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参见太子殿下,臣不辱使命,已将赈灾物资安全送达。”
慕云宸伸手拍了拍苏子垣的肩膀,十分欣慰。
“苏将军辛苦了,你们路上遇到的事情,孤已全部知晓,有劳诸位砥砺前行,为范阳百姓准时将物资送到。”
“尤其苏将军,孤知晓你告假回了江南,只是这押运赈灾物资一事,交由别人孤不放心。
白少卿又在那时向孤举荐了你,果然白少卿的眼光没错,孤也没有白信你。”
押送物资,既要一位武将,又要心细,负责任,与朝中官员私下无来往,朝中除了白玉这群从边关回来的,再无其他。
而苏子垣又是白玉的副将,被父皇亲封为定远将军。
这次差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承蒙殿下,将军看得起。”
苏子垣拱着手,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浑身散发着凛然正气。
慕云宸打心眼里高兴,大慕总算还有这些正义之士在为国尽忠。
“既然一切物资人员准备就绪,便正式组建河工队,前往水乡修建堤坝,一定要赶在下一次大雨来临之前,修建完工。”
慕云宸说着,朝底下一众士兵看过去,众人眼中一片赤诚,铁血丹心,这才是大慕的未来。
“顺应水流特性,高处凿通,低处疏通,以保证洪水能够快速通过,分流排洪。
保证农田的灌溉,又要避免水涝,所以堤坝的高度,厚实府皆要做好把关。”
“工部尚书何在?”
慕云宸说着,目光朝底下众人扫过去,就见一须臾白胡子老头上前。
“臣在。”
慕云宸看了他一眼,这人在朝中存在感极低,可活到这个年岁,在朝中又并未犯什么大错的人,怎么可能没什么真的不起眼。
哪怕是一生清廉的好官,也得想方设法防备他人的算计。
说起来,这位工部尚书自入仕就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是明哲保身的典范。
想来堤坝材料被偷梁换柱一事,他应当不知情。
“历年修建堤坝的砖头,都被换成了空心砖,你可知道?”
工部尚书弓着身子点了点头:“回殿下,臣知道,臣来的路上听说了。”
慕云宸见工部尚书也不喊冤,只是默默低着头,心里明白了几分。
“孤暂时不追究你失察之罪,但其中一切孤都会记录在奏章之中,交由父皇处置。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堤坝修建牢固,你可有疑议?”
“老臣无疑议,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好。”
慕云宸随即组建了河工大队,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往水乡,正式投入工程。
也因几人提前来了范阳,慕云宸将路黎派去拯救灾民,得了瘟疫的病人救治及时,除了年长体弱者尚在榻上,其余人都已恢复健康。
慕云宸派白玉与工部尚书一道亲自监工,堤坝也在日复一日的修建。
而司徒府的也开始有所动作。
碧七现在混在知府县衙里,凭借一身武艺,成功当上了巡检官队长。
负责带队巡视县衙,街道各处的治安。
那日领队,突然发现队里少了一人,询问之下才知是生了病。
碧七也不做多想,既然病了就让他好生休息,休息好了再来当差便是。
巡视途中,碧七突然肚子痛,便令手下先去,他回衙门解决一下。
结果捂着肚子回来时,就见告假那人正在闫明士平日休息的地儿鬼鬼祟祟。
撞见碧七顿时吓了一跳,肉眼可见的慌乱。
碧七见他像是在心虚什么,也没戳穿:“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在此处溜达,不回去好好休息。”
那人惊慌失措之时,还不忘观察碧七的脸色,见碧七好像没起疑心,才松了口气。
“戚队长,小的吃坏东西了,才从茅房出来,这不巧的遇上了你嘛。”
碧七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认同道:“本队长也吃坏肚子了,你回去经过膳堂时,让她们做菜洗干净些。”
说着,碧七便没再看那人,径直走了。
恰此时,屋内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那人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碧七的背,生怕他转过身来。
好在碧七并未有任何动作,继续朝茅房的方向走。
碧七走后,闫明士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司徒文静不耐烦的从里头出来。
“夫人,您终于出来了。”
司徒文静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慌什么,闫明士已经进去了,县衙里又没有其他人,谁会看到我来过。”
那衙役已然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毕竟他只是一个在县衙当差的小衙役,如何比得上别苑那些人。
可自当初第一眼见到夫人,他便心生爱慕,甘愿为她的裙下奴。
那些人身份高贵又怎样,夫人还不是同样宠他。
“该死,闫明士到底把东西藏哪儿了?”
司徒文静揪着手里的帕子,恶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屋子。
闫明士为何被太子殿下关押她自然是知晓的,可只要太子殿下找不到两年前的账册,就没办法继续往下查。
最后死的就只有闫明士一人,与她们何干。
可是现在那些账册却不见了,难不成早就被太子找到了?
不可能,如果找到了早就应该发作了,所以账册定是被闫明士那个老贼藏起来了。
呸,闫明士那个狗东西,自己不行就算了,明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偏偏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接受不了了,还大喊着要送她和她养在别苑的男人去死。
不自量力,和她斗?她们司徒一门可是文人之首。
“夫人,您要是信我,不如交给我去找,您来一趟县衙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妙了。”
司徒文静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若是让别人看到,太子殿下本来对司徒府没有猜疑的,恐怕都会查到他们头上去。
可司徒文静不知道的是,她的父亲司徒青山早就将慕云宸的目光引到他们身上了。
想了想,司徒文静突然回过头,一双眼睛极具魅惑勾引的看向那衙役。
“喜郎,你晓得的,在这里,我只有你了。”
冯喜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夫人放心,喜郎我定会护你周全。”
司徒文静走后,冯喜才上前拉上了闫明士房间的门。
临走前还朝碧七先前走的方向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