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莲和埃莉诺面前倒下的,自然是奥托用羽渡尘制造出来的幻影,天命的其他人见到埃莉诺魔怔般地抱着一团空气呼救医护人员,他们虽然感到疑惑,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无他,对奥托的恐惧已经深入他们每个人的内心,在这几年都不曾消散。
至于卡莲……她被埃莉诺毫不留情地关入了监狱,主教出于对奥托的恐惧对卡莲不闻不问,生怕自己做错了事,而这样的态度落在卡莲的眼中,已经彻底摧毁了她对天命最后的念想。
“奥托……”
“你说过的,要和我一起推倒这个腐朽的天命,然后建立起一个大家都能够和平共处的乌托邦……”
卡莲已经意识到了维克托宅邸的地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所有人中,有可能会进行这些研究的只有奥托,而且……他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过巧合。
“你为什么要骗我……”
“……”
“因为人们必须有着能够保护自身的能力。”
奥托的声音从漆黑的长廊中响起,卡莲无助的目光投了过去,对上的只有奥托那张神色疲惫的脸,还有跟在他身边的星焱,他直接熔断了监狱的门锁,让奥托把卡莲给接了出来。
“对不起,卡莲,一直瞒了你这么久。”
“奥托……”
卡莲甚至都没有顾及他此刻的状态,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奥托已经尽可能地降低了这具魂钢身躯的防御,他担心震伤卡莲的拳头。
“咳咳咳——”
卡莲水灵灵的眼睛怒视着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失望。
“她们不过是一群无辜的孩子,你为什么连孩子也下得去手?!”
奥托剧烈地咳嗽着,他这次做出的牺牲可真不小,没有用任何防御手段,他这具躯体的素质也就比普通人高上一点,还扛不住卡莲愤怒的拳头。
星焱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一边,对这两人的事情充耳不闻,他可不想被波及然后挨上一拳,他可是万万不能还手的。
“他们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又能怎样去保护自己?”
“那样邪恶不祥的力量,我看到的只有一群被转化成怪物的无辜的孩子,并没有看到你幻想中的成功。”
“况且——天命的职责,不就是从崩坏手中保护民众吗?”
奥托此时终于缓过来一点,他摆了摆手,单手捂着肚子看向卡莲。
“不……卡莲,你不明白。”
“这个实验,我是不会放弃的,你根本不明白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卡莲看着他执着的样子,不免后退了两步,她此刻内心有着很多活动,既想冲上去揪起他的衣领大声质问,又想着直接给一巴掌,然后把他打晕带走强行终止这个实验。
而最后,看着角落里一声不响的星焱,卡莲无比失望地朝着奥托。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想法,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民众。”
卡莲离开了地下监狱,没有任何卫兵敢阻拦她,甚至早早就将自身藏了起来,直到卡莲离开天命之后,这些人才如释重负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而监狱这里,星焱刚才可是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被卷进他们的纷争,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奥托是在故意刷低在卡莲面前的印象分。
“不至于啊,在这里做不了恋人,至少没必要把她逼的那么远吧。”
卡莲离开了之后,奥托也重新让力量充盈着全身,倍感舒畅。
“不,她还是不要和我缠上任何关系为好。”
这个人未免也太过悲观了。
星焱如此心想着,开了个玩笑,“刚刚那一拳,感觉如何?”
奥托仍旧面带微笑,淡定地拍了拍衣服。
“不痛不痒,甚至还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噫——你该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谁知奥托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享受,完全沉浸在与卡莲最真实的一次次互动之中,却又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让她远离自己。
“哈哈哈,老朋友,那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奥托人生中的遗憾只有卡莲一个就够了,他不想再看到小德丽莎和星焱也步上他的后尘。
“好了,差不多也该收尾了。”
奥托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事物突然间陷入了静止一般,他的身后也浮现出巨大的时钟,随着指针摆动,他们眼前的画面也开始飞速闪过。
“之后,卡莲不出我的所料,独自闯入了主殿争夺侵蚀黑匣,埃莉诺为了阻止她,想要使用黑匣的力量变成律者,却被当时的我开枪阻止。”
“黑匣的力量还是太不稳定,那时的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操控它我不能用卡莲的生命冒险。”
“在卡莲抱着黑匣离开后,老朋友你突然就消失了,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语是让我跟上她,我也放下了手头的所有研究,乔装跟着卡莲来到了极东。”
画面来到八重村,星焱强忍着眩晕感,看着眼前的神社,他没有主动进入,而从他身边经过的巫女也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八重樱,背着受伤的卡莲进入了神社,而在他到处打量一番过后,果然在某个草丛里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星焱快步走过去,把奥托给揪了出来。
“你蹲在这干嘛呢?她伤成这样你都不去看看?”
“那位巫女会妥善安置好一切,就和以前一样。”
奥托只给他这么一句回答,而星焱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黑匣,他也迅速分辨了出来,是卡莲身上一直带着的那个。
“这东西……后面暴走了?”
“没错,没想到啊老朋友,你的历史知识这么丰富。”
奥托装模作样的姿态让星焱有些不适,bug村嘛,换以前他都能闭着眼睛围绕八重村跑一遍,这鬼地方的委托不知道接了多少回。
既然如此,奥托也不想过多地浪费时间,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他们眼前的八重村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八重樱的头顶已经生长出了两只驴耳朵,她在黑匣的侵蚀中变成了拟似律者,并且还在朝着侵蚀之律者不断进化。
卡莲和那时候的奥托拼劲全力对抗着八重樱,可随着他们将八重樱逼入绝路,她的体内再度爆发出不祥的暗能波动。
八重樱并没有成为律者,但此刻她对二人的威胁,却达到了律者之上。
直到两人陷入穷途末路,昏暗的天边突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只燃烧着赤焰的火凤凰发出一声尖啸,如剑光般瞬间斩断了八重樱的身体,只留下侵蚀黑匣静静地躺在原地。
“老朋友,这不是终点,而是那个禁忌的开始。”
星焱眼前的画面再度变换,繁华的街道被一片火海吞没,无数黑色的怪物在大街上横行,天命的女武神们奋力抵抗着,却始终不敌那一只只疯狂的暗能生物。
而在一栋类似于城主府的建筑前,一身黑金色礼服的男子悬浮在高空,滚滚的暗雷在他的身后涌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长剑的剑身生有荆条,尽管如此却依旧锋利无比。
“这里是高天原,也是如今侵蚀黑匣中唯一的真实世界。”
“老朋友,你所面对的,就是当初险些覆灭整个人类族群的——高天原之主,暗能弃誓神,须佐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