月是如何赏的吗?”
海棠回答:“若要儿L臣赏月,必然是搬出摇椅木榻,再拿出水果点心,一边坐着或躺着,一边吃着看着。”
康熙笑起来:“你这种是北方人赏月,是抬头望月,南方人赏月是低头赏月。”
此时两人站在一处小小的水池边,一池春水倒映着上弦月,康熙指着水中月亮说:“月亮圆的时候,看水中月比看天上月更美,这是江南赏月的习惯。”
海棠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低头再看看水中的月亮,摇摇头:“水边赏月或许美,然而春夏蚊子多秋冬又太寒。不如学着李太白坐在小舟上,水天一色,舟边映月,那种感觉就是忽如行舟明月边。”
“你这想法就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其实此刻最好返回瘦西湖,在瘦西湖泛舟赏月是最好的。”
海棠笑了笑。
康熙没听到她回应,就问
:“怎么,觉得今日是上弦月不值得赏?”
“那倒没有,儿L臣就是觉得我是北人,不习惯南人的赏月方式。就比如此刻,这水中有青石经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南多水,常有人溺毙在水中,人家说淹死鬼会找替身,为了防止淹死鬼找替身,就在水中放青石经幢,一方面为亡者超度使其转生,一方面也是为了警示后来人。我还是喜欢北方那种坐而望月,不想和这里的蚊虫青幢一起赏月。”
康熙皱眉,带着海棠往别的地方走,就说起这几日的事儿L来:“食少而事多,不是长寿之兆,你身边也没什么像样的人,朕给你安排几个人吧。”
海棠说:“儿L卧倒是乐在其中,您安排的人必然也是妥当人,有他们在一旁打下手,儿L臣必然能轻松一些。”
康熙听这口气似乎是无可无不可,忍不住皱眉,就说:“你如今这样是不行的,要学会信任人,你不是不会用人,你是不信任这些人。你的这种兄弟们中,你也就信你四哥,连你六哥你都不放心,更别论你三哥五哥了。
朕承认,有时候你这几个哥哥办事都稀稀拉拉,论起用人你也是有心得的,当初给你五哥谋差事的时候,你不是很有想法吗?学着信任大家,宽容一些,你自己也能轻松一点。”
“是。”
康熙看她答应得很快,就知道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太子那边是阳奉阴违,海棠这里是应付了事。但是两人还是有区别的,太子是大撒手,全心全意信赖外人,海棠则是相反,对很多人都不信任,喜欢事事亲力亲为。
康熙还是想和海棠聊聊:“什么样的人能入郡王的法眼?说来让你老阿玛听听?你也是郡王了,门人该是一大群了,现在还是光杆子,朕有时候就想不通,你想找什么样的?”
海棠笑起来:“办事认真,全心全意,没那么多小心思的,还要聪明会在关键的时刻自己拿主意,清正廉洁……”
“别说了,就是你四哥那样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人很少,你十年八年未必遇到一个,与其这样,你自己教出一些不就行了,就跟养盆栽一样,有那不该长的枝叶修建掉,花点心思带人比你这么劳累有用。而且也不用太渴求,有些地方要放松一些,比如允许他们贪点钱办大事。”
海棠的眉头拧着,久久没说话。
这时候盐宝无声地靠近,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跑来蹲在海棠边上了。
康熙就伸出一只手跟盐宝说:“来,伸爪子。”
盐宝站起来,把两只爪子搭在他的手上,康熙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盐宝的脑袋,跟海棠说:“今儿L给它洗澡了?闻到一股皂豆味。”
海棠从刚才的话题里转出来,语气欢快地说:“是啊,幸好有扎拉丰阿,要不然我还弄不动它呢,今儿L用了小半盆的皂豆,头一次洗这么奢侈的澡,以前都在河里游一圈当洗澡了,是不是盐宝。”
“汪呜~”
康熙拍了拍狗头,在灯光下看了看说:“这项
圈破旧了些。”
“这是羊皮鞣的皮带项圈,盐宝从小就用,不过现在已经放宽到极点了,再胖就真的用不了了。”
康熙放手,盐宝重新蹲在海棠身边,张着嘴抬头看海棠和康熙。
康熙对盐宝很喜爱,就说:“朕看它缺个狗牌,赏它一个。”转身看梁九功,说:“让内务府给准备一块小金饼,正面写盐宝的名字,背后落款郡王府。”
海棠说:“盐宝,起来拱手谢恩。”
盐宝哪里会这个,它是看门狗又不是宠物狗,就“汪呜!”算是应付了。
康熙说:“回去吧,好好想想,这天下还是好人多的。”
海棠笑着应下,就说:“儿L臣送您回去吧。”
康熙希望她真的能想开,有的时候别人再怎么说都没有,只有自己经历了顿悟了才会刻骨铭心。
晚上回去,海棠躺床上,盐宝趴在门口,屋子静悄悄的。海棠在回忆自己从年前到年后这段时间的行动一直没什么成效,也确实有不信任人的原因在。
她叹口气,很想爬起来重新把自己眼下的优势劣势给列举出来仔细分析。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很疲惫。所以好半天用理智控制住了自己要爬起来挑灯夜战的冲动之后,闭上眼睛开始数羊。海棠想着自己白天睡过了晚上很难入睡,没想到数羊数了一小会儿L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没有前面几天那么忙了,在园子里搭了戏台,江南有名的昆戏班子来唱戏,作陪的自然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些女人。
大家其乐融融,互相吹捧奉承。江南的富商们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延长康熙留在扬州的时间,一方面积极安排游玩,另一方面又开始对皇帝身边的人游说。
游说简直是不计成本,金银玉器都往园子里堆。这些人早在去年就已经在京城打听了随行人员的喜好,自然在送礼的时候投其所好。
十四为这事跑来找海棠:“姐,今天我身边的赵有钱跟我说有人要送我一匹马,还是千里马,只要我帮他们一个小忙就行,比如说让我拉一回肚子,比如说装两天风寒……”
话没说完海棠的眉毛已经拧起来了,跟身边的小李子说:“去,传慎刑司的人把赵有钱给摁住打一顿。他是干什么的?怎么什么话都往主子耳朵里传?存的是什么心思?”
赵有钱就跟着十四,这个时候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赶快趴在地上请罪,海棠也不搭理他,直接一指头戳到了十四的脑门上。
“汗阿玛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是来玩儿L的,某几天干某些事儿L那是早就计划好的,接下来一站就是去杭州,杭州将军和八旗驻军等着呢,若是祖母身体不好,在这里停两天倒没什么,你身体不好汗阿玛一来是不会停,二来是往后不会再带你出来,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去吧。你也好大一个人了,那些人想的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就是被人家当枪使呢!”
十四揉着自己的脑门:“姐姐你不要生气,我知道的,我来找姐姐说这事就是气不过,那些人就是看
着我年纪小才这么糊弄我,我来这里是求姐姐给我出气的!”
海棠哼了一声!
这时候外边有人来了,小李子进来说:“主子,慎刑司的人来了!”
说完之后看了看赵有钱,心想这大兄弟完了,别以为格格打了他这事儿L就算完了,回去之后娘娘也不会饶了他。
赵有钱也知道自己这下犯了大忌讳。赶快辩解:“奴才见各位爷们儿L都收了礼,想着没什么大碍。就算是收了他们的礼,不给他们办事儿L又能怎么样,这些人难道敢上门说理吗?格格,奴才再也不敢了!”
海棠看了看十四,十四就是要借姐姐的手吓唬吓唬这太监,有时候年纪小,身边的人在无形之中就会对他阳奉阴违。他要让这些人知道,能罩着他们的也只有自己,往后必定会对自己俯首帖耳。
十四对着赵有钱哼了一声:“爷最烦有些人打着为爷好为爷着想的旗号替爷拿主意,念在你这是初犯,就不重罚你了,出去领五棍,就说你打碎了东西赏你的,再有下回,爷也保不住你了,直接把你交给慎刑司拉倒。”
赵有钱赶紧谢恩,海棠就把十四身边其他人叫了过来,正询问送礼的事儿L呢,十三过来了。
十三坐下乖巧地说:“弟弟到姐姐这里躲一躲,这几日有不少人在弟弟耳边嗡嗡乱说,可烦人了。”
十三阿哥名义上是德妃的养子,此刻都已经坐到面前了,海棠自然要罩着这弟弟。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外边的人哪有什么敬畏之心,不给他们点儿L苦头他们是不会老实的。都出去吧,这事儿L我替你们办了。”
十三没动,十四撒娇:“姐姐带着我们呗,我们也要学一招。”
海棠哭笑不得,就跟身边的小李子说:“我记得扬州这边最多的是盐商,这回送礼游说盐商就是主力。叫花善跟那个去曹寅曹大人跟前请安的董姓盐商说,把……”
海棠说到这里看了看刚被打了五板子回来的赵有钱。
赵有钱赶紧把几个名字说出来了。
海棠又看了看十三阿哥身边的人,这些太监也说了几个人名。
海棠接着说:“新任巡盐御史刘大人正想大展拳脚,就说我说的,让董姓商人想法子把这几家的事儿L捅给刘大人。”
巡盐御史真有这个职位,明朝有四位,清朝有六位,在盐产区收税,等青海盐归朝廷管辖后,青海也会有一个巡盐御史驻守。
这个职位上的人一般是皇帝身边的亲近人,多是内务府的包衣出任。所以这盐税的归属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是去了户部的国库还是内务府银库。之所以这么说,就看当届的户部尚书够不够强硬了。如果这位尚书大人能和内务府大臣硬刚,这盐税就入国库,如果软了吧唧的,内务府就不会客气。
明朝时期这个职位就凌驾于诸多衙门之上,存在任期过短,权力缺乏制约和身份不明确几项大问题。到了清朝之后这个毛病仍然没有改变过来,所以盐商通过勾结巡盐御史致使盐税很难应收尽收。
这新任的扬州巡盐御史就是康熙交代整顿盐政的人,年前还去王府名为请安实则查账。
海棠不介意推一把,让扬州的盐商早点完蛋。
十四问:“那姓董的有其他人家的把柄?”
海棠不想让十三知道曹寅的身份,他知道了回头有可能是太子知道了。就说:“同行是冤家,都是吃这碗饭的,那种详细的出入账本是没有的,但是人家一年出了多少盐,走的是哪几条线还是知道的。”
十四点头恍然大悟,十三微笑起来。
海棠就发现十三这孩子很内敛,不仅聪明还内敛,再加上文武双全又很乖巧,想不喜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