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无害接过后,一饮而尽。
卿宝碎碎念:“师父,点心再好吃,也不能吃太快。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悠着点。你看,这不就噎着了么。”
小白子点点头:“就是,我们都小口小口的吃。”
疯无害白了两只小的一眼。
就是什么呀!他是被小白子蠢到好不好?还有这个絮絮叨叨的小徒弟,想必以后长大嫁人了,也是爱叨叨丈夫的性子,也不晓得她的小哥哥受不受得了。
卿宝哪里会想到,师父已经把她嫁人后的性格都想出来了,还是指定对象。
如果她知道,一定跟师父不依不饶地辩驳几句。
至于未来丈夫是不是拓跋修,她是一个念头都不曾有过,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那边原本是刘夫人给刘瑾瑜喂粥的,后来在刘老夫人刻意将她这个大油灯拖走之后,就由苏凝秋代劳了。
这一个小举动便暴露出来,刘尚书府的人对刘瑾瑜与苏凝秋之间的关系,是默认了的。
苏凝秋给刘瑾瑜喂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毕竟过去几年间,他们朝夕相处。
一碗粥见底,苏凝秋心中有说不出的异样,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之前,有点怪怪的。
之前熟稔、黏糊,这会儿倒是有点儿……陌生?有点儿打量,有点儿沉思,有点儿复杂,疏离……好像没有,但的确没有之前热乎。
她把这归咎于他病中醒来没多久。
“说起来,你是怎么从假山上掉下来的?”苏凝秋微微笑着问刘瑾瑜。
说起这个,刘瑾瑜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什么?”苏凝秋难以置信,“谁敢推你下来?你可是尚书府的公子!”
她原先以为他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
“就是有人这么没脸没皮。”刘瑾瑜眼眸变得幽深,那个人真是他的克星!
当年就是因为不想与她定亲,他离家出走,以至于历经坎坷。
一回到家中,没几天就遇上她,她简直是瘟神!
“我原本坐在假山上好好的,我表妹大概是蠢吧,傻乎乎的爬上来,与我起了争执后,一把将我推了下去。”
苏凝秋拧眉,把空碗一放:“到底是谁害你?我找她算账去!”
“不必,这事我来处理。”刘瑾瑜道。
他们说到这事时,刘夫人面露尴尬,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苏凝秋觉得气氛有点怪异的时候,突然……
“哟,这么多人呢!”
高傲而响亮的声音有点儿突兀,大家同时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娇俏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她上半身一袭明媚的黄色襦衫,下半身同色百褶裙,脚下一双金银丝线交织的粉色绣花鞋,款步而来。
娇俏的女子对刘老夫人等的几个长辈胡乱福了福身,便转头看向刘瑾瑜,面容姣好,软语温言唤道:“瑾瑜表哥。”
刘瑾瑜一看她进来,就皱起了眉头,听了她娇柔做作的呼唤,俊脸反而闪过一丝厌恶。
表哥?苏凝秋心尖一动,眸光倏忽注视着刘瑾瑜。
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容易成亲。
“你来做什么?”刘瑾瑜冷冷地问。
“表妹”不知怎么的,眼眸瞬间蓄满泪水,“表哥,你是不是怪我?婉儿也不是故意的。”
刘瑾瑜勾唇冷笑,“你自然不是故意的,你本性骄横跋扈,随手把我推落假山,不过是你下意识的行为。你若是故意,我可不止掉落假山受伤,保不准小命休矣。”
“姨母!”任婉儿跺跺脚,矫揉造作的声音不再,显得略为尖锐:“婉儿真不是故意的!是表哥他跟我说了一句极具侮辱性的话,婉儿才失了方寸,失手推了表哥掉落假山。”
刘夫人往常是宠着这个外甥女的,即使由于当初两家给两人定亲,刘瑾瑜负气离家出走数年,尚书府也没有把过错怪到她的身上。
这回她听到刘瑾瑜回来了,说要过来探望。刘夫人拗不过,便让她过来了。
她以为外甥女心中多多少少有点愧疚,过来再怎么样,会说一些软和的话。
当然,她心中也存了一丝希望,一别数年后,或许两人看对眼了呢?毕竟她和妹妹姐妹情深,希望各自的儿女能够凑到一起成婚,往后亲上加亲。
哪曾想,发生这样的事!
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儿子,差点死在外甥女手里!看来婆母说的对,这门亲事是万万结不得!
刘夫人的脸色比往常淡了许多,“婉儿,你回房去吧,把东西收拾收拾,明日便回家去吧。”
任婉儿难以置信,满目震惊地看着刘夫人,“姨母,你这是在赶我走?你在怪我!”
她看了看其他人,用控诉的语气,指着他们,“你们都在怪我!”
“可是你们不知道表哥他跟我说了什么话,才导致我失控的!表哥说,哪怕天底下的姑娘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娶我!”
任婉儿还理直气壮地说道:“任凭哪个姑娘被这么说,不激愤,不生气的?”
“够了!”
刘老夫人一声怒斥,任婉儿吓得手指一抖。
刘老夫人冷淡的目光看着她,“知书达理的姑娘不会一生气就动手,我家瑾瑜遇上任姑娘就有诸多波折,日后就算强行绑到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许是八字不合,任姑娘以后少些来尚书府的好,对你,对瑾瑜,都是好事。”
任婉儿大惊失色,“不!当初说好,我和瑾瑜定亲……”
刘老夫人蹙眉,“此事早就作罢。从瑾瑜因不愿意与你定亲,而离家出走数年,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此事不可能了!”
任婉儿哪里肯依!因着母亲与姨母的关系深厚,她经常来尚书府玩。
她从小就喜欢跟在刘瑾瑜屁股后面跑,缠着他陪自己玩。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立志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即使表哥消失的这几年里,她也依然存着这样的期盼。
“我和表哥的亲事,我们两家早就说好了,那是表哥一时没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