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苦苦寻觅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爱?
是梦?
还是不甘呢?
“易安,快点醒来吧,求求你!快点醒来吧!”
“啊!”易安从睡梦中惊醒,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到底梦到了多少次。
她是谁?
为什么我会听到她的声音,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夫君?你又做噩梦了吗?”一旁被惊醒的曦月对着易安关切地问道。
“嗯,没事了。”又看了看外面,发现天都已经亮了,这才又对着曦月道:“走吧,大家也应该都差不多起来了吧。”
“嗯。”曦月依旧轻声应道。
当二人来到大殿之内后,其他几人也先后到了。几人打过招呼,便相聚一堂吃起了早膳。
用过早膳后。
“以后大家有何打算?”花清舟对着几人问道。
虽有不舍,却不得不面对离别。
无奈终究没有任何作用。
“我打算陪云渺一起去看看人间,如果合适的话,我想给云渺一个家,就这样看看云卷云舒,风花雪月。”李舒鹤率先说道。
关于这个想法,他已经考虑很久了,毕竟自己的前世答应过她的,正好,李舒鹤自己也有些累了。
“我想回师门闭关修炼。”向兮若平静地应道。
身为主神后,确实更加清闲了,几乎都没事可干了。
“我也想回师门闭关修炼。”宋悸尘同样道。
“不!你不想!”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呢?”
“因为我是你师姐!”
“啊,对对对,没人要的老姑娘!”
“要你管?”
“我就要管!”
“小屁孩儿!”
“哟呵,你比我大你了不起啊?”说着宋悸尘故意坏笑道,还将目光投向了向兮若的某个地方。
“臭流氓!”向兮若注意到对方的话语,慌忙双手环胸骂道。
“呵呵,小屁孩儿!”见女子骂自己,宋悸尘非但不恼,反而还有些得意地道。
向兮若自知不敌,“无耻!登徒子!”话落,便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心中却是那叫一个气啊。
“登徒子就登徒子呗,你怎么喜欢怎么叫。”宋悸尘笑着说道,这次的笑中竟又多了几分宠溺。
其他几人也皆是微微一笑。
至于为何而笑嘛。
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易安,你和曦月呢?”花清舟又对着易安两人问道。
易安先是看了曦月一眼,这才说道:“我们也想去界海中的那些个小世界看看。”
“好吧,既然大家都已经有了安排,那我们就各自而行吧。”
“嗯!”
“以后照顾好自己,累了就回来,虽然你们的师父不在了,但师婶这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嗯,再见了,大家,以后多多保重啊!”
“师叔,师婶你们也是!”
话落,几人纷纷离去。
望着几人离去的身影和面前空荡荡的房间,邓凝汐不禁多么几分失落,“清舟,师兄大概也能放心了吧,咱们牵挂的孩子啊,都长大了。”
“是啊,都长大了,可,要是不长大该多好啊,尤其是悸尘啊,还是小时候讨人喜欢。”花清舟同样回应道。
“你说你,哪能不长大呢?孩子们啊总还有自己的人生呢,我们这些老的总不能一直把他们绑在身边吧,雏鹰长大了,也该学会高飞了。”
“走吧,外面冷,回去吧。”花清舟挽着邓凝汐的手,向着屋内走去。
外面冷吗?
其实该是不冷的。
但,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也便觉得冷了。
“小屁孩儿,等等我啊!”宋悸尘对着向兮若喊道。
“小屁孩儿,你不是做啥都挺快的吗?怎么现在不行了?”向兮若扭过头,微笑着说道,还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扭过头去,得意一笑。
臭弟弟,让你跟我斗!
“我靠,过分了,你真的太过分了,你可以说我无耻,骂我登徒子,却唯独不能说我快,说我不行,过分了你!”闻言宋悸尘那叫一个气啊,好家伙,被人偷家了,万万没想到,这娘们这么记仇,难怪之前不说话呢,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小屁孩儿。”向兮若见宋悸尘破了防,也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转过头望着恼怒的男子,俏皮地说道,随后便再次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古人诚不欺我,当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宋悸尘望着美人嫣然一笑,下意识地小声赞叹道,许久才回过神来,当他再望向女子时,却发现女子已经走远了。
“哎!你倒是等等我啊!”于是,便同样加快飞行的速度对着远处渐行渐远的女子喊道。
“等你什么时候追上我再说吧!”向兮若微微笑道,速度却并未减弱。
哟呵,原来哥的个人魅力这么大的吗?连这冰山美人都为我开窍了?她刚刚绝对在暗示我,对,一定是这样!宋悸尘不禁得意地想道。
随即便追了上去。
就这样开始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有趣行为。
不过,他的她是她吗?
她又是不是在暗示他呢?
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吧。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文云渺对着李舒鹤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呢?”李舒鹤也没考虑过,也对着文云渺问道。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便足够了。
“只要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愿意。”
“那我们就四处看看吧,这次我一定要带你看遍天下山河!”
“嗯。”
而易安二人先是回了一趟古滇小世界的神王殿里一趟,将事情全都交代清楚后,这才开始了行程。
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打算再回古滇看一看。
看看温孤蕊霞和太叔易安。
看看曾经的故人们。
也再看一看那些来不及诉说的往事。
而神王殿也便全都交与了广白。
望着自己成为了神王,可他却再一次感受到了孤寂。
“夫君,你这次放心修行就好,家里有我就行了。”女子望着男子温柔地说道。
“对不起,娘子!等我修得大道便来寻你,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男子同样拉着女子的手不舍道。
“嗯!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
……
是啊,古滇幸得天顾,凡人寿都可达500余载,而他的故乡,凡人不仅没有如此长的寿命,就连灵气都少得可怜。
而他当时为了追求那长生大道,却辜负了自己的妻子。
……
广白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地方。
连年不断的征战让百姓们苦不堪言,在一次随军征战中,他认识自己的妻子。
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子。
那时,他闲来无事的他打算随便走走,却看到了一个女子在河边救着一名溺水而亡的孩子。
“你在做什么?”广白走上前对着女子问道。
“我在救人。”女子头也不抬地回道。
“可他已经死了。”
“不,他还有救!”
在广白的诧异中,明明已经没有任何生机的小男孩竟真的活了过来。
女子的额头上也涌出了不少汗水,她下意识地便要倒去,却被广白先一步拥住。
两人四目相对中,“咳咳咳,你们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小男孩突然醒过来望着两人,满脸诧异地询问道。
“那个,抱歉!”广白这才尴尬地赶忙将怀中佳人放下,歉疚地说道。
“没事没事,那个谢谢你。”女子也满脸羞涩地说道。
广白这才想起了小男孩的询问,俯下身子柔声道:“小弟弟,你已经没事了,刚刚是你的这位姐姐救了你,下次记得不要一个人来河边玩了。”
“嗯,我知道了,叔叔。”继而又扭过头对着女子说道:“谢谢神仙姐姐救了我。”
“不客气呢,以后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哟。”女子闻言蹲下身子望着小男孩笑了笑,还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
男孩和两人告了别后便离开了。
广白也后知后觉被人叫了叔叔,“嘿,这孩子,我有这么老吗?”
女子闻言又笑了笑,并未言语。
广白对着女子说道:“姑娘,我叫广白,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吗?”女子想了想又说道,“这次先保密,要是下次我们还能再见面我就告诉你。”话罢,女子笑了笑了,便离开了。
广白就这么傻傻的站着,他的内心在见到女孩的第一眼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将军,将军!好消息,咱们可以回家了,战争结束了,刚刚宫里的大人已经亲自颁布了旨意,还说这次咱们征伐有功,要为你升官呢!”一名士兵急匆匆地禀告道。
是的,三年苦战,彻底结束了。
而他却并不想封侯拜相,因为他知道,国家现在才刚刚结束战乱,一切都还需要恢复,自己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了,自己也该退了。
讲真的,要是让他去和那些个狗屁朝廷大臣打交道,他还是不愿意的,他清楚那些人的嘴脸,既没办法彻底惩治他们,又不可能加入他们。
他依旧沉浸在女子的笑容中,他问士兵道:“小王啊,你说如果你总是想起一个女子来,是因为什么啊?”
“将军,这无非就是因为你喜欢她呗。”
“可要是是第一次见面呢?”
“那不就一见钟情呗!”士兵回答道,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诶?不对啊,将军你为何会这么问?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了?”
“没有没有,我就问问而已。”
“那我刚刚说得事?”
“你帮我告诉陛下一声,就说广白自知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故只求回乡耕地,安度余生,望陛下恕罪。”
“将军,这……?”士兵为难道。
“哎呀,你就这么说就行了,到时候陛下问起来,你就将这支笛子给陛下就行了,放心吧,陛下不会怀你的,记住让陛下莫来寻我,他找不到的。”话落便策马而去。
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也该去笑自己的心了。
“将军……”刚回过神来的士兵,望着远去的广白,大声喊道:“将军保重!”这便回了营。
当他回到营中时,却又差点吓得跪倒在地。
军营中坐着的不是别人,竟是当今的陛下——沈谦。
沈谦见男子回来,也连忙期待地问道:“广白将军找到了吗?”
“起……启禀……”士兵显然还处于一脸茫然无措的状态,竟不自觉地口吃起来。
“陛下问你话呢?好好说话,要不然……”说着还抽了抽手中的刀。
沈谦见一旁的侍卫恐吓男子,也在侍卫说话时用眼神制止住了侍卫。
“没事,你先起来吧。”继而又温和地对着台下跪着的男子说道。
“谢……谢陛下。”男子缓缓起身。
沈谦又让对方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启禀陛下,将军他走了,他说既然战争结束了,自己也就可以回乡去了,他还说让陛下不用去找他了……”
“什么!”闻言沈谦突然拍案而起,显然难以接受。
众人见天子动怒,纷纷跪下,颤抖不已。
沈谦望着颤抖的众人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失态了,这才又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神,对着众人道:“没事,都起来吧。”
“对了,还有什么,你接着说。”
“还……还有,将军让……让我将……将这个交……交给陛下您。”话落,男子便将怀中的那支笛子颤巍巍地呈了上去。
沈谦接过笛子,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家伙啊,还当真是和之前一模一样啊。”
“罢了罢了,既然他想回乡就让他回去吧,要是他哪天想回来了,他依旧还是朕的好兄弟,还是我大凉的一字并肩王!”
闻言,在场几人无不震惊不已,谁都想不到,往日里和蔼不已的将军竟能被陛下如此重视,竟能和陛下称兄道弟。
“你们也全都退下吧,告诉大军,明日班师回朝!”
“遵命!”几人躬身退去。
偌大的营帐中便只剩下了沈谦一人。
谁也不会想到,这位文治武功冠绝古今的帝王最早的时候不过只是一个流落民间的小乞丐罢了。
那年若不是广白的父母救了自己,恐怕自己就已经痛死了,哪还能有如今的帝王身份呢?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同样是面对贫困的自己,其他人选择的要么是坐视不理,要么就是嫌弃,欺负,却只有广白的父母和广白把自己当人看待,不仅给了自己食物,还让自己流浪的生活有了归宿。
他们虽只让自己称他们为干爹干娘却是的的确确地将自己当成了亲生儿子对待。
广白比自己大了一两岁也负起了作为兄长的责任,从小一旦有人欺负自己,广白总会第一时间护住自己,尽管广白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会在看到沈谦平安无事后忍痛微笑。
后来到了读书的年龄,本就清贫的家中更是雪上加霜,可就算这样,干爹干娘也将他们送进了私塾。
后来,干爹因为过度劳累离开了人世,而宫中一直负责调查皇子下落的侍卫也找到了他。
那天,他一遍遍地扣着柴门,可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他随侍卫回到了宫中,继承了大统。
后来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找到了当年的侍卫,询问了一些关于他离开后的情况。
这才知道,干娘不仅没有接受朝廷的赏赐,更是带着广白搬离了原来生活的地方,后来再无任何音讯。
直到不久前,彻底统一了山河的他开始为众人按功行赏,这才看到广白的信息。
他当即便放下了一切事务朝着广白所在的驻地而来,却没想到。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家伙啊,还是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