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绕一下村里的路走一圈,一出门,走两步路,就来到隔壁屋,显得仪式感就没有那么强。会让人觉得,这赘婿也太好娶了吧!
而且,村里还是有一种走大运的习俗,走了个大运,一辈子幸运!
梁俊昂穿着崭新的红色新郎服,胸前戴一朵大红花,昂首阔步地走出来,直接上马,坐到苏迎春的身后。
众人打眼一看,两个人都是红红火火的打扮。
一个娇小玲珑,一个高大威猛,极其相配。
在阵阵鞭炮响鸣中,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簇拥着同乘一骑的新郎新娘回去。
迎亲队伍一路撒铜钱,村里的小孩们一拥而上。捡到铜板的人,无论多少,都乐开颜。
沿途的村民们,男女老少见到此番喜庆景象,一个个都很欢乐,道尽各种祝贺的话。
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 很快回到村尾的二层小楼。
拜堂的时候,许娘子看了看门外,有点左顾右盼,不晓得在等什么。
但因为吉时已到,只好先拜堂。
主位上,一边是许娘子,一边是苏正阳的牌位。
苏正阳去世,一对新人要拜高堂,家里只好端出他的牌位。
许娘子心头有点儿失落,与苏正阳的牌位一起端坐在主座上,等待一对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礼成,四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各种恭贺不绝于耳。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将喜事推上制高点。
这时,三辆马车一前一后成队列,驶进青石河村。
由于苏老将军和苏老夫人买的礼品太多,一辆马车根本装不完,更遑论还要坐人,于是租来两辆马车,负责装载满满当当的礼品。
走在前头的孙鹏不疾不徐地赶马进村,一进入村口,一行人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齐鸣。
马车内,正满心期待和激动的苏老将军和苏老夫人、苏正阳面面相觑。
苏老夫人问:“难不成今儿是什么节日?”
苏正阳摇头:“不是,或许是村里有人在办喜事。”
苏老将军笑道:“赶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兴许还能凑个热闹。”
苏正阳掀开车帘,坐到外面去。
他与孙鹏坐到一处,由他来指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村尾。
只不过他来到之后,就惊呆了。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破茅屋,而且也没看到妻子和四个闺女。
反倒是破茅屋原来的位置,一栋两层高的木楼平地而起,木楼旁边还有一间青砖大瓦屋。
四年光景,变化如此大了吗?
苏正阳看来看去,最终确定了,两层高的木楼,正是自己曾经住的破茅屋所在地。
此刻,院子的大门敞开,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门头挂着红色的绸缎。
再到里面,主家正大摆宴席,一桌桌摆满丰盛的菜肴,大家皆欢声笑语,气氛好不热闹喜庆!
“儿子,怎么了?”苏老夫人见亲儿子呆住的样子,有些担心这傻儿子。
就怕苏正阳中间失去过记忆,会不会记错了自己的家。
苏正阳回过神来,连忙对苏老夫人说道:“娘,这里跟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样,我先进去看看。”
苏老夫人一刻都待不住,连忙跳下马车:“咱们一同进去。”
“对,这儿是你原来的家,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去面对。”苏老将军是妻控,苏老夫人的做法,他自然是紧紧相随。
孙鹏吩咐后面的两人:“你们在这儿等着。”
一行四人同时走进去,很是显眼。
除了死里逃生的苏正阳是熟面孔,苏老将军的气场二米八,苏老夫人的气质高贵端庄,孙鹏也是闯过铁血沙场的人,很快吸引众人的目光。
原本一桌桌欢声笑语,突然之间戛然而止,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盯着苏正阳。
苏正阳看到村民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十分高兴,只是他们的表情,令他十分不自在。
就好像他是一个死人似的。
不过,他可以理解。
原本他的生命在四年前,就宣布结束。他的死讯肯定早已传遍清石河村,村民们理所应当知道这事。
旁人的反应并不重要,苏正阳只想看到他的妻子和闺女们。
“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
许娘子领着一对新人出来敬酒,正笑容满面,突然之间看到大家没说话,全场气氛安静极了,便发出疑问。
只是,她一抬头,就看到院子正中央的苏正阳,脸上的表情就僵在那里。
画面仿佛永远定格在那里,世界寂静,只余眼中的你我。
所谓一眼万年,不过如是。
分离四年的夫妻,当年丈夫还被告知死了。就算卿宝提过爹爹回来,许娘子总觉得不敢相信,还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或许那只是小孩的胡言乱语。
此刻,死了的丈夫突然出现,就好像做梦一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许娘子真真儿震惊了!旋即陷入一阵狂喜!
眼泪毫无征兆的滑落,同时,许娘子的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喜极而泣。
苏正阳的心情同样极其激动。
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他最想念的人,就是同床共寝多年的妻子,恨不得身上长一双翅膀,立马飞回来找她,见她。
想要立刻知道娘子过得好不好?孩子们有没有饿着?冬天够棉被棉袄吗?有没有冷到生冻疮?还有养父母有没有苛待她们吗?
一切的一切,令苏正阳愁肠百结了许久,使得这一段回青石河村的路,漫长又难熬。
终于等到了眼前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臆。
“媳妇儿!”苏正阳的声线由于过分颤抖而微变。
他的声音轻轻的,不敢大声,生怕眼前的一幕只是幻象,生怕声音一大,眼前人就会消失。
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过妻子和闺女们。然而每每醒来,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只余泪湿的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