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萌没有搭理她。
苏竹眼珠子转一转:“我以后要是有喜欢的男生了,也第1个告诉你。”
白萌立刻回头看向她,抿了抿嘴压抑住笑容之后,问道:“不是在骗我吧?”
苏竹连忙凑上去:“我骗谁也不可能骗我最好的朋友。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喜欢的男生,但未来我有了,哪怕咱们那时候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也会跑到京市你的家里告诉你,除了我自己之外,你绝对是第1个知道的。”
白萌终于有了个笑模样:“行吧,那我这次勉强原谅你了。你可记住啊,以后有什么事先和我讲。”
白萌上了床,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苏竹连忙跳上去,白萌为她盖被子,掖了掖被角。
“行,我以后干什么坏事也第1个和你讲!”
白萌:……倒是不用这样~
……
原本苏竹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算是结束了。
毕竟一个人都没少的回来了。
虽然有些人不幸受了点伤,但至少不缺胳膊断腿的,对于这次遇狼事件来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然而苏竹根本就没有想到人心的险恶。
第2天上午的时候一切都还挺正常的。
苏竹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
雪已经化了一些,能看到后院她稍微垒起一点的墙。
洗了把脸之后,她就决定继续隐秘的干自己的大事儿。
只是苏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吃了个午饭的功夫。
他们知青点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两家人抬着自家的伤员就放到了知青点门口,鬼哭狼嚎起来。
苏竹跟着白萌一起去看热闹的时候,并不知道这热闹和自己有关。
“俺的娘唉,那苏知青明明这么有本事,只要跟着一起上山打猎,不仅不会受伤,说不定还能带回很多猎物,但她就是这么自私啊,小小的女娃懒得动弹,怎么也不愿跟着上山打猎,就想坐享其成,我们家的男人受了伤,现在连活都不能干了,她必须得负责呀。”
另一个妇女也紧跟着哭喊:“当家的呀,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劳动力呀,你说你受伤了,我们剩下的人该怎么办?万一留下了毛病,以后不能在下地干活,该怎么办呀?当家的,都怨那苏知青,明明有能力却怎么也不肯帮一把,要是他也去打猎的话,你们怎么可能会生成这样子呀。”
她们的哭喊就像是在唱歌一样。
一开始苏竹还听的十分起劲儿,直到她在她们的呼喊中不停的听到苏知青这三个字。
“她们这是在说我?”
苏竹一脸懵。
白萌也是相当的不解,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受伤,怎么就和苏竹扯上关系了。
这个时候哭嚎的人群中有人发现了苏竹的存在。
一个看起来20多岁的年轻妇人,指着苏竹就开始骂:“好你这个丧尽天良,自私自利的小知青,我家祥子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能睡得下觉,吃得下饭吗?”
苏竹真的是很不解呀,她害谁了?她为什么要睡不下觉,吃不下饭啊?
新知青可能都一头雾水。
但老知青们却心知肚明,这些人是想讹苏知青。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和李家村的村民扯上关系的事儿,他们还是尽量少干为妙。
“你这个小娘皮,看着这么白白净净的,没想到心思这么恶毒,为了能白得点肉,不顾其他村民的危险,你这样坐享其成的心态和以前的地主有什么分别?”另外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娘也指着苏竹的鼻子这么骂道。
这顶帽子扣的可就有点狠了。
“大娘说话还是注意点好,什么叫坐享其成?什么叫和以前的地主一样?等着打猎队伍下来分肉的不仅只有苏竹一个人吧?难道说整个李家村都是地主村?”白萌可不会惯着这些说话不着调的大妈。
“而且,大妈,您知道坐享其成的意思吗?”王逸挑了挑眉。
大妈立刻示弱:“我、我当然知道,否则我怎么会用呢?”
顾怀家:“那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大妈大字不识一个,哪知道这句成语的意思。
说话自然变得吞吞吐吐的。
白萌:“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却能说出这个成语大妈,您该不会是受人指使吧?是什么人想要破坏我们下乡知青和务农农民之间的和谐关系?大妈您说出来,我们也好把这种破坏人民团结的坏分子送到公安局里去啊。”
大妈已经被白萌的气势震到不敢说话了。
但是那个年轻的少-妇却没打算就这么放弃。
“你别说些别的,说什么有人破坏团结,我看破坏团结的就是你们。苏知青害得我们家祥子成这个样,我们跟她要些医疗费也是应该的。”
“这位大姐,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先别说他是参加打猎才受的伤,在你们报名参加打猎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才对。
更别说我曾经要求参加过打猎,但是村里人拒绝了我这回事,就说我有没有义务去救他们……
大姐我也不怕得罪你,哪怕当时我在现场,我即使没来得及出手救他,我想你们也怨不到我身上。”
苏竹脾气是挺好的,但脾气再好也有生气的时候啊,尤其是当这些人在打她买饭没钱主意的时候。
“我没耐心听你说废话,今天这医药费你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我们来这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是不付医疗费的话你也别想好过。”这些人就想要钱,根本不讲道理。
刚才说的那番话就是苏竹想要说的全部了,既然他们不讲道理,苏竹和白萌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直接报警吧,让警察来看看,到底是苏竹应该赔钱,还是你们在讹人。不过我事先说好,你们此时的行为也已经触犯了法律,反正我是完全相信公安的调查的,我相信你们也是。”顾怀家说着就往知青点外走。
闹事儿的人当中,几个男村民也跟着站起来,想要阻拦顾怀家。
苏竹见状,随意捡起一旁靠着墙的一根还没来得劈的大粗树桩,它已经完全被雪覆盖了,想来今年冬天应该也用不上了,毕竟湿漉漉的。
那个粗树桩大概有白萌的腰那么粗。
苏竹将其抱起来的时候,那些村民还害怕地后退一步,生怕苏竹拿这个树干打他们。
但实际上苏竹并不是一个粗暴的人。
她抱着那个树干微微一用力,树干就从中间整个被掰断了。
而苏竹掰断这个树干,就像是掰断一只筷子那么简单。
这树干还是前段时间上山的时候,周冠军和魏跃富抬回来的,并不是完全干枯的枯树,所以他们劈了好几下都没有劈开,就放到了墙边。
他们还小想着放这里养木耳,或者等明年冬天完全干了之后再做柴也行。
没想到苏竹竟然徒手就将它掰开了。
苏竹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啊?
“既然知道我厉害,还想跑我这里讹钱?不如直接躺在地上装可怜吧,比武力你比得过我吗?”
这一瞬间,王逸感觉苏竹身上都在泛光啊。
果然,苏竹露的这一手,让那些村民都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显然之前无论他们嘴上是怎么说的,他们内心似乎并不认可苏竹有比其他人更强的能力。
不过此后他们是相信了。
其他人都相当震惊。
唯独那个年轻的妇女,只是简单的愣了愣之后,就突兀的躺倒在地上,不断的摆动着四肢:“要人命了,女知青欺负我们李家村的村民了!!简直是、简直是……”
显然,她也没有什么文化,简直了半天也没简直出什么东西来。
“谁在这里闹事儿?”这个时候,村长赶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怒气冲冲的桂花婶。
白萌看看桂花婶,又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苏竹。
真害怕桂花婶也是给他儿子来要赔偿的。
苏竹却一脸的无所谓。
来两个是闹,来三个也是闹,苏竹根本不惧。
他们愿意闹就闹好了,她反正一分钱都不会出。
但凡她出了一分钱的赔偿金,是不是以后村里只要有人受伤了就会埋怨苏竹没有保护妥当呢。
苏竹可不敢开这个赔偿先河。
“村长,你来评评理啊。”那个中年妇女哀嚎着冲向村长。
村长嫌弃的推开她:“祥子妈,有什么话好好说,哭哭闹闹的是怎么回事?有人能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然后,那几个来闹事的村民,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控诉起苏竹的粗鲁和不讲理。
仿佛他们才是讲理的那群人。
但村长哪能看不出他们的想法,当即暴喝道:“简直是胡闹,人家凭什么赔你们钱?真想闹到公安局里去?给我们村戴上一顶欺负知青的帽子?”
那个少-妇还是不想放弃这个讹钱的大好机会:“可是村长,要是她也跟着去的话,我男人根本不可能受伤,难道她不应该负责吗?”
村长看着这个女人:“赵胜男,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在赵家村的时候,你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你想讹钱,也得看别人配不配合你?而且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带着这么多人来闹事儿,是嫌你们家里的没出个罪犯心里不好受吗?”
村长抬了抬手制止这个赵胜男继续说话:“不让苏竹参加是我包括所有参加打猎村民的共同决定,躺在地上的这俩人,你们说说是不是呀?
当初苏竹来我们村委表达要跟着一起打练的意思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是坚决反对的,别告诉我才刚过去一天,你们就忘记之前说过什么话了?你们忘记无所谓,当时在场的不仅只有你们俩!”
那两人只是腿和胳膊受伤了,嘴、眼睛都没有受伤,脑子也很正常,只是默认了家人讹钱的行为而已。
听到村长的质问,他们依旧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溢满了愧疚之情。
“不让苏竹参加打猎,是我们一起做下的决定,允许他们跟着一起去打猎是我做出的决定,是不是我们都得给你们赔钱啊?”
这件事当然不能和村长以及其他村民扯上关系。
但是如果说不用赔钱的话,那么苏竹为什么一定要赔钱呢??
所以村长这句话,无论他们怎么回答都不行。
都到现在了,这两家人竟然还做着讹到赔偿费的梦。
这个时候,赵胜男看到了桂花婶,当即就眼前一亮。
这三个受伤的人中就属桂花婶的儿子李大贵受伤最严重啊,甚至有可能痊愈之后都没有办法恢复到完全正常的状态,这不就是残疾了吗?
因为谁呀?还不是因为苏竹没去打猎。
桂花婶因为喜欢坐在村头说闲话的缘故,在李家村里的名誉是好坏参半,但是有她参与的话,他们要到赔偿金的可能就大大提升了。
毕竟桂花婶他们家在李家村的辈分好像挺大的。
“桂花婶儿你儿子也受伤了,你难道不说两句吗?”
桂花婶看着苏竹,笑着说:“我当然要说了……”
赵胜男露出一个得逞了般的阴险笑容。
“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谢谢苏知青的。”
赵胜男:?!
“谢谢她从深山中将我的儿子救出,”桂花婶来到苏竹面前,握住苏竹胖乎乎的小手,“多亏了你,医生都说了,要是再晚上一段时间,我儿子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赵胜男不服气:“可是要不是她的话,你儿子说不定连伤都不用受?”
桂花婶不耐烦了:“你有毛病吧?我儿子受伤和苏知青有什么关系?我儿子受伤是因为他没有打猎的经验,还遇上了狼群和村民走散了,我可没有那么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出现失误导致的受伤,非得怨到别人身上。”
赵胜男:“不是……”
“为了那么点钱,连脸都不要了,就你们这个理论的话……赵胜男,我记得你们家今年总共才得了900多的工分吧?这些工分换粮食恐怕都不够一家的人吃的,我家今年可挣了不少,难不成就因为我挣的多我就得扶持你,避免你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