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司徒氏所有的财产已全数充公,那么那些店里的人便无处可去。
这时再派蓝伊去做点什么……
这些见钱眼开的人一向会见风使舵,更何况如今饭碗都快保不住了,又怎么会继续吹嘘司徒青山呢。
只要策反他们,到时候话锋一转,司徒青山的名声便急转直下,届时,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欧阳轩大抵也是明白了慕云宸和木培韵的想法,再加上方才看到的诗经……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站起身朝慕云宸拱了拱手道:“殿下,在下先去县衙想办法稳住那些文人墨客。”
此话一出,便是代表他愿意接受慕云宸抛出的橄榄枝。
正式成为慕云宸的人,而去安抚文人墨客一事,便是投名状。
终于,他还是信了这朝中人,且还是未来的储君。
慕云宸对欧阳轩突然的变化有些讶异,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向欧阳轩时,脸上的笑容别具深意。
而且去安抚那些文人墨客,欧阳轩比他更合适。
毕竟,这位欧阳先生在范阳的地位可不比司徒青山低多少。
司徒青山胜就胜在年长,更何况有名无实的东西,一旦被揭露,就撑不住多久。
这天下文人之首的名号他也担了这许多年,如今该是够了!
远处山峦环绕,幽谷深不见底,云雾环绕其间。
“王爷交代你的事情,为何不做?”
羽壹朝四周细细打量过后,才冷着脸来到闻人映山身旁站定。
面前是深不可测的悬崖,放眼望去,便是整座范阳城。
闻人映山紧紧皱着眉头,脑子里时不时冒出那女人说的话。
到底太子才是真正将百姓放在眼里的人。
民生疾苦,而他又在做什么呢?
像是心里突然有了答案,闻人映山勾了勾唇冷笑一声:“羽侍卫,我用毒的,近不了太子的身,如何杀得了他?”
“还望羽侍卫回都城时,同王爷解释解释,这杀人的事儿,得交给你们这种习武之人来,在下——整不成。”
羽壹脸上的表情愣住,看着面前这个欠揍的面孔,实在不明白,当初王爷花费了多少精力,才将这什么“毒娃”请进府。
到底有什么用,不过是个无赖罢了。
“闻人先生,你不要忘了,当初王爷本是要派他人来范阳,是你自己请的令。
现在人没杀,还让太子立了大功,等回了都城陛下就要论功行赏,届时,你要如何向王爷交代?”
闻人映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羽壹,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若此时转投太子殿下,同那女人一起,她会开心吗?
“交代?那可是太子,是你我想杀就杀的吗?若是有那么简单,为何这么多年,你们也没能杀得了?”
闻人映山这话专程往羽壹心窝子扎,直接噎住了羽壹。
自从皇上授了太子印给太子殿下,王爷就特意培养了羽字卫,除了护王爷暗卫,便是领命刺杀太子。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刺杀都失败,太子活的好好的。
而他们,因为任务失败,身上早已满是王爷亲手烫下的烙印。
这次来范阳,就是安排了一场刺杀,等太子出了范阳城,返京途中便要了太子的命。
而他们暗卫的命,也可就此了了。
羽壹瞅了一眼闻人映山那不待见人的模样,别过头去,冷冷说道:“王爷让你回去,接下来的事儿,我自有安排。”
“什么事?”闻人映山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
羽壹甚至没看他一眼,撂下一句“你不用知道。”便离开了。
闻人映山回头看着那抹背影,脸抽了抽,忍不住吐了口口水。
刚有动作,羽壹又突然回头,一时间,闻人映山突然有些尴尬。
“这……这口有些干!”
“闻人先生,你同摄政王领养的那个孙女走的有些近……”
提到路黎,闻人映山下意识的有一丝慌张,看向羽壹的眼神也开始警惕起来。
“羽侍卫,你偷偷跟踪我?”
羽壹蹙了蹙眉,说出来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像是没有心,没有感情。
“无需我跟踪,闻人先生与路小姐一同在观音庙救治灾民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我只需要稍稍打听,便可知晓。”
许是料到闻人映山接下来的话,羽壹直接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此事我已禀告王爷,王爷的意思……”
话还未说完,闻人映山就直接打断道:“我与路黎乃是私交,王爷无权干涉。”
见他急了,羽壹眉眼间有些不自然,声音也没先前冰冷,补充道:“王爷没说不允许你和路小姐来往,反而觉得这是好事。”
路黎虽是摄政王领养的孙女,可现在是跟在太子妃身边的。
闻人映山与她走得近,将来对王爷来说,未必是坏事,也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不过,处理灾民本应该是太子的事情,闻人先生此举还需给王爷一个交代。”
说完,羽壹便不再逗留,留下闻人映山一人在原地。
交代?他闻人映山做事,什么时候还需给谁交代了?
可惜,这话在未来的某天,彻底打脸。
夜里闻人映山偷偷溜出去打秋风回来时,屋子里的烛火突然亮了。
抬头一看,果然母老虎正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的戒尺漫不经心的敲打着另一只手。
闻人映山心里那叫一个苦,怀着悲伤的心情,迈着小猫步子凑近路黎。
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夫人,为夫方才出去钓鱼了,明日给你做清蒸鲈鱼可好?”
时间过了许久,路黎手里的戒尺还未落下,闻人映山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到底是欧阳轩的话起了作用,再加上那些掌柜被蓝伊一顿洗脑,直接反水,范阳的风气顿时翻天覆地。
那些景仰司徒青山的文人墨客,整整在县衙门口守了三天三夜,终于是不叫嚣了。
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已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堤坝修建完工,白玉同工部尚书再次回去从头到尾监察了一遍工程,确认没有问题后,向慕云宸禀告。
当夜,便下了一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