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沈知年怔住。
看着沈知年的反应，沈轻因惊讶道：“对啊，女儿马上大婚了，可是皇上赐婚的，您该不会是忘了吧？”
“没忘没忘，怎么会忘呢？这可是我们沈家的大事！”沈知年讪笑着回答。
他当然没忘，他只是觉得杜氏只怕没给沈轻因准备什么嫁妆……
“好，谢谢父亲为女儿操持婚事。女儿想着，既是皇上赐婚，那咱们可不能丢皇上的脸，女儿先把嫁妆清点清楚，免得到了大婚之日，人多眼杂，再丢东少西，闹出什么乱子来，就不好了。”
“不能丢皇上的脸”几个字，一下子戳中沈知年。
“因儿所虑极是，所虑极是……”沈知年夸着说。
“对了，上次将军府送来的聘礼，不知沈家是否要留下？”沈轻因双目亮晶晶的看着沈知年询问道。
沈知年一个激灵，慌忙摆手：“不留，不留！咱们沈家，可不指望女儿的聘礼过日子……”
原本他是想留上一部分的。
其中有些古玩字画，都是珍品，他甚是喜欢。
还有不少珠宝首饰，杜氏和老太太也是喜爱的紧。
可如今这情形，是断断留不得了……
沈轻因道谢：“谢谢父亲。”
接着便拿出了一张礼单。
“那麻烦您和母亲说，让她和库房交待一声，待会儿我好先去对着单子清点聘礼。另外，不知沈家为女儿准备的嫁妆在哪儿，女儿今日能否一并清点了？”
“好，好。”沈知年答应着，让沈轻因先等着。
自己转头去了后院找杜氏。
杜氏一听说沈轻因回来了，立时火冒三丈。
“这个贱人，她竟然还敢回来！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说着就要喊人去找沈轻因，被沈知年一把拉住。
“你这个蠢货，你还嫌闹得不够是吧？你知不知道我今日为何这么早就下值回来了？”
杜氏不解：“为何？”
“因为上官已经把我的差事都给了别人，我无事可做！再这样下去，我只怕就要丢官了，丢官！你听懂没有？”
杜氏惊讶道：“有这么严重？”
沈知年气哼哼的瞪她一眼，又将袖中的书信掏出来，甩在杜氏面前：“还有这个，你自己看吧！”
杜氏满腹狐疑的打开来看了，方才急起来。
“不行不行，元达不能去天安书院读书？那怎么行！元达向来聪明过人，书又读得好，若不能去最好的书院，不是耽误了大好前程吗？”
沈知年冷哼：“你现在知道有多严重了吧？”
杜氏没有听进沈知年的话，倒是很快想出了主意：“那咱们能不能去给山长送些银子？多送些！”
沈知年没好气：“多送些？那山长是出了名的正直清廉，传闻曾有朝中大员送去千两黄金为幼子求学，都被拒了……千两黄金啊，你有吗？”
“先前山长答应收元达和元铎，除了因为作保的彭大人原本就是他的得意门生，最重要的是因为山长派人去了玉湖县办书院，细细询问过二人先前的品学表现，这才答应下来的。”
“送银子？你若是有银子，眼下速速给因儿置办嫁妆，这才是正经路子。”
杜氏一听便恼火：“给她置办嫁妆？凭什么？”
沈知年更加恼火：“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凭她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若是到时候沈家给的嫁妆寥寥无几，丢的不仅是沈家的脸，还会丢皇上的脸。沈家没脸就罢了，皇上若没脸，沈家可就不只是没脸了……搞不好，等不到你那女婿当皇帝，沈家就没了……”
“凭什么？凭你昨日和月儿算计她不成，还闹得满城人皆知！不赶紧找补回来，光是这京城人的口水，都叫你没活路！”
“还有，难道你不记得当年你拿了她什么宝贝吗……”
“她今日能回来，你都得感谢菩萨，否则，你连个找补的机会都没有……”
被沈知年一通劈头盖脸的斥责，杜氏咬了咬牙：“罢了，那便给她准备十箱嫁妆！”
沈知年都要被气笑了：“十箱？你还是想丢皇上的脸是吧？你还是想沈家没活路是吧？明白和你说，除了把将军府的聘礼全都陪嫁回去，另外至少再准备三十箱！”
杜氏瞪大眼：“三十箱？月儿进王府，统共也不过二十箱而已…….等等，你说什么，将军府的聘礼也都要给她？”
沈知年肯定道：“没错，都给。嫁妆就要三十箱，就是要比月儿多，要不怎么能显出咱们对她的重视来？”
“老爷，你没弄错吧？你以为多给嫁妆，就能堵上别人的嘴吗？指不定别人骂咱们虚情假意呢！”杜氏不赞成，这不是出了银子还不讨好吗？
“那也比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沈家恶毒缺德强！”
沈知年态度坚决，他今日可真是受够了气……
杜氏还是不赞成：“日后，等世子爷做了皇帝，月儿做了皇后，哪怕，哪怕是个贵妃……我们还用怕别人说什么吗？”
沈知年听不下去了：“你也说了那是日后，日后究竟如何，看月儿如今的处境，还不知道呢，先过了眼下这关才是重要。若日后月儿真成了皇后或贵妃，咱们还缺这三十箱东西吗？”
“总之，你若还拿我当你夫君，这几日，你就什么也别做，专心给因儿准备嫁妆！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杜氏听得愣愣的。
细想沈知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关键，沈知年还从没有说过这么狠的话……
只得应了。
罢了，左右只是忍耐一时。
听说沈轻因等着要清点将军府送来的聘礼。
杜氏慌忙让张妈妈将屋里的两箱金银首饰悄悄往库房送。
连带着头上戴着的金镶玉的簪子，手上戴的翠绿翠绿的镯子也取了下来，一并放了回去。
这都是先前从聘礼中挑出来的好的，原是打算自用的。
沈知年也回了书房，让两个小厮将一箱子的珍品字画也悄悄抬去了库房里。
等这些放好，又想起来，原先老太太也是挑走了一大箱的，另外还有六箱，给了沈溶月。
老太太屋里的，倒是方便拿回来。
可沈溶月的六箱……是当做陪嫁送出去的，总不能再拿回来？
“老爷，要不就说，那六箱，是一时不察，被下人顺走了？”杜氏和沈知年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