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自动感应拉开,闻祁直接开车进去。
老宅占地面积宽,除了前头主栋别墅,后头还连着两栋平楼,都是库房和佣人住的地方。
主栋别墅共有四楼,旁边还连着一个车库。
闻祁的车刚开进去,就有佣人去客厅喊隋宜和阮筝了。
母女俩闻声赶出来。
季弦一下车,就看到阮筝坐在轮椅上,隋宜站在她旁边,一年多没见,两人没多大变化,只是阮筝看着有些瘦。
从受伤后,她就不太爱出门了,工作室的事情也不太管了,还辞去了协会那边的工作职位。
曾经的光鲜亮丽,早就变成了过眼云烟。
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对于永远不能登上舞台的事情,她心里依旧耿耿于怀,却也不会像刚开始那么暮气沉沉,阴郁无话了。
气色倒是养回来一些了,脸上还是浮着笑,她不爱出门,隋宜就天天在家陪着她。
无事聊聊天,插插花,喝喝下午茶,偶尔还能去厨房做做点心打发时间。
倒也充实。
“伯母,阮筝姐,好久不见。”
季弦露出抹笑,清浅的阳光将她悉数笼罩住,让她整个人变得愈发温柔漂亮了。
隋宜一愣,走了过去,抓着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真是好久不见了,看着你这气色红润,想来这一年多过得不错。”
阮筝这时走过来说道,“阿弦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要是在路上遇到,我都不敢认。”
“阮筝姐打趣我呢?”季弦无奈道,“倒是你看着比以前还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哪能啊,我现在吃饭妈都盯着呢,那是少吃一口都不行,这为什么不长胖,我也找不到原因啊。”
隋宜轻哼声,“还好意思说呢,拿个小孩吃得都比你多。”
随后对季弦笑道,“别在外边站着了,走,进去说话。”
“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拿。”
季弦说着,转身往车子方向走,闻祁已经把果篮拿出来递给佣人了,自己手里拿着几个礼袋。
闻祁睨着她说,“这个重,我来拿就好。”
季弦和他对视一眼,接过了茶叶和送给阮筝的东西,重新走到隋宜面前。
“你说你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隋宜嗔了她一眼,“这么客气做什么?”
季弦浅笑,“一年多不见,我怎么好意思空手上门?总要提点东西来看看您和伯父才行。伯父不在家吗?”
阮筝回,“爸这会还在公司,等忙完就会回来。”
隋宜又拉着她进了屋子。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全程不理后边的闻祁。
闻祁也没吭声,默默跟在后边。
进去后,季弦就把给他们的礼都拿出来,隋宜眼底满是笑意,问她去年在国外还习惯吗,工作顺不顺利等。
最后阮筝瞥了眼跟个木头桩子坐在离季弦有两个身位的闻祁。
心里暗叹一声。
就他这么个追人法,猴年马月都追不回来。
她问季弦还回莫斯科吗?
季弦点头,说下个月底回。
那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也够他了,要还追不到,那就只能追去莫斯科了,什么时候把人追到,什么时候再回来好了。
其实闻祁也插不上什么话。
尤其是她们女人之间的聊天,他就坐在那默默听着,怕季弦说累了,偶尔给她端个水,递个水果什么的。
第一回水果,季弦是婉拒的。
但闻祁没听,递第二回时,季弦深深看他一眼,当着隋宜和阮筝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接下来了。
太阳落山时,阮筝从轮椅站起来,“阿弦,我们去后院转转吧。”
“你脚……”
季弦一惊,下意识迈步过去扶住她的手臂。
阮筝轻笑,“还好,医生也是建议我每天走一走,不能一整天都坐在轮椅上。其实没多大问题,就是脚趾骨接上了,也依旧是弯曲的,不便走路而已。”
这会太阳还没完全下山,橘红色的晚霞像灶膛里的火焰一般烧着半片天空的云,微凉的夜风刮动着外面还未发芽的枯枝。
肯定不如屋子里暖气舒服,两人都穿上了外套,阮筝还拿了一条围巾。
“阿弦,外边冷,你就穿个大衣哪行啊,也拿条围巾。”隋宜看她单薄的身影,给闻祁使了个眼色。
闻祁都没看她,自觉地就拿上自己的围巾给她。
“不用……”
围巾离她近,她都能闻到上面的淡淡木质香,下意识拒绝。
但音都没落下,闻祁已经把围巾给她围上了,露出一双沉静如葡萄一般透亮的杏眸。
闻祁居高临下的看着,心跳再次失衡。
一眼恨不得望穿她,薄唇轻抿着,“别着凉了,外边冷,也别再外面待太久了,冷就进来。”
季弦张了张嘴,还没吭声,阮筝就和隋宜招呼一声,出了门。
夕阳的景色是美的,尤其是在这看着都感到初春的微微荒芜感。
大地还未彻底从冬日中苏醒过来。
季弦和阮筝一走,隋宜就收起了小脸,眼刀子‘刷刷’两下就飞到了闻祁身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
隋宜喝了口清茶,想败败火,但火没败下去,反而越来越旺了。
她重重放下茶杯,“你说清楚,对阿弦到底是什么态度?”
闻祁回头看了眼她,坐在她对面,身姿笔直,气宇轩昂,神色严肃认真,郑重其事道,“妈,我在追她。”
隋宜稍稍松了半口气,“然后呢?进展怎么样?”
闻祁抿唇,想着季弦对自己若有若无,冷冷淡淡的态度,还真说不上多好。
看他不说话,隋宜就轻哼一声。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个什么劲。
连递个水果季弦都拒绝,就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既然决定追他,你就主动一点,话多一点,也多花一点心思,怎么讨她喜欢,别按照你那副工作的态度来对待人家。”
“我知道,妈。”
“既然知道,就加把劲,早点把人追回来!”隋宜道,“现在趁她在京市,你公司的事情能放久放,还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
“而且,你得要人家看到你的决心才行,追人要有个追人的觉悟和态度,知道吗?”
闻祁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办法太温吞了,轻轻颔首,若有所思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