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兵马大营。
陈力夫坐在上首,看着自家儿子在下面坐立难安,顿时眉头皱起。
“屁股上长钉子了?都大宗师了,为何还是如此毛躁?”
陈霄顿时正襟危坐,闭口不言。
“说话,哑巴了?”
“额……说什么?”陈霄不由疑惑,老爹今天突然将他叫到这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怪让人心慌的。
“那人是谁?”陈力夫放下茶杯。
“哪个?”陈霄再次疑惑。
“你说哪个?你当我是聋子?那天直呼你名,让你出城的那个!”
“额,不认识啊!”陈霄摇头。
“不认识?你再说一遍?”陈力夫冷笑一声,“不认识,他知道你名字,身份,还托付你事情?你有那么好说话?我怎么不知道?”
“我真不认识啊!至于我名字和身份,知道的人少吗?我可是您儿子!郡城兵马大都督陈力夫独子!”陈霄一脸无辜。
陈力夫面色一滞,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愣了许久,他才道:“我只是问他身份来历,对其并无恶意,你若是知道,便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人!”
“不知道!”陈霄摇头,“我猜测,那位多半是不知从何处听到我陈霄义薄云天的故事,因而才想着将那些神官家眷托付于我,但我和他当真素昧平生!”
“而且,即便是真知道,也不能说!”
“嗯?”陈力夫眉头一挑,“为什么?”
“你知道了,郡守定然就知道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陈霄撇嘴。
“哦?你的意思是,此事我不能知晓了喽?”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司马纵横掀开大帐走入。
陈霄连忙起身,“郡守!”
他额头已经见汗!果然,这两个老家伙,一个都不可信,那可是许道的师尊,只要许道没说此事可以外泄,他定然不会告诉第二人。
那可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坐下吧!也是大宗师了,以后得稳重一些了,这郡城终究是要交给你的!”司马纵横摆了摆手,示意陈霄放松。
陈霄闻言却是一愣,“郡守和我爹,春秋鼎盛,实力强大,说什么将郡城交给我?您可真会开玩笑!”
“不是玩笑,我与你爹,即将突破超品之境,待我们修行到超品巅峰,若是还寻不得前路,便也只能如那些前辈一般,深入荒野了!”
司马纵横看向陈霄,“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开玩笑?”
陈霄又看向陈力夫,却见陈力夫面上亦是一片沉静,顿时心中一震。
看来是真的!
“我们之前有些收获,虽然超品之上的道路,不曾找到,但已经确定现行的超品之路,是对的!所以,我们将很快突破此境!之前不突破,非是我们不能,只是不愿而已!”陈力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陈霄知晓自己父亲的秉性,他不是个喜欢吹嘘的人,陈力夫若说早就可以突破,那就是真的能突破。
按说,有个这么争气的爹,应该是个高兴的事,可他怎么就这么感觉不得劲儿呢!
是不是因为自己天赋太差了?
本以为自己踏入二品,距离父亲的脚步就更近了,可没想到,自己这个爹,只是故意停了一下。
“你也不必担心,时间还充裕,你只要能在我们离开之前,突破一品就够了!”司马纵横笑着安慰。
陈霄心里吐槽,我是担心吗?我这是郁闷啊!
“我会努力的!”陈霄干巴巴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除此之外,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人你真不认识?”司马纵横话题一转。
陈霄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突然冒出来一个高人,其实也不算什么!”
司马纵横感叹一声,“听说他化名葛长青,最先便是在城中一家武馆落脚。”
陈霄心道果然,葛姓由来,多半是从许道另一位师尊葛永言那里来的。
不过,他想了想开口道:“既然知道他最初是在哪家武馆落脚……你们为何就没去那家武馆看看?”
司马纵横与陈力夫对视一眼,“你是说,他不曾离开郡城,而是又回到了那家武馆?”
“怎么不可能?是我,我也这么干!”陈霄反问。
“为什么?”陈力夫问。
“因为无论是傻子,还是聪明人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陈力夫面色一垮,“那你是聪明人还是傻子?”
“正常人啊!”
“你……”
司马纵横确实径直起身,“走,去看看!”
半个时辰之后,司马纵横与陈力夫皆是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
“竟然真的又回来了,还待了两天!”
“终究是慢了一步!”
“谁能想到,闹出那么大风波的人,还会回到这里呢!”司马纵横摇头,他其实一开始想过这种可能,但最后被他自己否决了。
要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寻找此人,神庙,封神阁,还有他们,以及诸多对此人身份感兴趣的人,对此人拳法感兴趣的人,而且说不定五通神教也在暗中查找。
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便是径直离开郡城,去往别处。
毕竟,这小小武馆绝对算不上什么隐秘之地,有心人但凡稍微一查,便能窥得端倪。
可那人偏偏就这么干了,还待了好几天!他们为了找人,花费的人力物力,全都使在了空处。
“陈霄不错,日后将郡城交给他,也能放心了!”司马纵横想了想,蓦然笑了起来。
陈力夫面色反而更加难看,“这孽障……你觉得他到底认不认识那人?”
“不重要,不认识,那人也会因此事与他结下一份香火情,若是认识,那岂不更好?”
“那人行事有度,一身拳意,更是震古烁今,如此人物,即便现在不为外人所知,未来也将闻名于天下!犹如锥处囊中,这不是他不想现就能不现的!”
“确实如此,可惜了,当日那一拳问世之时,我只是遥遥感知到,却并未亲眼看见,实为大憾!”