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过去,这一男一女在看见我背着个纸棺材进来的时候也是吓坏了。
把纸棺材放下以后我擦了擦汗,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不得不说有仙家在我身上以后,又是带着我泡灵泉,又是给我吃小紫花。
我的身体素质真是比之前要强上许多。
不然估摸着想要走过来很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满是黄泥。
裤子和鞋都废了。
这条路是真不好走,也可能是平时没人走的缘故,所以特别的泥泞。
这个院子我觉得和普通的院子也没什么不同,走进来以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和危险的地方。
只是比普通的院子雅致点儿。
女人看见我进来,先开口道:
“这是我父亲特意交代要你们墓园出人,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大老远的麻烦你们过来,要不要我带着你先去换一套衣服,这里有两件我替换的衣服。都是新的。”
我摆摆手,虽然腿上都是泥心里有点儿犯恶心,不过一会儿干了就好了。
要是换了衣服,一会儿再蹚着黄泥地回去,人家的裤子也得搭在里面。
这么想着,我赶忙说道:
“您不用客气,咱们停尸么?还是直接按规矩拉走?正常有停三天的,七天的。也有直接拉走火化的。”
正常来说就是拉走火化,停尸这事儿早就不允许了。
但是这是大老板给的单子,还是问一嘴比较好。
女人听我这么问立刻回答道:
“拉走。七七过后进你们那里的墓园,这里你简单布置一下就行,不太会有什么人过来。”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疑惑…
这是因为我们墓园名气大,所以找我们墓园做丧葬一条龙?
直接买墓地就行了呗…
正常来说,我们墓园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一条龙的生意,主要是我们的位置特别偏。
一条龙这种服务,医院附近的寿衣店里都有业务。
家属过世前基本上家里都会打听好。
我撇眼看了下老人的尸体,最少也是死了十几个小时了。
就路上花了3个小时,外加大老板和唐姐联系再耽误一两个小时。
时间也对不上。
此刻可不是多话的时候,多说多错,赶紧把事情办完才好。
我赶忙打开包开始布置灵堂。
顺便给张叔打了个电话。
“张叔。我这边已经到了,在布置灵堂了,家属说直接拉走,现在车怎么样了?”
张叔那边叹口气说道:
“不行。车已经好了,往回开还可以,往前走是肯定走不了。这条路根本就是废的,往返都没人啊。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今天一定要走,一定走的话我把车停好,马上过来,就是死者要颠簸一些。”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人的女儿,把话转述了一遍,有点儿无奈的说道:
“要不然,让我们停一宿,明儿再走吧。”
老人的女儿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问道:
“大哥,这事儿…”
老人的大儿子嗯了一声说道:
“父亲之前就说过了,不能耽误。我们已经耽误了好几个小时,若是超过一日,恐有大难。”
我一听这话心里了然,赶忙发消息给张叔,把老人大儿子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转述过去,让他赶紧过来。
而我继续布置灵堂。
老人的大儿子细心地为老人擦拭着身体…
只是虽然细心,却也东一下西一下,这里擦了那里没擦的。
而且老人尸僵严重…
我走过去说道:
“弄些热水,稍微再倒一点白酒。关节已经僵硬了,若是彻底尸僵就得把老人的身体翻过去穿衣服,到时候老人遭罪,用热水去软一软关节,好穿衣。”
男人一听立刻去打了热水,等关节稍微软化一些,我站在一旁立刻帮老人把衣服穿上了身。
尸体在十几个小时后全身会出现尸僵的情况,不过还好老人瘦弱,寿衣非常大,所以勉强是穿上了。
紧接着把纸棺材打开,把老人抬了进去。
最后把寿枕与脚枕轻轻安放在老人身下,固定好老人的身体。
一般纸棺材都是高强度瓦楞纸和蜂窝纸做的。
我这次带来的里面是有木龙骨的,所以更加结实不容易变形。
当最后一步,将那颗象征着纯洁与永恒的珍珠轻轻放入老人口中时…
当然了,这不是什么大珍珠。
里面用的是镇魂符,本来这东西也不是给普通人用的,但是当时唐姐那个表情我就觉得不对,所以特意拿了一颗镇魂符的珠子,来替代本来的玉珠。
就在珍珠马上要触碰到老人嘴唇的时候。
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我,大声喊道:
“她!她回来了!啊啊啊啊!”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大珍珠给扔进老人嘴巴里了,珠子在进入老人嘴巴以后,老人就闭上了嘴,却并没有躺下。
依然死死的看着我。
好似在生气我往他嘴巴里扔大珍珠。
这事儿实在是我有点儿过于莽撞了,但是我真是吓了一跳。
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吓跑了。
刚刚帮老人穿衣服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老人是已经去世了的。
这突然睁眼睛也太吓人了。
哪怕是回光返照,那也不能隔了十几个小时突然返照吧?
她…回来了…谁回来了?
我开了眼窍看了一圈,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这老人的魂儿也早就去了阴司,这十几个小时的条件反射是真吓人。
就别说我了,一回头老人那双儿女,女儿直接晕过去了,男人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张叔走了进来,看见老人坐起来死死的盯着我,无奈的走过去,指尖定在老人眉间,叹口气说道:
“去吧。”
老人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躺了下去。
张叔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男一女说道:
“我刚走过来,这条路太泥泞了,今夜没有雨,明日路就能干个几分,到时候再走不行么?”
这时候男人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一只手指着老人,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
“你…你心里没有数么…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现在,现在就让老爷子走!现在就走!赶紧走!我…我…我…”
老人的女儿这时候才缓缓醒了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恐惧,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让他走吧,求求你们带他走吧!求求你们!我们真没什么对不起老爷子的…他走了我们也来给他送终了。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