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诡大仇就在眼前,不过槐冥子并未怒匆匆上前,行那复仇之举。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一些凡人而已,都是道途云烟,道友何必在意?”
这话秦大公子不爱听了。
“你不是凡人修炼而来?”他很是冷冷地道。
槐冥子道:“但我等,已与那等凡俗之辈,乃是淤泥相比明珠,岂可相提并论?道友又何必动怒?”
秦然暗叹,修真者中,有大半看不起普通人。
那已成为一种共识。
不过那却并不能成为,对方摆脱罪名的理由。
他不再纠结那点,直接开门见山,“你的怨冥已被我所杀,阁下咽得下这口气?”
槐冥子一滞。他当然……咽不下……但却不得不咽!
先前那只看不穿修为的未知大妖,他可还未忘记呢!
前脚他刚行踪暴露,后脚对方就追了过来。
若说他们没一点关联,他可真不信!
只是他神识一直未有懈怠,却未发现那女妖丝毫踪迹!
那不由,让他疑窦横生。
难道,真是他想岔了?
是他太过谨慎……但,谨慎得过头了?
那二者,实则非是一路?……只是好悬,恰巧给他撞上?
只那……是否也太巧?
不过,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又或是,那神秘大妖,其实并未一同追来,只是他多虑了?
槐冥子心思急转,一股悔意不禁从心间升腾而起,“本座来到烟海,已有五十八年,从来战战兢兢,不敢泄露分毫……”
“但今日,却因为一点大意,导致前功尽弃!”
“假若没去那城中确认,那就好了!”
但此刻,已是箭在弦发!
他勉强笑道:“一只怨冥而已,就权当送于道友、一点小小的的见面礼了,道友不必介怀,在下并未放在心上。”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我二人,皆为烟海之贵,何不坐下品茶论道一番,却因那等凡夫俗子之事,去伤筋费神呢?”
“只要道友卖个情面,在下亦有薄礼献上,而且保证,今后绝不在这烟海之地,留下一点风声。”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道友以为如何?”
说话间,他拿出一个储物袋。
秦大公子诧异。这跟他认知中的魔修,有点不一样啊。
修魔者吞噬精血生魂、吸收阴煞魔力,大都被那负面能量所蚀,导致性格残忍暴虐、嗜杀成性……
但这眼前……
你跟我说,这是魔修?
他感觉耳目,被风吹得给新了一下。
打不过就结交,深谙生存之道……
能屈能伸,欺软怕硬……
你还是个人才哪!
“本公子已经欺人太甚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能忍得下去?到底你是魔修,还是我是魔修?”
秦大公子无情粉碎了他的美好幻想。
他学着系统,言简意赅:“不行。”
短短两字,却已令槐冥子阴郁之色,沉上加沉。
只见槐冥子将那储物袋收起,随即放开自己隐藏的修为,冷冷而笑:“同为金丹老祖,阁下莫不以为,本座怕了你不成?”
却是他以为,秦大公子,只发现了他魔修的身份,却未发现他隐藏的修为。
而且他的修为,真个算起来,还是更高呢!
秦大公子也懒得戳破那点。这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他讥讽道:“不怕为何要逃?”
槐冥子脸色一阵青白,试探道,“那元婴大妖,为何还不现身?”
那才是他的顾忌所在!
他心道,本座那是怕你吗?他怕的,是在那城中倏倏一现,未知的元婴大妖是也!
诶!贫瘠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秦大公子暗乐,暗中传音苏晓晓,揶揄她,“原来你只有元婴修为?”
苏晓晓瞬间大气!
不!
是气死了!
对方看不透她修为,居然就只当、是比他自己高一阶的元婴?
坐井观天!
夏虫语冰!
鼠目寸光!
岂有此理!
……
她,苏晓晓,已是举世少有的化神大妖了!
简直欺妖太甚!
还害她被主人笑话……
苏晓晓幽幽传音道:“主人还不动手?”
她一定要让对方好看,用幻境,好好折磨一下对方,以报轻视她之仇!
秦然安抚道,“快了,马上。”
同时回那魔修,“她不在这里……”
槐冥子闻之,刚放下了大石头,笑了起来。
便听秦大公子继续道:“她在你身后。”
一张刚刚扬起的笑脸,瞬时僵在了脸上,扭曲得哭笑不得。
那模样,看得秦大公子一阵微微舒畅,忿怨稍消。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今日,便是你偿还血债之时!”
他在心底,给其下了判决。
同一时刻,传音苏晓晓动手!
那魔修猝不及防,立时被苏晓晓拉入幻境,呆立当场!
但见其一张脸色,一会儿愤怒莫名,一会儿惊恐万状,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苏晓晓解气地走了出来。
“这人到底是谁?”她问道。
她已是化神大妖。
对方一个区区金丹,神识不仅发现不了她,更是察觉不到他们的传音。
她已发现,她主人的神识,亦是也非泛泛。
她就在后方一里之处。
一株树后。
但对方神识扫过,却如无物。
那是高阶修士,对低阶的碾压。
说是隐身,苏晓晓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她还不知道,这是一介魔修呢!
秦然看了她一眼。
“看来这人的隐匿之法,还有点意思。”他暗想。
因为他自己,他那特殊的神识,亦未扫出!
他是用系统扫的!
秦然道:“这人是一介魔修,先留他一命。”
苏晓晓瞬时瞪大了眼睛,“魔修?我怎么没发现?”
她是化神修为!对方只有金丹!那不可能啊!
她然后看向幻境之内,立时明白了!
“果然是一介魔修!”
苏晓晓念头一转,大声道:“万魔窟!只有万魔窟的魔修才可以隐藏身份!”
她骄傲地说完,正待嘉奖表扬,却见到秦大公子仍是无动于衷,不由恍然又有点失落。
原来主人早已看穿一切!
她并未忘记,她主人,可是有神眼的。
肯定早已知晓了对方身份!
哪里还用得着她解释?
她不由生起闷气,催动幻境,令那魔修惊惧之色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