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为之停滞,我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脊背,全身汗毛倒竖。
透过纸棺材破开的缝隙,我看见了老人的脸,他面容扭曲而狰狞,双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我刚想喊,就看见纸棺的上面被他的另外一只手戳出了一个洞。
他的身体虽然僵硬而迟缓,但还是在拼命的想办法挣扎出纸棺材。
我害怕的大喊:
“张叔!张叔!他要出来了!”
张叔被我吓一跳,声音也大了些:
“你身上不是带仙么!你控制一下!”
我有仙家,我他妈知道我有仙家!
可是我也是真害怕!
这也太吓人了!
我想要张嘴叫凤七爷,但是被这么个僵尸老人整得实在心里乱套。
“这里是高速!再有五分钟就能到休息区!你撑一下。”
这时候凤七爷它们的能量已经输入到了我的身体里,别的不说,它们已经帮我鸡皮疙瘩压下来了,整个人的身体状态也好了点儿。
精神状态恢复一些以后,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迅速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抽出一串铁链。
那铁链在昏暗的车厢内泛着幽幽的寒光,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铁链一圈圈缠绕在纸棺材的四周。
铁链的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沉重的金属声响,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老人见状,愤怒地咆哮着,试图用他那僵硬的身体去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但铁链却如同囚笼一般将他紧紧锁住,让他无法逃脱。
只得勉强撑破纸棺,头靠在纸棺边缘,死死的盯着我。
我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庆幸自己早有准备能够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事件。
一到休息区,我立刻准备了符纸,张哥冲了过去又一张血咒贴在了老人的眉间,可这次老人并没有停下挣扎,他发出一声声低吼。
好像要撕碎张叔似的。
眼看着附近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我立刻从口袋里拿了一堆黄纸,二话没说就塞到了老人的嘴巴里,让他暂时发不出声音。
这老人的魂魄不在身体里,应该已经下阴间了才对。
身体是机器的话,魂魄就是燃料就是电源。
这…
是怎么动得这么激烈的?
寿衣早就被老人挣扎得有些破烂,皮肉早就没了弹性,此刻也被铁链弄出了好几处破损。
我有些无奈的看向张叔问道:
“张叔,这是什么情况啊?”
张叔检查了一下老人的尸体,咬了咬牙说道:
“这是僵尸。”
僵尸通常被认为是人死后因为阴气过重或受到邪恶法术复活而变成的鬼怪。
不生不死,不老不灭,不入轮回。
爷爷倒是和我说过僵尸的故事,没想到我真的见到了!
我赶忙又拿了一条铁链,赶忙把老人加固了一下,这个时候我仔细看了一眼老人,他的脸确实是没看见有什么变化。
只是那指甲确实不对劲,刚刚穿衣服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如今已经长了七八厘米那么长。
怪不得老人的儿女那么着急把老人送到火葬场啊,我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儿子,此刻老人儿子坐在副驾驶已经吓疯了,这就是座位空间有局限性,不然估计老人儿子应该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他把身体窝在椅子下面,整个人颤抖得都快成筛子了。
我还是有点儿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好像电视没插电,还能在那里不停的放鬼片。
“这老人的魂儿应该已经去阴司了,这僵尸是…”
“是术法。”
我翻了翻包儿,找到了一个小袋子的糯米。
张叔看到我随身带了糯米后,立刻把糯米拿了过去,将糯米撒在纸棺周围,并加固了锁链,果然…
本来还在挣扎的僵尸在糯米撒下去以后明显动作小了些,再加上铁链的束缚,一时间变得一动不动,和铁木乃伊似的。
“你怎么知道带糯米,你这个小包看着不大,东西倒是不少啊。”
我被突如其来的问话逗笑了,我总不能和张叔说,我这半年动不动就生生死死的,什么都准备一点儿肯定没有错。
张叔看我没回答也不再问,检查了一下僵尸老人以后,有些无奈的看向我说道:
“到地方最少半个小时,我一会儿就通知他们开炉,到了以后立刻火化。辛苦你。”
我嗯了一声,这时候也没办法了。
如果我不坐在这里的话,也没人能坐在这里了。
张叔来到驾驶位一脚油门踩了出去,然后一边开车一边开了免提给同事打电话。
谈及到钱的事儿时,那老人的儿子直接蹲在那里摆手,害怕的大声说道:
“多…多少钱我都出,赶紧…赶紧…”
我坐在后面有些紧张,现在这僵尸老人让我弄得像是个铁制木乃伊,他要一会儿还能蹦起来打,那就…
真要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凤七爷开口道:
“不用怕,我们已经把他控制住了,这术法是弟马的术法,是非常狠毒的诅咒,所以我们刚才没动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老头以前应该也是个术士,他那个小院子…”
“我们进去以后发现了许多被拆掉的阵法,看阵法残骸应该是防御阵法,这老头儿指不定是得罪过谁,不过你遇到这个事儿的时候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喊我们?”
我挠挠头,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它们?
因为我吓死了啊…
还为什么…
这时候凤七爷又开口道:
“不过不得不说,你做得还挺不错,真的比从前成长了不少啊。若是能赶紧出马立堂就更好了,这样你只要有一丁点危险,我们都能立刻出现。如今想做点儿什么,我们还是不能放手去做。”
经过40分钟以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火葬场。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为这静谧的夜添上一抹不安。
车门开启,一阵冷风拂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人的尸体被几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出,所有人都没有言语,迅速而有序地将尸体引向焚化炉的入口。
张叔站在门口点了根烟,我拽着已经腿软的老人儿子站在一边。
火葬场在夜晚显得格外宁静。
按照流程,我们在指定监控前停下,屏幕上正缓缓展现出老人最后的影像。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我凝视着屏幕中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
随后,随着一声低沉的机械轰鸣,焚化炉的门缓缓开启,老人即将踏上他最后的旅程。
我也松了口气,今天的事儿就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