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翳收起储物袋,淡淡道:“我会考虑。”
“在下先谢过大人!”
韩家主连忙赔笑道,却不知镇北乱葬岗那只二阶高级怨冥,经常为祸的那只诡物,就是他对面之人蓄意散养在那。
杨翳道:“你帮我做点事。”
“大人……请吩咐。”
杨翳煞气凛冽地道:“方才在酒楼,有两个混账对我不敬,我不希望他们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韩家主道:“大人是不便出手,是吗?”
杨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韩家主继续道:“在下替大人出手也可以,不过那只怨冥……”
杨翳冷声道:“你先帮我办了再说。”
话落,他扔过去一个玉简,其内记载着那两人的画像。
韩家主神识往里看了一眼,笑道:“大人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
杨翳道:“有事我会再知会你,再会!”
“大人慢走!”
待其离去之后,韩家少主从外闪身了进来,不忿道:“爹你为要那般低声下气?一个魔修而已!”
方才谄媚赔笑的韩家主早已恢复风轻云淡之色,他抚了下须,淡淡道:“爹也不想,只是那厮修为不俗!”
“爹你怕什么?你们都是金丹,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韩家主瞪了他一眼,“慎言!这种话就在这里说说,你忘了陈家是怎么灭的?”
韩家少主打了个哆嗦。
韩家主语重心长道:“那魔头来历不小,我等暂时别招惹他。”
“爹你知道他是哪儿的?”
韩家主道:“握有那神乎其神的隐匿之术,别告诉我你没猜到?”
韩家少主再打了个寒颤,脸色顿时煞白,改用神识传音道:“万魔窟!?”
韩家主不说是也不言否,用沉默以对。
……
天地一片昏暗,凄凄沥沥的小雨一直断断续续,未曾真正止过。
镇南三百里,一个寥无人迹的枯树林中,本该空无一人之所,此刻却有一道黑影在冒雨挖掘!
枯枝,残叶,雨水……
哗啦啦的雨声充斥耳畔,腐烂腥臭的气息塞满鼻间……
但杨翳充耳不闻!
做着标记的枯树下,魔刃在他手中机械性地舞动。
冰凉的雨水浸透了衣衫,但他内心一片火热!
执此千载难逢之机,他终于来此,取走他埋藏在此的宝物!
“呲!”
用时少顷,一声沉闷的摩擦之音终于响起,利刃碰到了难以贯穿之物!
“东西还在!”
杨翳眼中喜色难以掩饰,立即双手并用,将那阻隔之物扒了出来!
——是一个玄色的储物袋!
他几乎一刻不停,自那袋中取出了一颗宝珠!也只有一颗宝珠!
那本是他埋下!
拳头大小的宝珠泛着幽暗的光泽,滴水不沾,慑人心魄!
“有了此物,前路无忧也!”
杨翳控制住仰天长啸的冲动,刚想将宝珠郑重收起,却突地浑身一僵,茫然了一瞬!
——他手中的宝珠,突然不翼而飞!
杨翳艰难地抬首,在他前方丈许,一道白影凌立虚空!
有人欺近他丈许,他居然毫无所觉!
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宝珠,在对方手中!
不,那也不是重点!
杨翳很快否定。
他的视线,聚焦在白衣人手中的一柄银色飞刀上!
那令他如遭雷殛的……
那是死亡的气息!
他会死!
杨翳一下子瘫坐在地!
【你获得一品奇珍【阴魂珠】,咸鱼值加五万】
秦大公子终于露出一点微笑。
堪比避水珠的收集价格,也不枉他跟了这杨翳一路。
彩云幛速度奇快,他自阴风殿感知到杨翳所在,其实没过一会儿就到了。
但他想看看,这位前身是太玄门弟子的魔修,到底想干啥。
是以就耐着性子跟着他。
虽然秦大公子很佩服那杨翳忍辱负重的魄力,但是对方带着他兜兜转转半天,可就真让他高兴不起来。
单这韩家镇,对方就来转了三次,搞得秦大公子都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这不矫谨过正了吗?”他想。
好算结果是好的。
浪费他许久,总算有点收获。
瞥了一眼手中的珠子。
【阴魂珠】:阴冥煞地凝结而出的宝珠,对修炼冥道有奇效。
“我虽然用不着,但我可以留着。”
秦大公子愉快地将阴魂珠收起,随即视线落在那狼狈的杨翳身上。
就是这魔,让他提心吊胆!
就是这魔,让他兜兜转转!
秦大公子不禁在心理上藐视起了对手:“任你老奸巨猾,还不是要喝本公子的洗脚水?”
“阴山老鬼都栽了,你个小的还想蹦哒?”
秦大公子挽了几个刀花,随即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处置那杨翳。
对方前身虽是太玄门弟子,但他一路所闻,发现这杨翳完全具备一切魔修该有的特点。
冷酷无情、残忍好杀!
就因为对方骂了他几句,他回头就吩咐那韩家主下毒手……
当然,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秦大公子也不能要求人家近赤者白。
另一边,本想用那宝珠翻盘,彻底摆脱阴山老鬼!
但此刻,机缘已空!
一切计划皆成泡影!
杨翳不由颓然地坐倒在地,面如死灰,感觉前路已是一片苍茫绝望!
他铮铮开口道:“前辈杀了我吧!我虽被迫从魔,但也沾染了不少孽事,此刻正是偿还之际。”
他仰望苍穹,似连老天都在为他落泪,寂寥而叹:“只愿来生,并无这般烦恼。”
言罢,闭上了眼睛。
秦大公子嘴角扯了扯。
三下等的资质,他看不上。
但对方这心性……
秦大公子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佩服。
身在狼窝,还能心如明镜,伺机而动。
单就胆识而言,算是极为出色。
只是又想,修真与胆识,可没多少关联。
资质不好就是不好。
再逆天的胆识,也是无用之物。
如此遂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可以废了你的魔功,饶你一条生路。”
至于抹除记忆什么,秦大公子遵循“说得多不如做得多”,懒得挂在嘴上。
那不就是他此来的目的吗?
若不杀,肯定是要办的!
杨翳闻言苦笑,那不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