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李婆婆,她膝下无子,女儿出嫁在外,一个人到老无所依,就将那邹氏当成自己的孩子,看那邹氏可怜,她按捺不住,是以一意孤行偏要去看她!”
秦沫白道:“李婆婆好心可嘉,只不过老天爷无眼,好人却未必有好报!”
“结果第二天,她莫名其妙摔了一跤。”
“就那样,没了!”
秦如海语声沉重,“看来那个邹氏的诅咒,确实非同寻常。”
“谁说不是呢?”
秦沫白凄凄一笑,宛如黄花落地,既悲且凉。
秦如海道:“就这样,就到此为止了吗?”
秦沫白苦涩道,“若是到此为止,那我爹……他就不会出事了。”
父亲意外而亡,彻底离她而去,她心中的悲恸,自出生起,从未有之。
秦沫白长长吐了口气,接着道:“那邹氏,也算自觉,从那起,他们邹家村,也未再因她出什么事。”
她声音陡然尖利,“但那并不是结束!只是潜藏在她体内的恶魔,暂时蛰伏了!”
秦如海两人给她叫得心一颤,只是此刻却是无暇责怪于她。
秦如海连忙问道,“还有什么事?”
秦沫白道:“自那李婆婆之事起,邹家村的村民虽然一直过得心惊胆颤,但也因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却也因此相安无事。”
“随后那邹氏,便慢慢长大。”
“但也不知作的什么孽!那邹氏,明明就是一个扫把星,但上天,却偏偏给了她一副艳丽无双之貌,引得多少男人对她垂涎若渴、但又敬而远之!”
她忿忿而道:“古语云,蛇蝎美人、红颜祸水,不外如是!”
看她一脸嫉恨之色,秦如海没来由地来了点好奇,出声问道,“她又害死了谁?”
只是说出口后,不由心中一跳。
白烟镇主秦海豚,不就是刚死了吗?
而那邹氏,不正是他的小妾吗?
难道那秦海豚,就是被那邹氏克死的?
秦大城主的八卦之火,亦是不觉间就烧了起来。
只是秦沫白说的却非是她父亲之事。
她道:“时间一晃而过,十几年后,邹氏慢慢长大,只她颇有姿色,邻里之人,特别是那些男人,对她是又爱又怕!”
“便在那五年前,终于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色迷心窍,想尝尝那邹氏那株曼陀罗!”
秦沫白又再次点评,“殊不知其虽是看着美丽,但却是至毒!会要人命的!”
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她又接着道:“随后便有了那一桩亲事,新郎是他们隔壁王家村的,一个王老汉,据传其年近四十了,还未成婚。”
“随后,聘礼也下了,新郎喜气洋洋地带着队伍去接亲。”
“只不过在去的路上,他便猝死了!”
“死因是前夜太过高兴,导致饮酒过量。”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沫白冷笑一声,“最好笑的是,那一桩亲事没成,邹氏便将那聘礼还了回去,但那新郎一家,却怕得不敢要,又给她送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倒是让那邹氏,白白捡了一份不俗的聘礼,叔叔您说这有不有趣?”
秦如海嘴角扯了一下,只能沉默以对。
秦沫白道:“然后呢,又过了三年,两年前,李村儿一个跛子,决定娶她,这回倒好,聘礼都没下,就只去见了一面,翌日那跛子,便摔死在井中。”
秦如海抚着下巴,“这事……确实邪乎。”
秦沫白道:“谁说不是呢,本来掉到井中,也不是什么大事,马上捞起来,大半也死不了人。”
“那为何?”
秦沫白道:“但那时正值天干,那口井干得都快见底,而且井底还有一块突兀冒起的尖石,那人掉进去,那块尖石正好磕到了头,他家人立刻就把他捞起,但人已经断气。”
秦如海沉声道:“经你这么一说,那个邹氏,属实十分妖异,算是极其不祥之人。”
秦沫白亦点头。
但就是“那样”一个不详之人,他父亲偏偏还要……
她一边哀其不幸,一边又怒其不争。
秦如海忽而问道:“邹氏之事,你为何如此清楚?”
听她如数家珍,他感到微微奇怪。
莫不是临场发挥,现编现造?
那他……
秦沫白解释道:“本来我只知道一个大慨,但我爹,酒后不知道被谁怂恿,就说出要娶邹氏那种胡话来。”
她面现悲戚之色,“本来我以为,他只是酒后失言,醒酒就忘了,但没想,他是动真格!”
“我当然不同意,可他又不听,我就托人将那邹氏之事打听清楚,一一说给他。”
她哀痛道:“但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一个劲就只说我夸大其词、杞人忧天,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偏偏还要我行我素……”
秦海豚之死,果真是因那邹氏吗?
秦如海轻咳一声,看来他之前想的没错。
色令智昏啊。
他道:“但那邹氏同意吗?”
毕竟前车之鉴摆在那。
秦沫白神色一片苦楚,“他大言不惭,说什么我白烟镇主纳妾,需要人同意吗?”
“然后今天,我去找他,却发现他偷偷出门,我就带着两丫鬟跟着他,看看他去哪。”
“结果出得镇后,却发现他往邹家村跑!”
“去邹家村,十成就是去找那邹氏!我哪忍得住?当即就冲了出去,阻止他!但他就是不听,还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她落寞地喝了一大杯,似将那茶水当作消愁之酒,继续道,“苦劝无用之后,我们只能跟他一起去。”
“本来,去了马上回来,也没事。”
“但那邹氏要清理一些家当,我就说,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我们家多的是。”
“但我爹给她迷得神魂颠倒,只要邹氏说的话,他就一定不会反对!末了还反倒说我,清点东西需要浪费多少时间,叫我等不了就先走!”
“我只有忍着,结果就是那耽搁了半天,回去就碰到了野狼帮!”
她神色极度怨悔,“如果早点,如果没清那些破东西,我爹就……”
秦如海道:“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