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及妻儿,辱不及父母,这是所有场合都适用的铁律。
半面鹰在云九倾面前吃了瘪,想在谢辞渊身上找回场子没毛病,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拿宸妃来说事。
云九倾深知宸妃和先皇为人所害,而谢辞渊却无法立刻为他们报仇,这已经是谢辞渊心里最大的痛点了,谁碰谁找死。
所以也不用谢辞渊开口,她自己就做好了替谢辞渊出手的准备。
后者则怒极反笑,“就不劳倾儿动手了,沙漠之鹰既然如此热情地邀请本王去做客,还是由本王教教他们待客之道才好。”
话音未落,谢辞渊整个人就从轮椅上腾空而起,直奔半面鹰而去。
他手无寸铁,拳风却格外的犀利。
将近一丈的距离在须臾间消失,半面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谢辞渊惊恐的想要举刀反击,却发现谢辞渊的拳头已经挥到了他面前,他的弯刀已然挥不出去。
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了谢辞渊直勾勾打过来的拳头,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痛感从掌心蔓延到心脏,右半边身子的血管都在胀痛。
半面鹰心下骇然大惊,名震天下的大楚战神,功夫当真不可小觑。
不敢再掉以轻心,他迅速后退与谢辞渊拉开距离,亮出了背后的大刀。
而在谢辞渊冲过来后立刻飞身而起的金雕亦在此时从高处飞速俯冲下去,那犀利的鹰爪直勾勾朝谢辞渊的头顶抓过去。
金雕凶猛,沙漠之鹰豢养的金雕的爪子和喙更是经过特殊的打磨,那一爪子真要是抓在谢辞渊的脑袋上,估计谢辞渊的脑浆都要崩裂出来了。
谢辞渊却连头都没抬一下,空着的左手朝空中一张,那气势汹汹而来的金雕就跟鬼打墙了似的,身子一歪,直挺挺倒了下去。
“灰羽!”
半面鹰惊呼一声,看到那金雕扑棱着翅膀重新爬起来才放了心。
谢辞渊脚底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追上半面鹰就是一拳。
他也不用别的招数,就是一拳一拳地往半面鹰身上招呼,拳头又快又狠。
后者狼狈的避开谢辞渊如星点般的拳头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不是残废?”
大楚战神谢辞渊退残眼瞎的事情在新帝和邓太后的可以宣扬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半面鹰敢也是想着他又瞎又残的,估计没什么杀伤力才敢向赤鹰领主主动请缨,带着二三百随从就敢来劫持谢辞渊。
可如今谢辞渊不仅健步如飞,拳头锤人的准头还那么好,这要是残废,那他带来那些下属就该是死人了。
“这难道不是你们的心愿吗?
本王又何曾承认过自己是残废?”
谢辞渊嘴上质问着,手上是一点不留情。
趁着半面鹰说话时分神的功夫,狠狠一拳锤在了对方的面门上,一拳就给半面鹰打到飙泪了。
反手一个巴掌抽下去,半面鹰原本算得上是五官硬朗的脸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大饼脸。
谢辞渊却是飘飘然回到了轮椅上,遥望着无能狂怒的半面鹰,“本王知道,沙漠之鹰的十三鹰主历来都是能者居之,本王若杀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激本王替他们腾出了这个位置。
本王懒得替他人做嫁衣,你若是不想自己的位置换人,就不要再啰嗦。
赤鹰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旁的污言秽语就不必了。”
半面鹰初初露面之时就像个骄傲的将军,高贵傲慢。
此时却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似的,不甘又无奈地瞪着谢辞渊,却不敢再口吐一句不敬之言。
“算你们狠!”
半面鹰狠狠地瞪了谢辞渊和云九倾一眼,“你们最好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但凡有一丝松懈,老子让你们生不如死!”
谢辞渊依旧坐在轮椅上云淡风轻,云九倾更是从容极了,“多谢提醒,接下来,我睡觉也会睁着一只眼睛的。”
双方虽然都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杀了挫骨扬灰,可碍于种种原因,谁也未能得偿所愿。
甚至斗完嘴,半面鹰的下属还牵了两匹马过来,“宴王既然不曾残废,眼睛亦重见光明了,那就请上马吧!”
两匹高头大马,哪怕是完全不懂马的人见了也要真心实意的夸一句好马!
云九倾和谢辞渊二人对视一眼,双双跃上马背。
半面鹰身边的几个随从立刻策马将二人围了起来,云九倾和谢辞渊不慌不忙,就跟着半面鹰走,甚至连一点防备的姿态都没露出来。
本打算给他们个下马威的半面鹰讪讪的冲下属们摆了摆手,那些故意摆着夸张的表情想要唬人的匪众们就自觉的退到了安全距离。
半面鹰扭了扭脖子,转身打马而去,那只叫灰羽的金雕始终盘旋在他的上空,却再没有落在他的肩上。
而云九倾和谢辞渊也跟着半面鹰疾驰而去,狂奔半个时辰,没看到云九倾口中的八千多匪众,却看到了一个个开了窗,安了门的洞窟。
漫山遍野都是,那挂在悬崖上的密密麻麻的门窗看的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这便是鹰巢?”
谢辞渊深表怀疑,“大部队在外面,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沙漠之鹰规模再大它也只是一个匪帮。
大部队倾巢出动,谢辞渊和云九倾便也理所当然的以为赤鹰领主也会在外面。
却不料谢辞渊话音才落,就有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宴王大驾光临,本座有失远迎啊!
十三,还不请二位进来,怠慢了贵客,岂不是让人误以为我们沙漠之鹰不懂待客之道?”
半面鹰于是大手微抬,“不是要见我大哥吗,走吧!”
他说着大手一挥,自己率先冲到前方带路。
云九倾看着那熟悉的造型,还以为鹰巢就像是天朝的某个特殊地区一样的窑洞。
跟着半面鹰一路前行,才发现从外面看着其貌不扬的洞府内里竟然是另有乾坤。
进门便是又高又亮的穹顶,内里是汉白玉的墙壁和地板,洞府坐北朝南的位置立着一把乌黑发亮的椅子,椅子上方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金雕影壁。
只是椅子上并没有人在。
云九倾一点都不惯着对方,“既请我们来,又避而不见,敢问赤鹰领主,是长得太丑,见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