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是那练武场,其实就在他小院之后。
或者叫做后院也成。
绕过他那小院一排排的屋子,就到了。
是以他过来之际,正好在那走廊碰到了刚接班不久的秦海。
秦大公子心念一动,便将他也喊了过来。
结束晨练,秦然擦了擦汗,喝了杯水润了润咙。
看着地上那些坑坑洼洼,他还算满意。
那些脚坑,初时有半米之深,后来逐渐缩短到一尺。
直至最后的三寸。
三寸之深,大慨十厘米的脚印,已是他的极限。
秦然想,“看来以后还要每天过来打一遍了,什么时候没有留下丝毫脚印,那就是达标了。”
神体进阶,他对自身的控制力再度下降。
所以他来这打拳,其名为疏松筋骨,却实际是磨合他自身的控制力。
肉身突兀增强了千百倍,只他还没习惯那个改变。
是以只能多做运动,尽快适应那种变化。
他想,待他习惯了,他的微控能力,大概就又能回到从前了。
秦海出言赞道:“少主神力,果然非寻常可比,真是令属下大开眼界。”
他前面,见的那天生神力,与此刻那满地的坑洼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心中有万马奔腾而过。
不禁扣心自问,仅凭人的肉身之力,真的能达到那种地步吗?
这怕不是可以一拳打死他吧?
秦海微微抑郁。
听他说话,秦大公子回神。
他之所以将秦海也拉来,却是突然间有了点想法。
系统无聊间玩养成,将他当作玩偶。
但他这个玩偶,却没有玩偶的自觉。
他秦大公子,亦是生了效仿之心,想玩一玩养成。
只是苏晓晓黄钦化之流,皆为气运之子。
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他们将来,注定也会不凡。
那种情况,那就不符合他的标准了。
他秦大公子的养成,亦是百分百照抄系统的养成。
他十分赞同。
养成,就要从零开始。
像那选一个资质超凡、亦或气运逆天?
那叫养成?
那种情况……
就算不养,人家也能成!
那不是锦上添花、浪费表情不?
秦大公子不想浪费表情。
是以,他现在选中了一个零。
就在他眼前的,零。
即秦海也。
他突发奇想,想玩养成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没什么班底、做事多有不便,那也是真。
像那黄钦化,都知道弄一个魔奴啥的。
而他身边,除了他娘亲的几个侍女,已算无一人可用。
那怎么成?
因为发现不成,秦大公子便立马改。
那侍卫队长秦海,便是他的目标。
为人稳重规矩,又是秦家之人,又在他的养成标准之内。
秦大公子不由内心感叹,“如此良选,简直难寻其二。”
他动用土石术,现场客串建筑大师。
只见一个圆形的石桌,以及两个半米高的石凳,几秒内拔地而起!
洁净澄亮、光可照人!
“完美!”
秦大公子满意地坐下,不枉他昨晚闲得无聊,多用了下那法术。
果然熟练,才可避免翻车!
在秦大公子那,那是司空见惯。
但在秦海那,却是一脸不可思议。
他看着那些突起的石凳,简直目瞪口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少主,这……”
那种奇异之象,他还从未见过!
秦然招招手,道:“过来坐,来聊一会?”
秦海迟疑了一番,最终还是一脸惊奇地坐下。
他摸了摸光滑如镜的石凳,又掐了自己一把。
发现那眼前之景,既似梦、却又非梦。
不由哑口无言。
盯着石桌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张表情丰富的脸,秦海终是按耐不住:“少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需多问,等会你就知道了。”秦然道。
他已拿出他常喝的果汁,倒了两杯,问道:“你喝酒吗?”
秦海道:“偶尔小饮一杯。”
秦然点点头,未再追问,也未言其他,就只自斟自饮起来。
秦海见状,也有样学样。
只是明明微风清凉,气候也不炎热,他却如坐针毡。
很快杯中见底,秦海不便自斟,只得干坐。
半刻钟后,他再也忍不住,“少主,你这是何意?”
秦大公子笑笑,“也没什么,临机一动,看看你的耐心如何。”
原来如此!
秦海微松了口气,问道:“少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然道:“你别担心,也别多想,你没出什么事,我就是找你聊聊。”
这样吗?
秦海心道,这聊天的场景,可不怎么寻常。
舒舒服服地又喝了半杯,秦大公子道:“你平时工作,可曾劳累?”
秦海坦言道:“那倒不曾,我的事,少主应该清楚。”
“嗯,确实。”
就每天站站岗,而且还是自由活动时间,又有跑腿的使唤。
当他的侍卫队长,完全就是福利待遇职位,当作特殊人士送过来深造的。
简单两个字,轻松!
不,不只两字,还要再加三个字,又多薪!
轻松又多薪。
总结就是——美差!
秦大公子话风一转,“你可有什么梦想?”
“梦想?”
秦海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就说到他的梦想上了?
梦想啊,好遥远的一个词。
秦海想了想,说道:“梦想的话,早年间或许有。”
“现在呢?现在就没有了吗?”秦大公子道。
秦海自嘲一笑,“现在嘛,受资质所限,终于认清了现实,日后若是能够筑基,位列族内的长老一席,那便是我的追求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若是运气好的话,寻到人生中的另一半,那也算是美事一桩,若是没那个福气,就只能随意了之了,给家里留个香火。”
“你这梦想,也太廉价了吧?”秦大公子“不知人间疾苦”地道。
秦海苦笑。他只能苦笑。
不当长老,难道还让他志在家主不成?
那不成了谋逆?
他本来还以为,少主会说他好高骛远、志大才疏。
哪成想,却反而是嫌他目光短浅、没有鸿鹄之志?
“人生,想的跟实际的,果然是不一样。”
秦海不由归类总结,得出那一结论。
他先前的梦想,岂非就与现在……差距巨大?
秦然道:“就算筑基了,顶多三百年后,一抔黄土而已,如此你就满足了?”
秦海道:“那也没有办法,生而凡俗,那也只能随波逐流。”
他若有那不俗的才情,又何尝不想名动天下?
又何尝甘愿匆匆百年?
但现实,终止了他那一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