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墩!你不认识我了?亏得我以前喂你吃过不少好东西,你就这么对我?”
太史瑶揉搓胖墩墩的蓬蓬脸,也不怕它再次发难,卿宝在一旁盯着呢,她得趁机好好“复仇”,过了这村没这店。
胖墩墩知道自己做错了,只得一动不动任由太史瑶磋磨。即使大圆脸盘被搓变形扭曲,也稳如泰山,老实得很。
“吱吱吱吱吱……”
唧唧似乎在说教,金毛手对胖墩墩指指点点,一边还不忘摸着小小猴的圆脑袋说猴语。
小小猴一双与唧唧雷同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胖墩墩,在猴爹爹的教导下,还时不时的点一下猴脑袋。
就……很像家长给自家小孩讲大道理的场景。
卿宝绷不住笑出了小白牙。
整一个下午,卿宝没有去神医谷的医馆找师父,而是留在这里,陪同太史瑶一起施粥。
太史瑶除了刚开始有点心不在焉,到了施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抖擞,赈灾安排有序,一个个流民井然有序地领到粥水。
施的粥水,不是稀薄到跟米水差不多,而是达到半稠。
流民很多,一眼看不到尾,得好几百人,卿宝这才明白太史瑶为粮食犯愁的原因。
这么多流民,每日的消耗肯定不少,不许大量购买粮食,有银子也变不出粮食啊!
退一步说,他们不施粥也可以,朝廷每日一次施粥,能最低保障他们活着,不会反叛。
可那根本不是人过的生活,说句不好听的话,富贵人家养的猫狗吃的都比他们好。
既然这种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而自己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何乐而不为?
看来空间里的粮食和粮种,是时候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这个时候,唧唧发挥它的老大哥作用,指挥圆滚滚和胖墩墩维持秩序。
两憨货不止会吃,还蛮听话的。特别是圆滚滚,有唧唧给它喂奶的情谊在,还帮我管住它哥,咬着胖墩墩的黑朵朵,拖着它去吓唬那些不按规矩领粥,胡乱插队的流民。
在圆滚滚的强烈要求下,胖墩墩半推半就的顺从了。它的蠢弟弟平时对它没有任何要求,难得强硬一次,罢了,它就从了吧。
母猴则因为要带娃,没有参加维持秩序的工作。不过小小猴对什么都充满好奇,这儿蹦蹦跶跶,又跳到树上去,还爬到流民身上,扒拉他们脏成泥的头发。
小小猴嗅了一通,被熏得直翻白眼,从那人脑袋直直掉下来。
母猴看得心惊胆寒,幸好胖墩墩眼疾腿快,急忙跑过去用身子堪堪接住。
圆滚滚慢了一拍,黑豆眼瞪得溜圆,它哥原来也对它奶妈的孩子也有怜惜。
那些施粥的人和流民看到如此通人性的宠物,一个个都不敢插队抢吃,反而看着这些动物们耍宝,笑得乐不可支。
卿宝他们没等施完粥就离开了,实在是流民太多,他们三个小孩遭不住,光每人派一个馒头也累。
卿宝累的趴在圆滚滚身上,摊开双手双腿,在它身侧垂落,准备被驮回家。
燕擎卓厚着脸皮,凑上前问:“卿宝,我能不能骑另一只?我给你付银子。”
卿宝瞥了他一眼,除了眼耳口鼻遵循本能地动,其他打死不动。
她说道:“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它们都认主,除了卿宝和小哥哥,谁都不让骑身上。”
“它们不都听你的话吗?”燕擎卓不相信。
卿宝道:“非也,它们可挑剔得很,不是什么都听。”
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听,如果她强迫它们,圆滚滚和胖墩墩会遵从
但现在不是什么必须用到的时刻,没必要勉强她的小伙伴们,所以她干脆利落地拒绝,直说它们不会驮别人。
燕擎卓偏不相信,觉得卿宝只是拿话推托。
他看着一旁的胖墩墩,暗想,那憨头憨脑的傻样儿,不像那么有性格。
他眼中闪过狡黠,忽地一个箭步奔过去。大胖世子难得展示他灵活的一面,一把抓住胖墩墩的皮大衣,眼见就要跨腿跳上去。
“hou!”
平地一声怒吼,胖墩墩圆桶一般的躯体突地一个大逆转,张开熊嘴,对准燕擎卓的屁股就啃上去……
这一幕发生的很突然,大家都来不及阻止。
“墩墩住嘴!”
话喊迟了!燕擎卓饱满的圆腚儿无可避免地被啃了一口,燕擎卓一手捂着痛哧哧的屁股直跳脚,嘴巴嗷嗷嚎叫。
卿宝:“……”
梁良才:“……”
卿宝一点都不同情,自作孽不可活!
“活该!让你招惹我家墩墩!胖墩墩可是专属小哥哥的坐骑!别人想骑没门!”
燕擎卓要是爬圆滚滚的背,也不至于吃苦头,顶多将人甩下来。圆滚滚是被人从小养大,而胖墩墩纯野生,比圆滚滚更加“心狠手辣”。
胖墩墩目前只让卿宝和拓跋修骑,别的人一概掀翻,特别讨厌的人和动物,就动嘴嘶咬。
梁良才抬手捂脸,被啃的部位太尴尬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他恼燕擎卓不听卿宝的话,自作主张硬骑,可看燕擎卓痛呼跳脚的样子,想来痛得紧。
两人之间仅有的那点情谊,让他不得不好心上前,“擎卓,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卿宝眼睛微亮,对哦,就去神医谷开的医馆,为神医谷创收!
“走吧,我带你去全京城最好的医馆。”卿宝拍拍小胸脯,状似仗义道。
医馆什么的,不挑哪家,只要能把他治好就成。
燕擎卓的屁股痛得嗷嗷叫,被下人背着,快速跟在卿宝后面,前往医馆。
不一会儿,众人就来到神医谷的医馆门口。
“师父!”
圆滚滚未停稳,休息了一会儿的卿宝重新活过来了,她一下子跳下来,风一阵地刮过去。
她一把抱住疯无害的大腿,扬起笑得灿然的小脸,“师父,徒儿给你带生意来了,也为咱们神医谷创收贡献一分力量。”
疯无害单手将人抱起来,故意板着脸:“今儿没来坐堂。”
卿宝摸摸鼻子,“嘿嘿。”
疯无害没好气地捏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燕擎卓见卿宝一来医馆,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气红了眼,急得大叫:“大夫,先给我治伤!”
卿宝拍拍疯无害的肩膀:“师父,赚钱要紧。”
神医谷很穷,疯无害深以为然。他将胖团子放下来,一本正经地问燕擎卓:“伤在哪儿?”
燕擎卓面有难色,动动嘴唇有点不好回答。
“伤在屁股啦!”
卿宝大言不惭,还呲着小白牙笑嘻嘻的。
燕擎卓脸色涨红地看过来,卿宝立即抬手捂住嘴巴。
“姑娘家家慎言,慎言,可不能一句一屁股的。”
捂住嘴巴说话有点儿失真,但大家都听清楚她说的什么话,听见的人都不由得失笑。
疯无害对燕擎卓道:“进来吧。”
撩开帘子,里面有三个床位,只用简单的凉草席铺上,想来是给临时病人使用。
“趴上去。”疯无害对燕擎卓微抬下巴。
燕擎卓在药童的帮助下爬上床,老老实实地趴好,疯无害立即动手扒拉他的裤子。
“等一下!”燕擎卓死死地攥紧裤腰带,扭头怒盯正看着他屁股的卿宝。
“你出去。”
卿宝闻言,目光下意识的往上移动,“我为何要出去?我想看你伤得怎么样?我家胖墩墩还是第一次咬人,以前只不过是咬狼,咬野山鸡和野兔……”
燕擎卓气恼交加,“你是不是姑娘家?怎能看本世子的……的腚儿。”
卿宝目瞪狗呆,惊呼:“卧槽!你才几岁!看看怎么了?!”
燕擎卓瞬间涨红了脸,羞愤交加,你还真想看啊?!!
梁良才也用异样的眼光瞅瞅卿宝,暗道,换成是他,他也不会乐意被她把自己的屁股看了去。
“总之你出去,否则本世子不治了!”燕擎卓羞愤怒斥,态度异常坚决。
卿宝很是惋惜,“好像自己的屁股多好看似的,我真的只是想看看我家墩墩把你伤成咋样?才没有邪念,谁会有兴趣看你的腚儿。既然你不愿意,好,本小姐尊重你,哼!”
傲娇.卿宝顶着大家怀疑的眼神,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什么眼神啊!她发誓,她真的只是纯好奇,想知道胖墩墩咬人的伤口有多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落下的帘子微微晃动,彻底将她隔绝在外,燕擎卓这才呼出一口气,松开拽紧裤腰带的手。
“大夫,开始医治吧。”
卿宝在外头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看到药童从里头出来,抓了好一些药材捣烂,重新拿了进去。
里面窸窸窣窣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走出来。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疯无害,后面是由梁良才和药童共同搀扶着燕擎卓出来。
卿宝打量着燕擎卓走路的姿势,心下纳闷了。
只不过被胖墩墩啃了一口屁股,又没有伤筋动骨,怎么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我先回去了。”燕擎卓淡淡地扫了卿宝一眼。
卿宝忙不迭点头,显得颇为关心:“回吧,回吧,回去好好休养,快点好起来哦!”
燕擎卓见她的态度良好,没有多说什么。
医馆门外,早有下人弄来一辆马车,等燕擎卓一出来,就屁颠屁颠的将人小心扶上去。
燕擎卓走后,梁良才也告辞。
疯无害一把抱起胖团子:“走,去你家蹭饭去。”
师徒两人带着一众爱宠,迎着行人火辣辣的目光,呼啦啦地往护国将军府走去。
今天护国将军府的晚膳极为丰盛,苏迎春亲自下厨,和府里的厨子一同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
一切皆因苏又夏的亲事终于有着落!一大家子非得要庆贺一下。
疯无害随意落座,乐呵呵地道:“看来我来得正好,没有辜负这么一大桌子的好菜。”
许娘子赶紧请道:“疯神医,快请入座。我听下人说卿宝带着唧唧它们出去,想着她定是去找你。这调皮孩子,劳你费心了。”
苏老夫人笑道:“卿宝有幸跟疯神医学医,不仅是卿宝之幸,也是我们全家的幸事。”
卿宝在庄子上救活了一个小女孩的事,全家人都知道了。他们都一致认为,是疯无害教的好。
家有大夫,如有一宝。若有个头脑发热,不用去医馆,让家中的大夫瞧上一瞧,多方便!多有安全感!
疯无害不在意地一摆手,“客气了,类似的话,老夫人和夫人早已说过,再说就见外了。”
苏正阳道:“对对对,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苏老将军落座后,说道:“给你们姐妹授课的女夫子已经请到,明日一早便来给你们上课。”
“这么快!”苏又夏脱口而出。
她心有戚戚!如她这样的学渣,要开始过上每日被夫子训斥的日子了!
忽然就好想成亲,恨不得明日就嫁出去,这样就不用上学堂。
疯无害摸摸卿宝的脑袋瓜:“多识字,看药方也能看得懂。”
卿宝嘟起小嘴:“卿宝识字可多了,医术都能全部背下来,师父早就知道了。”
“但还得学,学海无涯,不可骄傲。”疯无害点点她的鼻头,“跟原先说好的那样,下午你来医馆找师父。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卿宝抗议无效,跟蔫了的小白菜一样。
“上官夫子要是能来就好了。”
苏凝秋挺喜欢上官夫子的,上官夫子是熟人,知根知底,学起来更容易入手。
“早前不是说了么,上官夫子重新回去女学讲学,不能来。之前是恰巧赶在她想出来游学,你们才得了这么一个机会。你们不用担心,新夫子不比上官夫子差。只不过,”苏老将军话锋一转,“新夫子是带着一名学生前来,给你们一同授课。”
五姐妹一怔,夫子还有别的学生?
“放心,那是夫子的侄子。说起来她的侄子与小四同年,都是九岁呢。”苏老夫人笑眯眯地接口道。
苏暖冬心里抓痒痒,“到底是什么样的夫子?”
苏老将军哈哈笑道:“小四,这次的女夫子来头不小,出身士族大家,乃清河崔氏嫡长女——崔灵毓。她不仅有才有貌,人品学识更是远胜男子。”
“她嫁到京城十余载,不愿虚度光阴,闲来无事时,便接了教导你们的活儿。正好她的侄子来京城生活,便跟着他姑姑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