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远意回来时,见云子猗已经睡下了,便立马放轻了声音和脚步,问了句:“他今天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怎么这么早就休息了?”
“嘘。”陆衔炬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生病了,小声点,别打扰他休息。”
又生病了?
尤远意闻言拧起眉,叹了口气,怕扰了云子猗休息,也不敢再出声多问,只是眉目间难免担忧。
云子猗的身体状况一向差,时常生病他也是知道的,不过开学以来作息规律,也一直保持锻炼,倒没生过什么大病。
虽说他这阵子有些忙,却也才一天没守在云子猗身边,怎么就病倒了?
不过云子猗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还是等明日早上他醒来再问具体的状况吧。
却没想到还没到第二天早上,半夜时分,云子猗便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好热……
脸颊发烫,头脑也晕晕乎乎的,被子早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去,人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也睡不安稳。
尤远意睡眠浅,听见动静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云子猗的状况。
便看到那条早已被踢到一边的被子。
宿舍早早熄了灯,他看不清云子猗的模样,但尤远意知道云子猗睡觉时从来没有蹬被子的习惯,一看便知状况不对劲。
到底不放心,尤远意下床开了灯,来到云子猗床边,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他脸色红得不对劲,额间汗涔涔的,鬓发也粘在颊边。
再伸手一探,整个人都是滚烫的。
云子猗发烧了,怕是度数还不低。
尤远意立马意识到这一点。
“子猗,醒醒。”尤远意小声唤道,“你发烧了,吃点退烧药再睡好不好?”
云子猗一直没能睡着,却也很难完全清醒过来,昏昏沉沉的,眼皮更是沉重得抬不起来。
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看向尤远意,嗓音更是沙哑得不像话:“好热……”
“嗯嗯,我知道。”尤远意点了点头,扶他坐起来。
陆衔炬和夏曜这会儿也被吵醒了,纷纷睁开眼,抬头看过来。
“这是怎么了?”陆衔炬开口问了句。
尤远意叹了口气,回答道:“他发烧了,能麻烦你倒杯热水过来吗?”
尤远意这会儿已经爬到了云子猗床上,云子猗又整个人倚靠在他怀里,实在不方便动弹。
“好。”陆衔炬一听这话,也急了,立马下床去倒热水。
夏曜闻言也下了床,有心想帮忙,却手足无措:“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子猗的药包应该就在桌子上,麻烦你找一下退烧药递给我,可以吗?”尤远意说道。
“好的好的。”夏曜连连点头,目光在云子猗桌上扫了几圈,很快找到了药包,从中寻出退烧药,还看了眼使用说明后才递给尤远意,“一次三粒。”
陆衔炬也递了热水给他。
“多谢。”尤远意接过热水和药,让云子猗在自己怀里坐好,艰难地将胶囊剥出来。
“用不用我上去帮忙?”陆衔炬看得心急,提议道,“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不太行。”事关云子猗的身体,尤远意也不敢逞强,直接承认道,“你上来帮我扶他一下吧,或者你来喂他。”
“我来喂他吧。”陆衔炬自然也想将云子猗抱在怀里,但如今对方正不舒服呢,一直挪来挪去的怕是也不好,爬上床后,便接过了尤远意手中的药和热水,小心翼翼地喂云子猗吃下退烧药,又喝了几口水。
夏曜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片刻,忽地想起云子猗似乎还没测过体温,就立马去找温度计,递给陆衔炬:“需要这个吗?”
“需要,太需要了!”陆衔炬连连点头,接过体温计,让云子猗夹好。
过了几分钟,拿出体温计一看,云子猗竟已烧到了39.1c。
“怪不得。”尤远意心疼地蹙眉,“之前他发烧时,也没难受成这样。”
“他之前就经常发烧吗?”陆衔炬下床拿了湿巾上来,帮云子猗擦着额上和颊边的汗。
“经常,大约半个月便要病一次。”尤远意将云子猗的被子扯了回来,帮他盖好腹部,“不过烧到这个度数还是第一回,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他今天跟我去画室了。”夏曜有些心虚地开口道,“画室没有阳光,可能有些阴冷……抱歉,是我没注意。”
他知道云子猗身体不好,却也没想到差到了这般程度,夏曜早就在画室待惯了,倒也不觉得冷,那会儿又只顾着看云子猗画画,便没想起这一茬来。
“原来如此。”尤远意微微点了点头,“那应当是着凉了。”
“还有……”陆衔炬开口时,语气比夏曜还要心虚,“他今天的皮肤饥渴症发作得厉害,我带他去浴室……咳,纾解了一下,那会儿没穿衣服,怕是也冻着了。”
“什么?”尤远意和夏曜齐声开口。
晕晕乎乎的云子猗被这一下吓了一跳,嘤咛一声,缓缓掀开眼皮,喉咙又哑又痛,话语间几乎只余气音:“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睡吧。”尤远意柔声哄道,“我们小声一点。”
云子猗此刻也是实在没有半分精神了,大脑更是罢工状态,一听这话,便阖上眼,又睡了过去。
“晚点再说吧。”陆衔炬本就心虚,借着这个由头,压低声音说了句。
毕竟当时在浴室,云子猗一开始的打算并不是要做这种事,算是他半哄半骗着把人哄到自己怀里的。
“那就明天再说吧。”尤远意被怀中人倚靠了太久,半边身子都麻了,不得不换了个姿势,让云子猗靠在他另一边肩头上,“你们休息吧,我照顾他就好。”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夏曜不放心地问道。
尤远意点点头:“嗯,我们两个一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生病都是我照顾的。”
一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怪不得他们两个刚来的时候,关系就那么好……
夏曜和陆衔炬不约而同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