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阳如梦初醒,发出感慨之时,即墨和念慈也不禁相视一笑。
也恰在这时,愣神许久的温孤蕊霞也从回忆中缓过劲来。
“王八蛋!你不是自称万界第一吗?怎么这么快就倒下了?明明我们终于可以有结果了,你却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你个混蛋!!!”
此时这里并没有什么古滇女帝温孤蕊霞,有的,只是一个刚刚失去爱人的可怜女子。
“混蛋,你不是在信里说要我等你吗,你不是说一定会娶我吗?你快起来啊,好不好,我错了,这一次,只要你起来,我们就立马成亲,从今往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就当温孤蕊霞一遍遍地呼唤自己的爱人之时。
她身上的玉簪也有了反应。
还不等温孤蕊霞去查看,那玉簪便自己飞了出来。
只见原本破碎的玉簪,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此时温孤蕊霞刚想说些什么,却在见到接下来的一幕之后失了声。
“蕊霞,当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虽然不能再见你最后一面了。但我这残存的一缕神念也能替我传达我的心意了。”
“阿霞,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应该也已经200多年了吧。本来这次行动之前,是打算去见你最后一面的,但,我害怕,害怕在见到你以后,我就舍不得离开你了。”
“这也许很可笑,但请你不要怪我,因为只有这样,古滇才能彻底免受异兽的侵扰,在我房里的桌子下面有一块刻有太叔蕊霞的赤金令牌,那是我最后能留给你的礼物了。”
“只要有了那块令牌,你就可以号令整个空明谷了,并且那也可以实现你我年少之时的梦想——让天下的妖怪与人和谐共处。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没有忘记,我知道你也在努力,但无论何时,你都要好好记住,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出事了,就算我死了,也是会心疼的。”
话到此时,太叔易安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了。
“好啦,我的公主殿下,这次我就先走了,不要难过哟,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没有完成的事就交给你了。”
“同时也对不起了,我的公主,请最后一次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懦弱吧,最后我还想告诉你,我爱你,一直都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随着太叔易安的残影在替他表明最后的心意之后,也终因灵力不足,而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那修复好的玉簪也重新回到了温孤蕊霞的手中。
“不!别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在太叔易安残影消散的同时,温孤蕊霞也像疯了一样在空中不停乱抓,她试图留住太叔易安。
但,这次,注定留不住,就跟200多年之前一样。
……
“求求你,易安,不要离开我。”
“陛下?”
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泪痕的熟睡了的温孤蕊霞,念慈轻声询问道。
就当念慈刚想摇醒温孤蕊霞之时,一个人从念慈身后拉住了她。
“谁?!”
念慈不禁惊叫出声。
此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念慈刚想挣扎,但却在看清来人之后停住了。
只见即墨一手捂住了念慈的嘴,一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要说话,跟我走。”
虽然不知道即墨要做什么,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即墨来到了外面。
“你究竟要做什么?”
“阿慈,你看不出来陛下很难过吗?”
“正因如此,我才要提醒陛下好好休息啊。”
“傻啊你,陛下好不容易睡着,你现在把她叫醒,如果打搅到她,又该怎么办?”
“那也不能让陛下就这么睡在地上吧?更何况,那里还有一具尸体。”
“念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师父难道还会伤害陛下不成?”
“对不起,我的表达有问题,但,你想嘛,你师父如果还在世,会让陛下这样睡在地上吗?”
在意识到自己失言以后,念慈连忙道歉道。
“算了,不和你计较,至于陛下那里,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让女弟子去为陛下盖上了一床被子了,况且我们空明谷有师父留下的阵法,连只蚊子都不会有。
你还是也也早点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处理来祭奠师父的百姓呢。”
说罢,即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念慈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了即墨。
然后就有了戏剧性的一幕。
只见念慈追上了即墨以后,便一把揪住了即墨的耳朵。
然后佯装生气地开口教训道。
“好啊你,你个即木头,竟敢丢下姑奶奶一个人独自离开,不仅如此,还敢教育起我来了,我看你现在是长本事了,是吧?是不是好久没教训你,你就忘了姑奶奶拳脚的厉害了?”
“松开,松开,快松开。姑奶奶,不,祖宗,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就饶了我吧。”
如果安阳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和平日里那个总是教训自己的冷酷大师兄完全就是两个人,打死空明谷的人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新宗主私下里还有这样一面。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好吧,姑奶奶我大人有大量,这次见你如此懂事,就破例放过你了。不过记住,这次就下不为例了,要是有下次,嘿嘿嘿……”
当听到即墨的认怂以后,念慈也松了手,但还是假装生气的吓唬道。
“好好好,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下次不可以这样说师父了。”
“行,不过到不是我说,你师父也太无情了,陛下对他一片痴心,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念慈注意到了一旁逐渐冷脸的即墨,也便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便立刻打住了。
“师父他有他自己的苦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对自己的心意,也比任何人都在乎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什么原因能让他在200年里都不肯联系陛下一次?”
听了即墨的话,原本沉默的念慈又不禁质问起来。
在太叔易安离开的200年里,只有她陪着温孤蕊霞,也只有她知道温孤蕊霞是如何从一个善良天真的小公主变成如今这个令四海八荒为之惧怕的女帝的。
只有她清楚,这200年里温孤蕊霞究竟经历了什么。
“师父,师父他……”
一时,即墨也不知如何回答,但他知道师父一直都很在意温孤蕊霞,之所以不联系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算了,不聊这个了,时候不早了,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见即墨一脸焦急,欲言又止的样子,念慈也不再为难,她也不想在争论什么。
所以在告诉对方要早点休息后,她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晚,依旧飞雪不止,但不知是太叔易安留下的阵法还是什么的缘故,空明谷中竟然丝毫没有一丝寒意。
就这样,伴着漫天飞雪,众人纷纷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