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生死遍野,哀嚎不止。
青芜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开战两日后,此时辰荣军正在攻打城池,兵临淮阳城下,两日间,已经展开了三次战役,白日两次,夜晚一次,将守城军打的猝不及防,毫无还手之力。
“报,辰荣残军兵临淮阳城下已两日,淮阳城主率兵守城,三次战役,皆输。”
一声急报响彻云霄,西炎朝堂风起云涌,朝臣神色各异,变化不同。
在众多大臣中,走出一名魁梧男子,满面愤怒,言语铿锵有力。
“陛下,那辰荣残军定不能再容他们存在,臣请命,领兵出征剿灭辰荣残军。”
五王低着头,皱眉沉思,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抬头望向上座的西炎王。
“父王,儿臣愿前往剿灭辰荣残军。”
“父王,我愿意和哥哥一同出征。”七王虽然不明白五王在打什么小算盘,却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
“不过小小的辰荣残军,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之全部歼灭。”
西炎王沉默,现如今西炎国对上那辰荣残军,必定会是一场持久战。
不过虽然辰荣残军有擅长领兵的洪江和足智多谋的相柳,可对方到底缺药少食,兵将不足,任凭洪江和相柳再厉害又如何?
最后的战果也是很明显,西炎必胜。
但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万千,若是让五王七王去,只不过是给对方送菜罢了,这两人心智权谋还行,但在军事上,只能说一句很是糟糕。
还是要让玱玹回来。
玱玹如今还在辰荣山修建大明殿,一时怕是回不来,还是要想办法让他回来。
也不知那中原之中的氏族,玱玹获得了多少支持。
不过也不要紧,有那赤水一族和那辰荣旧族等人认可便解决了大半,待自己传位之后,那些氏族自然会依附玱玹。
西炎王心中叹息,同意了五王七王的请求,并派去了几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一同出发。
“此次指挥由几位大将军为主,五王七王为辅,定要让那辰荣残军有来无回,几位,可能做到?”
“不负陛下所望,臣定全力以赴。”
————————
而此时的辰荣山上刚刚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陪同西炎玱玹一同来到辰荣山的皓翎大王姬皓翎玖瑶在梅山遇刺,身受重伤,幸得涂山族长涂山璟察觉不对,将刺客击退,救下了皓翎玖瑶的性命。
西炎玱玹大发雷霆,派出众多灵力高强之人去追击刺客。
此刻小夭还躺在床上昏迷,面色苍白,丧失了生机,涂山璟正一刻不停的往小夭的体内输送法力,希望能够维持小夭此刻的生机。
西炎玱玹看着受伤昏迷的小夭心痛不已,一把抓起为小夭诊脉的医师,问道。
“大王姬如何?”
医师脑门上直冒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大王姬生命无碍,但是受伤颇重,身体内有多处由冰棱造成的伤口,需要慢慢修养,只是以后可能会有畏寒的后遗症。”
西炎玱玹和涂山璟同时松了一口气,可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未有松散。
“抓到伤害小夭的刺客了吗?”
——————
此时钧奕急匆匆从外走来,附在玱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只见玱玹神色一变,眉头皱着,右手轻挥,示意钧奕退下。
“如何?可抓到人了?”涂山璟不明所以的问道。
“抓到了,人已经死了,是西炎之人,虽不知他们为何要杀小夭,但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玱玹说着摸向腰间的吊坠,那里是一只九尾狐的尾巴,是自己和小夭的信物。
小夭,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玱玹,玱玹……”
赤水丰隆大步走来,眉眼间满是紧张和笑意,见玱玹正在看护小夭,径直向他走来。
“玱玹,小夭如何了?”
“还在昏迷。”玱玹并未回头,拿起手帕替小夭净手,“医师只说要好好修养。”
赤水丰隆拍了拍玱玹的肩膀,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夭叹了口气,往日那个明艳动人的皓翎大王姬再也没了活力,真是造化弄人,
“玱玹,我府上有一支万年白玉参,对调理身体很好,刚才交给老桑了,让医师看看,能不能加到小夭的药里面,希望小夭能够早点恢复。”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玱玹将手帕丢进水盆里,起身将赤水丰隆带到书房,这才开口问道。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这么迫不及待?”
方才一见丰隆,玱玹就注意到赤水丰隆眼中的急迫和激动,而能够让他如此的,也就只有大业了。
“玱玹,什么都瞒不了你。”赤水丰隆掩饰的端起茶杯,努力了两次,都未能压下嘴角处的笑容,看着玱玹满目的了然,只好放弃挣扎。
“两日前,辰荣残军攻打淮阳城,如今陛下已经派了五王和七王去镇压剿灭辰荣残军,我们的机会来了。”
玱玹疑惑抬头,心中叹息,“战争又起了。”
丰隆拍了拍玱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的战争是为了日后更长久的和平,若要完成我们的大志,日后……”
“是啊,”玱玹接着说着,“为了日后更长久的和平,现在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快和我说一下细节。”
……
————————
淮阳城外,辰荣军驻扎之地,青芜只身一人来到此处,一袭红衣,黑发由一根玉簪挽起,由灵力凝成的红色面具遮住面容,一步步向辰荣军靠近,腰间坠着的几枚白色珠子随着走动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一步一步,如入无人之境,周围众人对青芜的存在根本查无所觉。
青芜环顾军营,来到了伤兵处,三位军医正在照顾将士,可受伤之人太多,军医太少,根本看顾不过来。只得由伤弱的士兵去给伤重的士兵们上药,看护他们。
青芜虽不清楚辰荣军为何会突然对西炎展开攻击,却也清楚,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攻城的,不管结果如何……
结果,肯定好不了。
唉……
一方是以一国之力做后盾,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的正规军,一方是缺衣少食,勉强活命的残军,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一目了然。
“见过军师。”
声音传来,青芜回头看去,就见到戴着银色面具的相柳正向此处走来。
“伤患如何?”面具遮挡着相柳的面容,一时看不真切,可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却恰好被青芜捕捉到。
“幸好军师之前弄了一大批药材,兄弟们都得到了治疗,只是有些兄弟的伤势实在是太重,已经去了。”
“嗯,把已经去了的那些兄弟放到一起,我安排兄弟为他们入土为安。”
几番交代之后,相柳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相柳来到案前正在处理军务,突然嗅到一股清淡的花香,味道来源……在自己的左边。
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相柳故作不知,继续处理公务,可一刻钟过去了,却仍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
相柳不想,也不愿再等下去,现在,此刻就想看到她。
进入到营帐之后,青芜先是打量了一圈,最后确认,辰荣军还是穷啊,堂堂一个军师的营帐,除了一张案桌和一张床,竟再无其他。
后被坐姿端正,神色认真的相柳吸引了目光。
些许时日不见,气质越发清冷出尘,样貌越发俊俏了,可真是,让我好生喜欢。
手指向相柳靠近,停留在距离面容两指的距离,细细端详,细细抚摸着,眉毛,眼睛,鼻梁,嘴唇……
“抓到你了。”
手腕被突然抓住,青芜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相柳,身形也暴露出来,见他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不禁微微歪头轻笑出声。
“我这隐身珠竟然还有破绽吗?那我可要好好研究研究,争取下次不被你发现才好。”
“隐身珠没有破绽,是香包。”
相柳将青芜拉向自己,伸手想要将她面上的面具摘下来,却忘了那是和自己的银色面具相同,都是由灵力凝成的。
在相柳指尖触碰到面具的刹那便散成了红色的灵力,漂浮了一瞬就消失不见。
微凉的指尖落在青芜的脸颊上,青芜顺势而为,笑着贴上相柳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感受这微凉的体温和略带粗糙的掌心,眼睛含情眸眸的看着相柳一眨不眨,两人隔着桌案,距离越来越近。
“相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这几年一别,可真真是千千万万年不曾相见,你可有想我?”
呼吸交缠间,青芜看相柳脸上的面具越发碍眼,手指轻点,将那由法力凝成的面具打散,俊俏的面容给了青芜致心一击,呼吸猛地一滞。
“你可真是越发的令我着迷了。”
话音落下,手腕突然传来一阵拉力,青芜不由轻笑,配合着相柳的动作落在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不待他开口,便凑了上去,将相柳想说的话都堵在他的嘴里。
两人呼吸交融,吻得动情,青芜只觉得相柳的呼吸越发急促,摩挲在自己腰间的手也越发用力,吻也不再执着在嘴唇,下巴和脖颈都是良好的位置……
青芜搂着相柳的脖颈微微喘息着,唇边不禁溢出两声轻笑,右手抬起,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相柳的后背。
过了片刻后,相柳略带低沉和不满的声音在青芜耳边响起,引得青芜又是一阵轻笑。
“不要再招我。”
“我可没说不让你继续,是你自己停下来的。”
相柳的下巴窝在青芜的脖颈中磨蹭了两下后,轻声说道。
“现在还不到时候。”
————————
夕阳西下,日光逐渐暗淡,此时士兵来到了相柳的营帐外。
“军师大人,晚饭好了。”
正在和青芜交谈的相柳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将银色的发丝从青芜的手中拽出,说了句,“我去端晚饭,去去就回。”
在相柳离开之后,青芜百无聊赖的坐在了相柳的位置上,幻化出一张纸张,学着相柳处理公务的样子写了几个字。
写着青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着纸张上的几个大字“我家夫君甚是俊俏”,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一个那怀春的少女。
真真是,无奈又好笑。
一只清冷的九尾蛇,一只突然闯入自己闭关修炼之所的九尾蛇,就这么让自己丢了心?
这可真是一件合理又神奇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他那张惨绝人寰的脸,青芜便有不觉得那么不可置信了,反而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毕竟,自己颜控的本质,自己还是了解的。
相柳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就见到青芜正在看着案桌,还发出痴痴的笑声,令相柳一时好奇桌子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就连自己进来她都注意到。
待看到那纸张上的几个大字后,相柳抿唇勾笑,将自己那暗戳戳的笑意掩下。
“吃饭了。”托盘被放下,相柳不待青芜毁尸灭迹,便右手一挥将那带字的纸张收了起来,看着青芜微红的耳垂,也不再出言打趣,一时之间,营帐内一片安静。
营帐内是安静了,可是那有意无意的眼神却令相柳很是不好意思,只觉得那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扫过,每一次都令相柳神情激荡,方才那灼热的呼吸,急促的喘息声仿佛还在耳边,令相柳坐立不安,只觉得一腔热血无处安放。
青芜见状也不再逗他,安安分分的吃饭。
相柳却失落起来,她看,自己难受,她不看,自己更难受。
就这么纠结着,一顿饭结束了。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青芜说着下意识的挥出法力,凝出水镜,在反复确认水镜之中的字迹并没有任何不对后,再次看向相柳,就见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可愿随我去见见义父。”
“洪江大将军?”青芜说罢起身整理衣裙,对着水镜整理自己的发鬓,直到确定查看不出任何痕迹。
“我当然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