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闻言,瞥了眼那束仿若在灿阳下绽放的白玫瑰。
凭心而说,这束白玫瑰的颜值是真的高,不论包装,还是花朵的品相,都是上上乘。
她也不愿撒谎,抿抿唇,点头承认,“挺好看的。”
闻祁看她不语,似是在辨别她这是真心话还是假的。
最后也不知看没看出来,就作罢了,唇角扬了扬,“现在还不是玫瑰的花期……多段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
“去哪?”
闻祁动唇,下意识想答,但话在嘴边绕了两圈,又重新咽了回去,“等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
什么意思?
现在他都会搞惊喜预告了?
还是单纯吊人胃口?
季弦皱着眉,慢悠悠觑他一眼,又收回,没搭茬。
等闻祁把餐桌收拾完,季弦这边也把公主装进猫包了,自己拿上外套和包,在门口换了鞋,准备出门。
“我来提。”
闻祁将外套挂在臂弯中,接过她手中的猫包,另一只手里拿着保温盒。
公主虽然是个矮脚猫,但着实不轻,白白胖胖的,被养得特别好,十分压手。
双手抱着还行,但单手拎着,时间久了,容易酸。
季弦摸了摸公主从洞里伸出来的粉爪爪,软乎乎的。
可爱死了。
从楼道里出来,一股寒风袭来,季弦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今天太阳看着好,但风也不小。
“冷吗?”闻祁将臂弯的大衣递给她,“披着避风。”
“不用。”季弦抬手拒绝,“就是刚从屋子里出来有点不太适应,缓缓就好。你车停在路边?”
“嗯。”
闻祁的步子迈得不大,配合着她的步子,正好帮她把风挡住了。
季弦垂眸睨着他那双黑色的皮鞋,步伐稳健从容,注意到他这个小细节后,她微微抬眼,目光落在阳光下那张看似清冷,却又有几分温润感的英俊轮廓。
在出小区门时,忽然听人喊道,“季小姐,早上好。”
闻言,季弦回头,看到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保安服,一口白牙透露着几分憨实。
季弦在这里住得不久,对物业的人也不是很熟。
不过施晚因为时不时会来她这边,帮忙打理花草,安排家政打扫,倒是和这位保安熟得很。
季弦轻轻颔首,微笑道,“早上好。”
保安又和她身前的闻祁点头打了个招呼。
闻祁点头回应。
走出小区,季弦一眼就看到他的车,迈步过去,朝他伸手,“别放后面了,没人陪着,她在猫包里肯定要闹腾,和我一块坐前面好了。”
闻祁没给她,而是帮她拉开了副驾驶时的车门,“你先坐上去。”
等她坐上去,系好安全带,才把猫包放在她腿上。
车子行驶,季弦无所事事的逗公主玩,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备注上赫然写着‘萧故行’三个字。
闻祁不经意间正好也捕捉到了一个‘萧’字,还未看完全,季弦已经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在问她醒了没,季弦笑着回了句醒了。
萧故行初五那天去了趟莫斯科,今天才回来,他家老太太依旧在住院,特意打电话来说吃饭的事要晚几天才行。
季弦问候了两句老太太的身体情况。
随后听萧故行说起圣诞礼和新年礼的事情,“你还记着这事呢?”
萧故行,“怎么?你觉得我会忘,所以没准备?啧,季弦,我可要伤心了。”
季弦眼睛弯起,笑得灿然,“怎么会?当然准备了,本来像从老家带了点特产过来,但这不是你这个大忙人不得闲嘛。”
“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亿?可惜了。”萧故行叹口气,“不过也没事,以后也能带,我必须尝尝滦迎市的特产才行。”
“好。”
“等我这边得闲了,我再请你吃刷羊肉,火锅,烤肉,日料什么的,任你挑。”
“你放心,我到时候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大概聊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这七八分钟的时间里,季弦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反而越来越浓。
说话的声调都雀跃欢愉好多。
至少,那副开玩笑的语气,是闻祁从未见到过的。
闻祁唇角抿向下的弧度也越来越深,清冷的目光里糅杂进了一缕复杂的情绪,倒有种落寞孤寂的感觉。
听他俩这聊天的架势,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司机一样。
这种认知让他心底的温度都流失了几分,抓着方向盘的力道也重了,但神色上依旧那般淡然,并无表现出任何异样来。
只是在这七八分钟里,他至少用余光扫过她十来次。
每次看过来,虽只停留不到一两秒的功夫,可季弦却仍旧感觉到了炙热。
电话挂断后,季弦把手机丢回包里,侧首,就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
“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
闻祁收回视线,低声道。
季弦,“……”
她刚刚问还要多久才到了?
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闲宠社的医院门口,季弦刚道了声‘谢’,闻祁的手机响了,她便没再说什么,拎着猫包进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公主,打过招呼后,医生就给公主做体检。
季弦从诊室出来时,就看见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坐在外边的长椅上,端正又笔直。
“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闻祁见她手里没抱猫,“还在做检查?”
季弦点头,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他,“你不用等我,等会公主打完疫苗,我带它打车回去就好,你有事先回公司吧。”
“没事。”
“……”
劝不走,季弦无奈,坐在他旁边等候。
等体检完毕后,公主便开始接种疫苗,小家伙应该挺怕疼的,打针的时候一个劲的叫,季弦在旁安抚时,还被它的爪子不小心划了条血痕。
医生是建议她打一针破伤风和狂犬疫苗以及免疫蛋白。
这几针不能同一天打。
其实家里养猫,被猫抓伤,再所难免,只不过公主的疫苗时间过了,最新的也是刚刚注射的,被抓伤的人还是要打针比较稳妥。
季弦倒不怕打针,但有些怕疼。
看着那么长的针筒时,她心还是狠狠悸了下,刚咬牙,一只干燥温暖的手忽然遮住了她的眼睛。
耳边是如山岗的清风那般温润低柔的嗓音,“别看,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