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就被王靖康一把出抽在了后脑勺上。
“报什么官,老子自己就是官!
你还嫌事儿不够大呢?!”
他们复杂押送的人都不一般,万一坏了上面人的事儿,地方官服来的时候死的就是他们了。
郑铎亦赞同的点头,“我家将军的意思也是不报官。
到北荒前不是要经过战区吗,回来时直接说他们是被北绒人杀的就是了。
报官就要耽误时间,不能按时抵达流放之地,这责任谁来担?”
一群官差们鸦雀无声。
王靖康果断下令,“继续开拔,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后面每一站都必须住驿站,今日的事情谁都不许再提,让老子听到谁非议今日之事,老子让他一辈子说不出话!”
王靖康和林湛双方难得的没有针锋相对,双方一起行动,不出一刻钟,队伍就重新出发了。
云九倾眼尖的发现王靖康和林湛的几个亲随都留了下来,想来都是去处理那几个官差的尸体了。
因为死了人,官差们的精神都紧绷着,完全不给犯人们磨蹭休息的机会,只要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就神经过敏似的一鞭子抽过去。
“都给我闭嘴!
还不够累是吧!
今日中午都不用休息了,赶不到驿站就给我一直走!”
喊话的是王靖康的亲随,可众人都知道,他就是王靖康的肉喇叭。
他说中午不休息了,那就是王靖康的决定了。
本来出发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又死了人,他们决定提前出发,走的匆忙了些,犯人们也还算接受。
可一听要不停歇的走到下一个驿站,犯人们还是忍无可忍的抗拒了起来,“下一个驿站不是在阳城吗,离这里一百多里,一天时间怎么可能走得到?
这不是为难人嘛……”
只是才喊出声,王靖康和官差们的鞭子就挥了过去,他们不像是之前那样甩鞭子吓唬吓唬就算了,那鞭子挥出去,就是结结实实落在人身上的。
云九倾看的眉头紧蹙,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将自己找到的吹箭递给了玄墨,“你看看,这东西你可认得?”
“什么?”
玄墨嘴上问着,手已经本能的将东西接了过去。
细细端详了一番,他用即便压低了也难言惊讶的语气问云九倾,“王妃,这东西您从哪儿来的?”
即便在跟云九倾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还是盯着那枚吹箭,云九倾挑眉,“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识这东西?”
玄墨那神情分明是认出了那枚吹箭的来历,只要知道了那枚吹箭的来历,她就能判断后面那些尾巴,还有昨晚的凶手的来历了。
玄墨神情严肃,“这是宫中暗卫惯用的吹箭,轻盈便携,且稍稍使力便可送出数丈远。
这种吹箭有三种,一种是最普通的吹箭,直接用于杀人。
还有一种比这细密,用在人身上无形无状,却可杀人于无形。
还有一种,就是这种了,王妃您瞧,这吹箭后面有个毒囊,随着被吹出去的力道,毒囊中间的东西就会散落到外面。”
玄墨也是太想知道那枚吹箭的来历了,所以毫无保留的向云九倾介绍了那枚吹箭的来历。
而后两只眼睛跟小狗似的巴巴儿的望着云九倾,“所以王妃,您可以告诉属下,您手里怎么会有宫中暗卫专用对的暗器吗?”
因为闹事的犯人都在前面,王靖康和官差们都跑到前面前去了。
加之云九倾他们带着谢辞渊走得慢,其他犯人们怕落后了挨鞭子,所以他们说话声音稍微小一点儿也就不怕被人听到了。
玄墨话落,玄烈几个就都跟着好奇的追问云九倾,“对啊王妃,您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啊?”
玄烈昨晚才见识了云九倾在几息之间让一具尸体原地消失的神通,就更加好奇云九倾手里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了。
“就在营地前方的那棵树上发现的。”
云九倾自己对楚京的事情两眼一抹黑,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自己一个人去应对这乱局,所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就直接将自己的发现全都交代了出来。
“不止这一枚吹箭,上风口的好几棵树上都有类似的东西,我怕打草惊蛇,没敢全拿走。”
玄烈几个恍然大悟,“难怪我们昨晚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毒源呢,竟是借了真东风!
这么小的东西,王妃您怎么看到的?”
玄烈现在看着云九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
感觉他们需要什么,云九倾总能搞定的样子。
“无心插柳而已,当时吵的厉害,我想躲清净来着。”
云九倾自然不可能把老板出卖了,随意的敷衍了一句便故作疑惑道:“给林湛驾车的那个车夫,你们知不知道他什么来历?”
车夫,也就是老板说的袁河天。
若不是老板说起,他绝对是云九倾不排查到最后完全都不会留意的那种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丢在人群里找不到的人,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杀了六个人,甚至躲过了老板的耳目。
云九倾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将那袁河天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个清楚,可为了不引人注目,却只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借玄烈几人去打探那袁河天的深浅。
好在谢辞渊对自己的安危还是挺看重的,被流放后就将队伍中的犯人和官差的身份来历都摸了个遍。
听到云九倾的话,玄烈稍微回忆了下,就立刻想起来了,“袁河天嘛,本来是最热门的御林军副都统热门人选来着。
大行皇帝驾崩的时候他在场,新帝一登基,就直接以渎职之名杖责八十,踢出御林军了。
听说当初就是长平王提拔他进的御林军,被贬之后就又回到了长平王府。
此番估计就是长平王担心王爷到北荒后东山再起,特地派了袁河天来辅佐林湛的。”
对于这些人的情况玄烈早已经熟记于心,听到云九倾问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了王妃,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王妃可是发现他有什么端倪了?”
云九倾不理会玄烈的问题,径直靠近谢辞渊,“我若说,昨夜死的那六个官差都是那袁河天杀的,王爷可信?”
玄烈几人齐齐一惊,谢辞渊放在胸前的手亦倏然握紧,“王妃此言当真?”
“十之八九吧。”
云九倾对老板的实力还是挺有信心的。
谢辞渊于是低声吩咐,“告诉三叔,保护好宁若愚那蠢货和外祖母。
你们几个也警惕一些,最近几日不要落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