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重病
作者:云淡淡   清云启最新章节     
    “是苏先生,为侯爷看病的苏先生......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李嬷嬷在一旁问道。
    “并无不妥,药方没什么问题,只是配上一味枣膏丸药效会更好,这味枣膏丸行气散结,具有降气平喘之效,且能补脾益气,只是母亲平日里还需要多宽心,合理搭配膳食,勿要劳心劳神,不日便能有所好转。”
    长公主暗淡的眼眸里似乎燃起了点点希望:“真的吗,清歌,你能治好吗,本宫未尝不想多活些时日,本宫也想看侯府恢复昔日的荣光,想看你们延绵子嗣,还想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清歌,本宫是不是有些贪心了!”
    “不会的母亲,您都会看到的,您只需好好将养着,且放宽心,侯爷和府中之事一切有我!”
    “清歌,你应该知晓本宫不想泄露病情的原因,那些豺狼虎豹可都紧紧盯着侯府,谁都想趁机咬上一口,阿云又是那样的身体,府里如今只能靠你撑着了,都是本宫无能,对不住你们......”长公主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叶清歌连忙上前轻抚着她的背:“母亲,都会好的,切勿劳思伤神,过度忧伤......”。
    示意梨落过来,“母亲,这是梨落在庄子里为您培育的菊花,如今做成了菊花枕,特地给您送过来,你枕上它,我再帮你施几针,今晚就可安眠入睡了。”
    “义母,你一定要好起来,梨落近日吃到好多好吃的点心果子,明日就带来给你尝尝。”梨落哭红了眼眶,趴坐在长公主床前,这是她四岁来侯府之后,除了哥哥们,唯一对她最好的人。
    “梨落,好孩子,别哭了,义母这不是好好的嘛!”长公主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她和老侯爷曾一直也还想要个女儿,可奈何天不遂人愿,渭水河畔那场战役之后,随谢二爷驻守边疆的妻女也随他们而去了,本就人丁凋零的谢家只剩了谢长云一个独苗。
    梨落这丫头带回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个,十分惹人怜爱,长云说是老侯爷部下女儿,看她孤苦无依的便收了做义女,本想留在身边的,可自己精力不济,照看不好她,只得让她跟了长云去庄子上,如今大了也是该回来了。
    “丫头,我记得你过了明年就及笄了是吧?”
    梨落乖巧的点了点头,却不知长公主是何意,俩人伺候了长公主睡下便离开了。
    回清澜苑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叶清歌:“嫂嫂,义母的病还能好吗?看着好像不大好。”
    叶清歌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她真相,“嗯,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
    梨落有些惊诧,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 怎么会?嫂嫂刚不是还说能治好,难道是那药方确实有问题,所以才需要加一味药。”
    “并不是,这位苏先生的药方不止没问题,而且用药还十分高明,只是母亲的病长年累月下来,身体实在亏损的厉害,医书常有记载,心者,五脏六腑之主也,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心主血脉,也主神志,只有心神安定了,精神内守,外邪就不至于趁虚而入。念从心起,所以想治长公主的病,必得先安住她的心神。”叶清歌淡淡说着,虽然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嫂嫂,虽然你说的我也不大懂,但是我听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说要治好义母的病,就得先让她安心、开心是吧?”叶落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
    “梨落聪慧,确实如此,以后可得常去陪长公主,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只是,你要记住了,此事万不可透露给身边的任何人?”叶清歌摸了摸她的头。
    “任何人,也包括绯烟和长云哥哥吗?”
    “当然,你长云哥哥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绯烟?梨落不说叶清歌差点就忘了,这丫鬟居然没跟着梨落回来,说她只是梨落身边的丫鬟吧,行事却完全不似梨落,说话做事老成持重,处事圆滑,山庄里大小爷们们对他也是敬爱有加,小厮侍卫们一口一个绯烟姐姐的叫着,看那气度,仿佛她才是这家的小姐。
    “梨落,绯烟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绯烟姐姐说她替我在庄子里照顾长云哥哥,好让我放心回来。”
    “照顾谢长云?”叶清歌一愣,不是说他不喜身边有女子伺候吗,还有他的病,难道这绯烟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几丝酸意。
    第二日,谢长云早早的就回了武安侯府,先是去看了长公主,晚膳后才回的清澜苑,才一日的功夫,叶清歌只觉得他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一袭白衣锦袍衬的原本瘦削的身形更加的颀长,面色愈发的苍白,原来装病时还需要人搀扶,如今真病了却要硬挺着自己走回来,约莫也是不想让长公主担心吧。
    这么看来长公主自始至终都是知晓他在装病的,所以他在长公主面前装病,是装给别人瞧的,如今真病了却又要装无病,这母子俩这么多年来配合得天衣无缝,也着实不易。
    谢长云才踏入屋内,便再也撑不住了,脚一软差点倒在了叶清歌身上。
    “侯爷......你怎么了?”几人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搀扶。
    谢长云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眉头紧蹙,咬紧牙关,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没事!”
    叶清歌把他扶上了榻,给他把了脉,身体虽无大碍,但是气血两虚,又加上奔波劳累,伤口又重新裂开了,给他灌了一碗参汤后,才开始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叶清歌为他脱下了外袍和里衣,拿着木匙的手停在了半空,眼前的景象令她怔在那里,白皙的肌肤上竟有那么多道伤痕和刀疤,新旧伤痕重叠在一起,有些有些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