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咋一大早就来找婆婆?”
蓝婆和蔼地问。
寒生将贡品放下来,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蓝婆大喜不已,喊道:
“好啊,快去神堂上香。”
蓝婆心情大好,一把拉着寒生,快速走入神堂,动作矫健,完全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寒生摆好贡品,点了三炷香,开口说:
“蛊神姐姐在上。”
“我养成了本命蛊,请接纳我入门。”
怪的是,燃香拿在手上,却怎么也插不进香炉。
蓝婆有些急了,说:
“寒生不容易,十数年如一日。请蛊神大人明察。”
神龛上渐渐显出黑影,茶花峒蛊神居高临下:
“黑茶花昨晚多嘴,已经受到惩罚。”
“你既然都拜蚩尤老爷,就该去神庙拜祭。我岂能跟蚩尤老爷抢。”
寒生遭到拒绝,神情黯然,呢喃一声:
“那好吧。”
茶花峒蛊神有些不忍,从高处下来,语气柔和,说:
“寒生。你敬我为姐姐,那我跟你说句实话。”
“我不过一方小神,以前没有资格庇护你,现在更没有资格照看你的本命蛊。”
“你快去拜蚩尤老爷。他才是光照十万大山的真神。”
蓝婆闻言,不忧反喜:
“寒生,快感谢蛊神大人指点。”
寒生忙改口说了感谢的话。
三炷香才得以顺利插入香炉之中。
茶花峒蛊神说:
“金枝,关于我的来历,可以告知寒生了。”
从神堂里出来。
蓝婆向寒生讲述:
“凤凰县周围有很多寨子。而大寨子有十三个。”
“所以有湘西十三峒的叫法。”
“小寨子人口少,香火不旺,人气不够。唯有茶花峒这样的大寨子才有蛊神。”
寒生明白过来,凤凰县周围像茶花峒蛊神这样的蛊神,共有十三个。
难怪蛊神姐姐会自称一方小神。
蓝婆接着说:
“咱们这位茶花峒蛊神,原名蓝小刀。本是与最后一位蛊王同时代的人。”
“因为蛊术精湛,生前用蛊救人无数,积攒功德,死后魂魄不散,得封茶花峒蛊神。”
寒生第一次听说茶花峒蛊神的事情,一时之间觉得无比新奇。
他问:“人脸蜈蚣算什么?十三位蛊神之上?又是什么?”
蓝婆说:
“十三蛊神住在各大寨子。”
“山中野外则有邪灵、洞神、妖精、鬼怪之流。人脸蜈蚣就属于这一类。”
“十三位蛊神之上,还有更大的神,婆婆也不太清楚。”
“最上面的才是蚩尤老爷。”
“蚩尤老爷管着苗疆这块地,比湘西要大得多。”
寒生听完,心中暗想,六岁生日那年见到的十三位奇怪的“人”,应该属于不住寨子的野神。
整个湘西大山,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寒生应道:
“原来如此。我之前浑浑噩噩。今日听婆婆一讲,一下子清晰不少。”
蓝婆笑了笑,说:
“小刀前辈瞧出本命蛊与众不凡,自觉实力不够,才没有答应你。你不能在心中埋怨她老人家。”
“她既然为你指点迷津,趁着有空,赶紧去蚩尤神庙。”
“记住,带上本命蛊,带上你娘留下来的红盖头。”
“距离茶花峒最近的神庙,在青崖峒附近。”
“你的同学黎小虎就住在那里吧。”
寒生笑了起来,蓝婆已经替他想好了。
寒生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应道:
“我昨晚麻烦蚩尤老爷照看,按理也该去拜祭一番。”
“我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动身出发。婆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蓝婆拉住寒生:
“急性子!”
“要准备个猪头。”
蓝婆拉着寒生在茶花峒转了一圈,相中了龙老七猪圈里的大肥猪。
龙老七知道寒生要去蚩尤神庙,笑着说:
“年底了,可以杀猪了。不谈钱,猪头算我出。”
蓝婆还是按照整头猪的价钱,把钱算给龙老七:
“俺孙子去神庙拜神,能让你出猪头,想得美。”
“我只要猪头。你把猪肉分一分,大家都吃肉。”
杀猪的时候。
麻耀祖听到杀猪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
“寒生,放假了啊?”
寒生知道麻耀祖的用意:
“叔,我也没多少钱,这里有二十块钱,你先拿去用!三爷爷说过,勤劳发家,你可别忘了。”
麻耀祖拿过钱,飞快地跑开了。
蓝婆准备好猪头,上等的燃香,上等的纸钱,以及一百块钱,交到寒生手上。
蓝婆反复嘱咐:
“到了青崖峒,要格外注意礼数。”
“还有,若是遇到蛊婆罗云芳,不要跟她正面冲突。”
“切记,青崖峒有七色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