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回来了?”
陈管事在门口遇见慕云羽回来,连忙行礼问安,可却被慕云羽浑身上下的寒意给吓住。
看来,府上又有人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待慕云羽回到主殿不多时,前去端茶送水的丫鬟就被踢出殿外。
傍晚,夕阳慢慢落下,余晖还尚未褪去,也不失为一番美景。
木培韵在院儿里百无聊赖的转悠了几圈,许是新婚的疲累,她最近没什么食欲。
慕云宸这会儿应当在四方馆设宴款待骊歌部落的使臣吧?
明明昨儿个才见着,怎么,好像,有点儿念着他了?
想到这儿,木培韵叹了口气,昨夜两人倒是同床共枕了,可那中间像是隔了楚河汉界,一点也不像新婚夫妻。
惹得她都想爬起来,喝上六两二锅头,再借着酒后乱性爬进慕云宸怀里。
可这也只是想象,她可不敢,也不能。
“太子妃在看什么呢?”慕云宸一进门就见木培韵盯着面前的围墙,眼珠都不带转的。
难不成他的太子妃,有想要红杏出墙的想法?在这儿丈量墙身多高?
“呼……殿下,你走路没声儿的?吓到臣妾了。”
木培韵先是惊了一跳,随即看见是心中所想之人,便提着裙摆小跑到慕云宸身边。
“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木培韵看了一眼天边,这会儿不正是接待使臣晚宴的时刻吗?
慕云宸眼底毫无波澜,一边自顾自的朝木培韵的摇椅旁走过去。
一边启唇道:“孤还未用晚膳呢,想来太子妃应当也没用,回来同你一道。”
木培韵眼珠滴溜一转,跟了上去:“你不用亲自招待骊歌的使臣团吗?”
慕云宸刚坐下,就淡淡的往后看了一眼,接收到疑惑的目光,木培韵才后知后觉。
急忙低了头道:“殿下,臣妾知错。”她这是一时将这太子府当成自己的青玉阁了,竟是忘了尊卑之分。
虽说自己已经是他的太子妃,可他除了是她的夫君,还是这慕国的储君。
木培韵静静等待着慕云宸的呵斥,可空气安静了许久,也未曾听到他的声音。
倒是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无妨,周围无人的时候,太子妃同孤,可随意些。”慕云宸愣了一会儿,已经很久没人敢在直呼他“你”了。
这感觉倒是有些奇怪,但只要不被后宫里的司仪嬷嬷和前朝的御史台听到,也无伤大雅。
“嗯……啊?好!”木培韵还没反应过来,他说可以同他随意些?
木培韵脸上绽放出笑容,带着两个可爱的梨涡。
慕云宸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傻笑的人,眉头一皱,不明所以的指着旁边的摇椅道了声:“坐”。
“多谢殿下。”木培韵喜笑颜开的朝摇椅靠过去,全然没了刚才的窘迫。
可大约是兴奋过了头,那摇椅也同她作对,刚一坐上去,便一个劲儿的朝后面翻。
“啊~”
差点,木培韵就要整个人翻过去了,好在慕云宸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回来。
在这摇椅上晃了一会儿的木培韵,迟迟不能从刚才的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
慕云宸只觉得奇怪,都城不是甚传,丞相府的嫡女是出了名的才女,怎么他娶进门的这个太子妃,咋咋呼呼的?
“太子妃大抵是饿晕了?还不快传膳。”慕云宸朝门外吩咐着,很快就有丫鬟领了命。
木培韵盯着面前的美食,却没什么胃口,两个眼睛不动声色的在身旁人的身上转悠。
“直言无讳。”慕云宸早就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只是手上夹菜的动作并未停下。
木培韵表情扼住,这人除了走路没有声音,怎么看人也不需要转头的?
“殿下,今日可见了那骊歌的阿里娜公主?”语气带着些试探。
她知道问这个会有些冒犯了,可骊歌的公主本就是带着和亲的目的来的,且朝中适宜和亲的人选并不多。
虽说慕云宸太子妃的位置已经被她占了,可保不齐人家不在乎正妃侧妃呢?
慕云宸轻挑了一下眉毛,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才茶不思饭不想的,要等他回来同他商量。
结果,竟是问着无关痛痒的废话。
“既然是接见骊歌的使臣,那阿里娜公主自然是也在其中。”
闻言,木培韵自顾自的刨着碗里的饭,装作不经意间的又继续问道:“臣妾幼时常听人说,骊歌的女子模样个个儿都十分出彩。
长大些后得见宫里的淑妃娘娘,果然名不虚传,依殿下看,阿里娜公主美吗?”
慕云宸:……又问些废话?
顿时,慕云宸放下碗筷,扭头紧盯着木培韵的脸,缓缓道:“依孤看,不及太子妃。”
“咳……咳咳咳”
木培韵小脸霎时间憋得通红,咳嗽声此起彼伏,急忙把手里的碗筷放下,转身使劲儿咳了起来。
身后的素酒和素酿急忙上前替木培韵顺气,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是又吓到了?怎么和上次一样,胆子那么小?
慕云宸一脸疑惑的看着侧过身子猛烈咳嗽的人,招呼丫鬟给递了一杯水。
印象中,上一次吓到她还是那日在马车里,她言辞恳切的同自己说她的谋算,被自己忽悠着吓到。
但这次?他明明没说什么呀,怎么也吓得饭都吃不好了,看来他的太子妃还是没有习惯。
木培韵终于是缓过了,转过身捂着口鼻,微哑的嗓音传来。
“殿下,臣妾失礼了。”
“太子妃应该是想问,阿里娜公主会花落谁家。”
慕云宸突然觉得,他的太子妃似乎不大聪明,和她说话,直来直去更好。
木培韵刚刚缓过,就有些被揭穿小心思的窘迫感袭来,脸上又开始小小的泛起红晕。
其实她不是关心公主花落谁家,只要不落到她家就行。
也不知为何,以往她只觉得,嫁与他,与他生育孩儿,同他执手一生,便是最直接的,可以回报他的方式。
就连未出嫁前,曾起的异样心思,也被自己归类为报恩心切。
可直到昨日他提及,公主要来都城挑选如意郎君,她便有些慌了,累的今日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