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心是热的。
胡芝瑶紧紧握住秦音的手,眼神里既感激又动容。
秦音在她心底的分量,也一瞬间嵌深。
她强忍泪意,吸了吸鼻翼,哽咽道:
“夫人在,我不怕...,谢谢夫人...”
秦音看懂她眼里真挚情绪,会心笑了笑,握住她手轻拍安抚。
这时,一直关注胎动的稳婆急声催促道:
“来了!夫人快用力,憋一口气,使全力啊!”
胡芝瑶连忙深吸口气,咬紧牙关,眼帘紧阖用尽全力。
*
历经四个钟的产程,胡芝瑶近乎脱力,才在深夜十二点一刻,生下一个七斤八两的男婴。
孩子哭声洪亮,小身板儿看起来也圆嘟嘟,底子就很壮实。
稳婆满脸的笑,将包扎好的襁褓先递给秦音。
“瞧瞧这大胖小子,可叫夫人吃了大苦头了!”
秦音抱着小襁褓,看里面哭红脸的小娃娃,眉梢眼尾也绽开笑。
她看向胡芝瑶,把孩子抱给她看:
“孩子很好,中气十足的。”
胡芝瑶看着襁褓里红润的小脸,眼泪又往外溢,哭着笑起来。
秦音,“你歇一会儿,叫她们帮你收拾,我抱他出去,给钟淮泯瞧瞧。”
胡芝瑶哭着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秦音眸色柔和,轻叹一声:
“别哭,你刚生完,身子虚,这时候切忌大喜大悲,容易大出血的。”
胡芝瑶听言,连忙抿着嘴,强忍着眼泪胡乱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谢谢夫人”
秦音将孩子抱出去。
钟淮泯看到嗷嗷大哭的红脸婴儿,神情还有点懵,笨拙的伸出手,又不敢抱。
秦音取笑他,“别慌,母子平安。”
钟淮泯嘴角咧了咧,笑的憨厚放下手。
“我,我就不抱了,我等等进去瞧瞧,弟妹你直接给乳娘吧。”
秦音笑的揶揄看他一眼,转而把襁褓递给等在一旁的乳娘。
乳娘连忙小心翼翼接了孩子,抱出去给喂奶。
纪欢颜扑哧笑出声,打趣道:
“钟哥,你还不如章谨~”
钟淮泯勾着脖子往屋里瞧了瞧,听言嘿笑一声,大咧咧摆了下手。
“急什么,又跑不了,等他长大点儿,能摔打了,我自然就会抱了。”
能摔打了?
纪欢颜愣住,满眼古怪打量他一眼,撇嘴道:
“算了,你还是别抱的好。”
当孩子是沙袋吗?
还摔打...
几人在外室间唠了几句。
等屋里收拾妥当,钟淮泯急忙进去了。
秦音和纪欢颜也没多待,等小两口说了几句贴心话,钟淮泯从屋里出来,两人便告辞离开。
回到纪公馆,已是凌晨一点钟。
章谨的车还停在院子里。
主楼里亮着灯,两人一踏进前厅,便闻到酒气弥漫。
纪欢颜嫌弃地掩住鼻子,“这是喝了多少?把酒窖给挖穿了?”
秦音笑,“你大哥在家从不独酌,酒窖里没多少藏酿,放心吧。”
她叫来佣人,带纪欢颜去了客房。
自己上楼回到主卧,推门进屋,便见里外屋的大灯透亮,但却静悄悄地。
进到里屋,才瞧见纪鸿洲衣冠齐整趴在床上,一条腿屈着,睡姿十分不雅。
秦音摇摇头,没去吵他,独自走到衣架前宽衣,准备洗漱沐浴。
等她收拾好出来关掉灯,才走到床边,抬起雪白玉足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纪鸿洲一动不动,像是醉死了。
秦音无奈,拎起裙摆爬上床,跪坐在他身边,伸手挠他脖颈。
“醒醒,你臭死了!”
纪鸿洲颈侧有痒肉,没几下就被她闹醒,迷迷糊糊抬起头,眼神迷懵盯着她看。
秦音伸手扒拉他眼皮,一字一句命令:
“去洗澡,快点。”
纪鸿洲困倦地眼皮眨了下,敷衍地唔了声,翻身躺下,扯住她手腕拽了一把。
秦音猝不及防,身子一歪跌在他胸膛上,被一条有力臂膀圈住。
“...晚点儿洗,几点了?”
秦音抬眼,闻到他呼吸里的酒气,于是伸手捏住他鼻子。
“一点多。谁让你喝得烂醉,衣服也不脱就上床睡的?”
纪鸿洲呼吸受阻,歪了下头,没能躲在她手,意识反倒清醒起来。
他垂眼看趴在怀里的人,搂住她,兀然翻身将人压到身下,随即捉住她手拿开,眼尾噙笑说道。
“我要脱光了睡下,你还能叫我?”
说罢,他亲下来。
秦音被他熏得呼吸一滞,气笑叱他:
“起开~,你要熏死我!”
纪鸿洲不管不顾,捏着她下巴,狠狠亲了两口,这才撑手起身。
“等着我,五分钟...”
他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立在床边衣服脱得飞快,赤着脚转身走进了盥洗室。
秦音朝他背影轻白一眼,翻身躺回自己的枕头上。
五分钟,她指定是睡不着的。
就凭这人的劣性,便是睡着了,也得被他给弄醒。
秦音只能等着。
纪鸿洲来的很快,卷着一身潮气贴上来,宽厚胸膛还是温热的。
他潮湿大手,径直溜进秦音裙摆,亲吻她耳鬓,呼吸滚烫低问:
“那么晚,我还以为要生一夜,那边儿还好?”
“嗯,母子平安。”秦音细声道。
纪鸿洲便不再问,拎起薄单罩在两人头上,将她反过来,欺身压上。
秦音逐渐透不过气,也不太提得起兴致,一直催他。
纪鸿洲被催急了,气笑失控。
偏她又受不住,死死咬唇咽下几声惊叫,恼的掐他皮肉,还又气又娇的骂人。
纪鸿洲被骂,反倒越起劲儿。
如此,两人陷入‘恶循环’。
秦音被他翻来覆去摆布几回,事后头昏脑腰骨酸痛,口干舌燥也骂不动了。
*
翌日重阳节,军政府也歇一日假。
难得孩子们没来闹门,夫妻俩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秦音难受到要命,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纪鸿洲从盥洗室出来,精神抖擞地对着梳妆镜抓头发,操劳半夜,他倒是舒快的就差要哼曲儿了。
秦音气得狠狠翻他一眼。
纪鸿洲瞧见她神情,顿了顿,眉梢扬笑走回床边。
“怎么?身上难受?”
秦音眼尾斜他,“还问?”
纪鸿洲呵笑了声,屈膝上床,斜身躺着给她捏腿,话说的老不要脸。
“爷老当益壮,没办法,也是喝了点酒,才让你遭了罪,下不为例...”
“你滚!”
秦音垂着眼骂他,气不顺的挑刺。
“老夫老妻了,我如今都不值当你怜香惜玉,是不是?”
“说的什么话?”
纪鸿洲凑近了,伸手拥住她,声线温和哄道:
“你在我这儿,永远是最娇美的金枝玉叶,胜过天底下所有香玉。”
秦音听得牙酸,正欲再怼他两句,便听卧房门被叩响,传来寒露的禀话声。
“夫人,大帅,三爷那边儿来电话,说三奶奶见红,怕是要生了...”
秦音愣了下,又看向纪鸿洲。
纪鸿洲嘶了声,瞬间翻身坐起:
“这怎么生个孩子,还扎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