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我有些发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压抑…
一时间我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我感受到了三位老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不满与愤怒,它们各自占据着房间的一角,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都看得透彻。
这种情况可不对劲,我赶忙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灰老伍此刻躲在角落的阴影中,脸上挂着明显的心虚之色。
它时不时地偷偷瞄向我,又迅速低下头去,那双小眼睛里满是不安与愧疚。
不用多想,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定是它将我在外受辱的事情告诉了老祖们。
想到这里那个叫阿豪的把钱甩到我脸上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让我心里有些酸楚…
本来我是想回来和老祖们聊聊天,心情还能好点儿。
现在看来,暴风雨才正经要来了。
凤七爷此刻已是怒不可遏。
它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屹立在我面前,它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质问与不解: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几个老家伙已经老到连自己的弟马都保护不了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是信不过我们,还是觉得我们不值得你信赖?”
它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打着我的心,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我知道,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确实没叫它们,但是这是有缘由的…
凤七爷见状,也不再给我开口的机会,它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生态缸。
我知道它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我的不满,即便是再生气它也不会伤我,所以只得回生态缸生闷气去。
我知道凤七爷这样当面斥责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儿没有告诉它们的这个做法,是不对的。
我站在那里就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北淼,想着它能不能谅解我分毫,结果在看见它的表情也不太好的时候,我知道死定了。
它虽然与我的交情不深,但此刻也明显能感受到它心中的不悦与愤慨。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没想到在外面让一个富二代欺负,回来还让三位老祖收拾一顿。
只见北淼缓缓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语气中带着些责备…
“你或许有你的考虑,但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一体,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哪怕是你想亲自动手解决问题,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弟马受辱,就是在打我们的脸。你当时心里就能过得去?为什么不打回去?你的心就那般容他人践踏?”
说完这些话后,它也像是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一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窝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被如此说,心里有些生气,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辩解。
而蛟老祖,这位平日里最为沉默寡言的存在,此刻更是没有半句言语。
它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我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去拉住了它的胳膊,我怕它一生气把那些人都杀了。
它身上业报已经太重了,能少背一条性命都是好的。
蛟老祖只是轻轻一甩,便挣脱了我的手,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般遁入了生态缸中。
我知道,这几位老祖是真生气了。
气我辱了它们的门楣,也生气我隐忍的性子,更心疼我当时没有一个巴掌甩回去。
它们的弟马被扫了脸,就是它们被扫了脸。
我默默地收回了手,望着生态缸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它们的情绪我都明白…
我也知道钱摔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可以一个大耳光甩过去,错的是他们,不是我。
即便是打回去,也没什么错。
可当时我手边只有幺儿,我们从未并肩作战,它与我默契也没达到那个地步。
我怕它伤了人性命。
对于因果报应这件事儿,我看得太重,不敢冒险。
若是不用幺儿,光凭我一个人,也打不过那七个人。
当然了,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有些人面对那七个人,可能会选择打不过也得打,哪怕遍体鳞伤也得打,但我…
我做不到。
我若是真伤了,几位老祖知道后,那几个人就绝对活不了。
业报太重对于修炼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祖们对我好,我也要对老祖们负责。
对于它们来说,把人吓一顿甚至都算不上惩罚。
转身走到大刺猬的身边,它的伤口已经被小心翼翼地处理干净,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休息。
我轻轻地摸了摸它柔软的刺毛,感受着它传来的温暖与安慰,身上的温度正常,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大毛巾,给刺猬做床铺,叠厚放好,然后把它轻轻移动到毛巾上。
大刺猬将将转醒,看了我一眼,朝我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子又沉沉睡去。
安顿好大刺猬以后,我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一边,打开了电视,试图用外界的喧嚣来掩盖内心的纷扰。
但电视上的画面却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眼前闪过。
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看清任何一个画面。
眼睛发涩,心里泛酸,以后可能还是要多和老祖们沟通,但我仍然没觉得我今夜的决定有什么问题。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但对我来说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刚刚扫脸的画面,还有从前被霸凌的回忆充斥着我的脑海。
一时间,我找不到自洽的方式。
我明明是怕老祖们忍不住杀了那些人,要知道灰老伍来的时候直接就要动手…
三个老祖要动手我真的拦不住。
而且我也觉得那么点儿事儿幺儿自己就能做好,没必要惊动三位老祖。
可是三位老祖说得也没错,我应该知会它们一声…
正在我觉得自己钻进了牛角尖中,都快打结的时候,灰老伍悄悄地走进了房间,它的步伐轻盈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它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去,那双小眼睛里满是不安与愧疚。
我知道它也在为自己的失言而后悔,但此刻的我也没有怪它的意思。
应该这么说,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它。
因为迟早老祖们也会知道,只是我没想让它们知道我被人扫了脸。
“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儿。老祖们都在生气,我就不进去讨嫌了,赶紧睡觉吧。”
说完这话我默默地坐在那里任由电视的光影在我眼前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