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疯无害忽然蹲身,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师父?”
不靠谱师父笑得跟狐狸一般,卿宝感到一丢丢的危机感。
疯无害继续诱哄:“卿宝四处走走?”
卿宝转念一想,她来不就是帮忙寻千年人参的么?
于是她答应师父,“卿宝这就帮师父找千年人参。”
她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不知青青是不是在这附近冬眠呢?一年前,青青上山后,就没有见过了。”
她微微叹气,思念起她的小蛇来。从开始的惧怕,到后来老熟了。
拓跋修听着她的碎碎念,不离她左右。
疯无害则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唉,若不是他遍寻不着,根本无须带两个小孩进深山。
然而,他太倒霉了!倒霉催哪能寻到那仙家秘宝!
卿宝走着走着,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拓跋修立即紧张问。
疯无害警觉起来。
冬日里若有猛兽出没,一般是饿到不行,离开藏身之处,出来寻找粮食。
此种情况下的猛兽,最危险!
卿宝的手指了指前面:“那团雪好像在动。”
话落,不远处,树头的一团雪白再次动了动。
不对,是一溜烟跑了开去。
拓跋修看到了,“可能是沾了一身雪的小动物出来觅食。别管它了,咱们随便走走就回去吧。这儿太冷了,卿宝可不要得了风寒才好。”
“嗯,卿宝听小哥哥的。”
卿宝也觉得冷,衣服很厚,还披上厚厚的大氅,仍然耐不住高山的风不要命的吹。
后头,疯无害动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十年前,师妹要千年人参做聘礼,方肯嫁给自己。
可这也太难了!
大抵是他和师妹有缘无分,他走遍名川大山,依然遍寻不着。
再寻不到的话,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成亲吗?还能和师妹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吗?
“啊!”卿宝惊叫,随即迅疾回头,“是谁?谁砸我脑袋?”
卿宝脸上余怒未消,摸着钝痛的后脑勺,怒视那团突兀的雪。
那团雪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清澈懵懂的大眼睛,居然比卿宝大佬的黑葡萄大眼睛还要大!
卿宝被它晶莹剔透的眼珠子给惊艳到,一旦与它对视上,久久挪不开眼。
“轰!”
那团雪突然爆炸开来,随即一个浑身光秃秃,连一块破布都没有穿的肥嘟嘟小男孩暴露出来。
之所以确定是小男孩,是因为卿宝的视线下移,嗯,看到肥团子的……呃,小鸟鸟。
小男孩以肉眼不可捉摸的速度,快速往卿宝的方向移动。
没等卿宝回过神来时,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与她不过咫尺。
卿宝眨巴眨巴眼睛,对面的人同样眨巴眨巴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面对面,忽然卿宝被人往后一拉,跌进拓跋修的怀里。
拓跋修堪堪将团子扶住,警惕地盯视对面浑身赤裸的小男孩。
小男孩愣了一下,还想继续往前走。
拓跋修立马将卿宝往后拉,生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男孩,会对卿宝不利。
小男孩想了想,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身上没穿衣服,不冷吗?”
在警惕的对峙中,卿宝从小哥哥身后探出脑袋,用稚嫩的嗓音,问出一句很平常的话。
小男孩摇摇头,眼睛一瞬不瞬,只看着卿宝,视拓跋修于无物。
“不冷?”卿宝诧异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身上跟雪一样白皙的肌肤,有点难以理解。
他什么都没有穿,怎么没跟山顶上的水一样,结成冰?
“不,冷。”小男孩似在回答卿宝的话,又仿佛在鹦鹉学舌,说话结巴。
卿宝见他能说话,便离开小哥哥的身后,主动走过去,打量小男孩。
“你好,我叫卿宝,你叫什么名字?”
拓跋修紧紧地跟着卿宝,眼神仍旧警惕地盯着小男孩。
他发现卿宝跟小男孩一般高,估计年龄差不了几个月。
小男孩歪了歪脑袋,眼神迷茫,“名字?我没有名字?”
“你怎会没有自己的名字?但凡是人,就该有自己的名字。”
卿宝怀疑的小眼神,打量着小男孩。
于高山之上,狂风肆虐、冰天雪地之中,小男孩浑身赤裸裸的,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山顶中。
并且,他身上没有一件衣裳。最奇怪的是,即使没有保暖的衣物,他还一点都不显得冷。
换成是普通的正常人,在这时候都会冷得瑟瑟发抖、牙关打颤才对。
“这样吗?”小男孩想了想,“那我也要起一个名字。”
卿宝又问:“你爹娘呢,他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爹娘?爹娘是什么东西?”小男孩又问。
“爹娘就是生养你的父母啊!你怎能连这个都不晓得?”
卿宝叹气,她莫不是碰到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傻子?
小男孩又认真的想了想,想到抓耳挠腮。
良久,他说道:“那我的爹娘就是山上的泥土、阳光和雨露。”
卿宝:“……”
拓跋修:“……”
均无言以对。
“你这小孩莫不是个傻子吧?”疯无害枕着后脑勺,慢悠悠的走来。
卿宝和拓跋修一致点头,对这个说法,再赞同不过了。
小男孩再次懵懂发问:“傻子是什么东西?”
三人齐齐栽倒!
确认了!这妥妥就是个大傻子!傻不溜秋的!
“卿宝,此人来历不明,咱们不要与他走得太近。”
对于拓跋修来说,来历不明之人,就是危险的所在。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出现在身边的小物件、大人、小孩、屋子、街坊邻里……全部都要仔仔细细,查的一丝不苟,来路明明白白,才可安心的放在身边。
拓跋修将团子又拉远了一些。
卿宝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么一个小孩子,浑身上下连一块破布都没有,能有什么危险?
或许是被哪户人家遗弃的孩子吧。
“为何?”小男孩不解问。
拓跋修认定此人就是一个智障!说话都说不明白的那种,严重交流困难。
他根本不想搭理此人,于是他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